國朝獻徵錄卷之三十八

兵部一(尚書一)

◆尚書一

兵部尚書單安仁(宋濂)

兵部尚書滕德懋傳(宋濂)

兵部尚書樂韶鳳傳(雷禮)

兵部尚書溫祥卿傳

兵部尚書兼太子少保唐鐸傳

兵部尚書齊泰傳

兵部尚書鄧州鐵公鉉傳(宋端儀)

兵部尚書劉儁傳(楊士奇)

資政大夫兵部尚書兼詹事府詹事贈少師諡忠襄金公忠墓表(楊士奇)

資德大夫正治上卿兵部尚書贈(少保)謚節愍陳公洽墓志(曾棨)

兵部尚書方賓傳(雷禮)

兵部尚書李慶傳

兵部尚書張公本傳

兵部尚書許公廓傳(朱睦■〈木挈〉)

兵部尚書徐晞傳

兵部尚書贈少保鄺忠肅公埜傳

兵部尚書澤州侯公璡神道碑(王直)

兵部尚書于公謙傳(王世貞)

維風編

兵部尚書陳汝言傳

榮祿大夫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兼掌詹事府□贈太師謚忠襄儀公銘墓誌銘(陳□)

兵部尚書王公竑傳

資政大夫少保兵部尚書贈少傅謚恭敏白公圭傳(雷禮)

陳鉞

兵部尚書項襄毅公忠傳(戚元佐)

資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諡懿簡張公鵬傳(戴銑)

兵部尚書余肅敏公子俊傳(丘濬)

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劉大夏傳

兵部尚書劉公太夏傳(王世貞)

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閻仲宇傳

兵部尚書胡汝礪傳

資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贈太子太保竹 堂王公敞墓志銘(靳貴)

東橋先生集

○兵部尚書單安仁(宋濂)

宋濂

前兵部尚書單公安仁來謂濂曰安仁之姓相傳出於周單伯之後子孫世居臨濠臨濠今改?鳳陽自五世祖譜牒失記不知何時來遷自高祖二府君妣劉氏曾祖四府君妣李查二氏而下始見載述然而曾祖至於祖父皆合葬鳳陽縣之延陵村三塋同域繚以周垣植以松栢外立高楔表署名號歲時祭祀唯謹惟我單氏世以耒耜書詩?業敦崇本基惟務僕質不識末俗侈靡事恂恂款款不能以辭氣加人人或見侮輒遜避而巳故於州閭之間並無所爭訟衣食有贏餘內以仁三族外以周婣友不復?自藏計家法素謹男耕女織外皆不知有其它鄉人觀感多薰?善良焉先德之忠厚著甚眾安仁不及聞其詳今也幸逢維新之朝忝被官使 皇上念及舊勳勑贈大父青亞中大夫濟南府知府輕車都尉追封南安郡侯大母鄭氏追封南安郡夫人父塋嘉議大夫禮部尚書輕車都尉追封南安郡侯母王氏追封南安郡夫人 天恩深厚賁及泉臺而塋閒窆棺之石尚未有刻文茲非闕典歟敢具書以?君子請濂受書讀之不覺歎曰嗚呼天之於善人其報施也如吹之必寒噓之必溫此古今之恒理幽顯之通符也今以單公之事而觀益可徵驗不誣濂與公交遊十有七年知公之勳業?最詳苟不附書先德之後何以白前人積累之深而垂裕於後昆哉公有志事功雖?府史晝夜以洗寃澤物?事當至正辛卯江淮兵起剽敓相屠劉民遑遑無所寧居公奮然曰丈夫當出奇剪寇可坐視父母之邦淪覆耶遂椎牛釃酒率健少年與飲整部伍嚴器械教坐作擊刺之法不一月間從之者數萬人新建壁壘橫?三十里寇至輒曳旗鳴鼓大呼追殺俾無留行乃止退則閉柵自守老弱襁負依?保障者累十千家當是時豪傑角立割土疆擅號令者比比而是乙未秋公遂移兵廣陵以觀變且曰此輩皆?人作驅除爾?人之興氣勢自與怕人殊丙申冬公見 皇上威德日盛統六師而下金陵公曰向所謂金陵?人者此?是巳乃率部曲而歸之 上大悅明年命戍鎮江公嚴飭軍伍益自振厲敵兵不敢侵境居歲餘會 朝廷始立提刑按察司以廉糾不虔 上選公?副使巡行□水東悍將獰卒橫賦民糧曰寨糧務朘剝以蠧□□一寘於法金華民有訟其邑丞受白金者公詰之曰頗聞爾丞賢爾細氓也奈何犯分而訐之即圖白金短長圓方來上圖上藏棄復命諸左證圖之人人殊公曰是非誣耶眾環目相顧無一語遂以其罪抵訟者告訐之風?衰辛丑陞按察使東方肅清莫敢譁甲辰徵?中書左司郎中時江淮甫定軍國庶務棼如亂絲公佐太師李韓公參錯裁斷日就統緒事以無滯 上益奇信之吳元年丁未閩浙中原漸平營建城闕宮殿修朝享服御儀物廷議可任其責者遂奏公?將作卿公精敏多智凡所程量皆中法不苟明年戊申是?洪武元年 上即皇帝位陞公嘉議大夫工部尚書仍領將作事二年夏改兵部公宅心中正能聲彰聞公年巳六十有七自以精力衰孱請致其事 上憫其勞從之贈田三千畝牛七十角仍給尚書半祿養其終身公退十儀?珠金沙結廬以居六十夏 上念公舊勳復詔中書起公?山東行□□□政事公詣闕力辭而止八年復頒致仕詔加□□□大夫葢異數云

○兵部尚書滕德懋傳(宋濂)

宋濂

滕德懋字思勉吳縣人兀季?浙江行省掾參政□耳只班討方國珍辟?參謀渡海颶風大作舟且覆德懋神色自若國珍降留撫台州三年台人德之 國初徵擢丞相府掾從征陳友諒除知信州以才力不逮辭改建昌同知時陳氏故臣王溥守禦建昌所?多不法德懋以大義律之多所悛改進知潭州再進湖廣行省左右司郎中 召拜兵部尚書坐事卒德懋才辯豪爽器量宏偉其學長於奏疏一時招徠詔諭之文多出其手子枋字用載有文學

○兵部尚書樂韶鳳傳(雷禮)

雷禮

樂韶鳳字舜□直隷滁州全椒縣人元末兵起有經世之志乙未謁 太祖於軍門與語奇之是秋扈渡江參軍事從下金陵丁酉年授江西行省管勾洪武三年授起居注四年遷給事中尋進中書左司員外郎本年陞兵部侍郎六年陞本部尚書正月戊午 上念天下既定恐中外將卒習於安逸弛武藝命同省臺督府定議教練軍士法凡騎士必善馳射及用鎗刀步兵必善弓弩及鎗凡射十二箭內六箭遠可到近可中者?中式并定賞罰各有差本年六月改侍講學士與承旨詹同定祀孔子樂章迎神奏咸和之曲奠帛奏寧和初獻奏安和亞獻終獻奏景和徹饌奏咸和送神復奏咸和之曲七月製中都城隍神主 太祖親?文遣韶鳳奉安九月編集大明日曆命韶鳳?催纂官又命擇唐宋名儒表箋可?式者頒行天下七年九月 上以祭祀還用樂舞前導命翰林儒臣撰樂章以致敬慎鑒戒之意諭韶鳳等曰古人詩歌詞曲皆寓諷諫之意後世樂章惟聞誦美無復古意矣嘗聞諷諫則使人惕然有警若頌美之辭使人聞則目警之意於而自恃之心生葢自恃者日驕自警者日強朕意如此卿等其撰述母有所避至是上所撰神降祥神貺惠并酣酒色荒禽荒諸曲凡三十九章曰回鑾樂其辭皆存規諫其舞分?八隊皆八人禮部具圖以上命樂工肄習之八年三月上以舊韻起於江左多失正音乃命韶鳳與諸廷臣以中原雅音正之書成名曰洪武正韻九月命攷陵寢朔望節序祭祀禮韶鳳奏漢祖諸廟寢園各有便殿日祭於寢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後漢都洛陽以關西諸陵久遠但四時用特牲致祀每西幸即親詣洛陽諸陵每正月祭郊廟畢以次上陵唐園陵之制皇祖以上至太祖陵皆朔望上食元日冬至寒食伏臘社各一祭皇考陵朔望及節祭日進食又薦新於諸陵高祖永徽二年有司言獻陵三年之後每朔望上食其冬夏二至伏臘清明社等節俱上食顯慶五年太常博士彭璟直上疏曰近代始以朔望諸節日祭於陵惟漢時議京師自高祖下至宣帝等陵旁立廟園各有寢有便殿日祭於寢月祭於便殿唐玄宗開元二十三年四月勑獻昭乾定喬共六陵朔望上食冬至寒食日各設一祭如節祭與朔望相值依節祭禮每歲春秋仲月遣太常宗正卿朝拜祖宗諸陵欽惟我朝祭祀 皇陵舊儀每歲瓦旦清明七月望十月朔冬夏二至日用大牢其伏臘社每月朔望日則用特羊祠祭署官行禮如節與朔望伏臘社同日則用節禮 上俱從之十一月詔定登壇脫舄禮詔鳳奏古者侍坐於長者履不上於堂解履不敢當階就履而舉之屏於側注云履賤者則不敢陳於尊者之側長者在堂則脫於階下長者在室則著履上堂而不著入室漢魏以後朝祭則跣襪惟蕭何劍履上殿宋南郊 皇帝至南階脫舄下壇入廟脫舄升殿梁太廟中凡有履行者應皆跣襪唐禮志正旦冬至羣臣朝賀上公一人詣西階脫舄解劍升御坐前跪賀降至西階佩劍納舄燕會羣臣應升殿者禮同宋開寶通禮太廟裹獻饋食并禘袷皇帝至東階下解劍脫舄仁宗時正旦朝賀中書令門下侍郎解劍脫舄以次升殿又按神宗時宋敏求詳朝儀太尉中書令門下侍郎解劍脫舄以次升賀訖降堦佩劍納舄今議於郊祀廟享前期一日有司以蓆籍地設御幕於壇東南門外及設執事官脫履之次於壇門外西側祭日大駕臨壇入幕次脫舄升壇其升壇執事導駕讚禮讀祝并分獻陪祭官皆脫舄於外以次入壇供事協律郎樂舞生依前跣襪就位祭畢降壇納舄 上俱從之未幾以病免九年起國子司業十二年三月陞國子祭酒本年八月又詔定 皇太子與諸王往復書劄禮韶鳳考據精詳屢蒙褒答 上賜諭曰文廟之設是尊先師也因之?國學焉歷代以之訓君嗣教公子也觀斯所以不?不重故哲王必選名儒以導學者今朕法前代命爾承是師範闡揭博通使幼者記壯者解毋怠寸陰不但稱汝職任甚有補於朕政汝往欽哉十三年雷震奉天殿 上以羣臣多不職罷之韶鳳以病致仕韶鳳?人和易簡諒兄弟皆知名於時曰暉開封守曰禮太常卿曰毅諸暨同知歸去以壽考終

○兵部尚書溫祥卿傳

祥卿山西人寓湖州之長興丁酉從元帥耿炳文守長興洪武元年授大都督府照磨二年除秦相府錄事九年陞長史十三年出知儋州尋改太□□□知未幾陞尚書至是以罪降?刑部主事

○兵部尚書兼太子少保唐鐸傳

鐸鳳陽人從軍守濠州庚子從 上討江州授西安縣丞召還除中書省管勾出知延平府三載召?殿中侍御史復出知紹興府陞刑部尚書改太常卿丁母憂家居特賜食半俸服闋除兵部尚書改諫議大夫以事左遷監察御史尋陞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復?兵部刑部尚書遂以兵部尚書致仕仍食其祿及立詹事府起?太子賓客逾年陞少保鐸重厚慎密 上初起兵時鐸即事左右 上以故舊遇之?尚書御史時僚屬數以事連鐸 上重其德皆釋不問上嘗稱之曰鐸自友及臣至今三十餘載其人交不知變色絕不出惡聲其見恩遇如此卒年六十有九遣官護喪事恤賻甚厚

○兵部尚書齊泰傳

齋泰溧水人初名德洪武二十年鄉貢明年舉進士歷禮兵部主事會雷震謹身殿 太祖禱郊廟泰以官九年無過得陪祀賜名泰三十年陞兵部左侍郎明年進本部尚書 上嘗召泰問邊將姓名泰歷數無遺又問諸圖籍泰出袖中手冊進簡要詳密 上大奇泰是年閏五月受 顧命輔皇太孫時諸王皆尊屬擁重兵專制地嫌勢逼詔諸王臨邸中母奔喪王國所在吏民悉聽朝廷節制詔下諸王不悅謂此齊尚書間我也 成祖時自燕入臨至淮安泰上言急出勑符勒歸國又與太常卿黃子澄建策凡親王罪輒除國泰欲先圖燕黃子澄不可建文元年北兵起泰專主籌畫命將出師建文君日召學士輩討論周官法度處便殿弄柔翰詔閫外事一付泰泰遂移檄指斥削屬籍北兵以誅泰?名疏請發奸臣齊泰黃子澄等與臣訊究時尚遣諸王督監諸軍泰以谷王穗漏師遁還又慮遼寧二王近燕?變皆召還遼王至寧王竟不至使李景隆將兵北伐泰極言其不可任三年北兵日進遏淮泗謫泰與子澄官求解兵李景隆書予燕謂分黃曆竄遐荒可息兵歸藩 成祖曰此緩我也不聽進兵益急尋召泰未及還金川門開建文君遜去泰追至廣德欲往他郡起兵興復被執見 成祖不屈死之籍九族故居?舖舍人稱?尚書舖云 仁宗時泰等宗黨皆得赦給還田土嘉靖中知縣謝廷??洍?祠祀泰

○兵部尚書鄧州鐵公鉉傳(宋端儀)

宋端儀

鐵鼎石名鉉鄧州豐和鄉人幼處州校聰敏邁倫既入國學學問益大除禮科給事中遷五軍都督府斷事官高廟每試以盤根錯節知其能喜而字之曰鼎石法司有疑獄未决多屬鉉以成建文朝擢山東布政司參政二年乙卯秋靖難兵起建文命曹國公李景隆掛印充征虜大將軍帥師百萬往征駐劄德州命山西河南山東三路給餉是年十月景隆進圍北平城連敗績於鄭村埧等處明年四月師再進又敗績於白溝河北兵乘勝追襲鉉時主餉在行與參贊遼州人高魏並轡南奔以夏五月五日道出臨邑誓酒同盟起集民丁同徐將軍盛統兵高僉事宋參軍張都統王太守王檢校諸臣固守濟南是月十六日北兵臨城欲誘降之鉉令軍民堅不肯下攻圍三月時或出兵討捕互有殺傷已而以計焚其樓櫓擒獲其臣寇之尤姦者北兵知有備且虞援兵至遂夜遁捷既聞使使賚以金幣并誥封三世其父仲明母薛氏年昔八十生膺寵命當世榮之時李景隆以敗軍召還命歷城侯盛庸出印代之鉉趨朝謝恩蒙賜宴碗肉几所建白皆如其言陞山東布政使不數日拜兵部尚書參佐盛庸凡運籌策申軍政糧草主將多倚藉之北兵既至滄州以十月晦虜帥臣徐凱復命鉉專城守濟南庸帥兵往來刑博間北兵以鉉故不敢近濟南徑趨東昌辛巳春由萊河還戰藁城遂略彰德?定壬午春由德州取道東阿汶上直抵靈壁北兵副將陳暉平安等遂渡淮庸大軍亦連敗績自是不踰月京師平執鉉以八月朔至京師故老相傳云鉉俘見正言不屈令其一顧終不可時年三十七十月十七日也男福安年十二三發充河池千戶所軍

○兵部尚書劉儁傳(楊士奇)

楊士奇

尚書姓劉諱儁字子奇世?江陵巨族曾祖伯華祖貴甫慶積於躬鄉里歸重父從政甫益修厥善聞實有加一日夢天降赤幟上書儶字是夕尚書公生會鄉先生命名符於夢因以儶?名公幼磊落不羈讀書日記數千言下筆成文蔚然可觀既壯志益堅平居言不出口遇事剖决有道鄉人皆奇之曰異時公輔之器必此子也洪武乙丑登進士第擢駕部主事陞郎中遷右侍郎進尚書總制邦政綱舉目張永樂丙戌日南干紀王師問罪擇廷臣有文武全才者總督軍務公實?首既受命運籌畫策夜以繼日師壓賊境罔不克捷既曰彼無辜夷人?渠魁所脇既獲元惡餘孽可以恩及之日南之民幸得以靖既凱還 上深嘉之未幾餘孽哨聚林堡搆患愈深朝廷以公聲威昔著夷賊猶伏仍遣與大將軍黔國公往勦之公曰此行吾當盡除逆賊以死報國師行萬里直抵化州夷人聞公懽忻鼓躍獨元首抗令不伏公書夜不遑好謀慮勝總戎有莫能往者公即親冒矢石分軍前後掠敵所至輒有奇効一日以前得捷襲寇至大安海口遇颶風大作揚沙走石晝夜莫辨比進則人馬難行退則敵眾掩合公乃長吁曰天乎天乎夷賊弗天我實奉天遭時如此豈天不欲邊民平治也即口誦羅隱詩曰運去英雄不自由時且戰且行略無退意卒致後軍弗前勢孤懸絕遂陷賊圍賊用言挑之爾若順我共享富貴保全爾生公厲聲大罵逆賊弗恭殘虐我百姓擾害我邊疆我前奉 命來討不肆戮殺撫安而還豈我之兵威不振耶特彰 聖天子好生之德也不料爾思罔悛復勞天討雇今日之逼氣數耳賊戲曰可一揖縱公生復罵賊曰堂堂 天朝衣冠大臣豈屈爾腥膻犬羊之下乎劉尚書雖死 天朝豈無劉尚書乎王師復至爾輩死無遺類口誦杜甫題諸葛亮詩曰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泪滿襟賊不辨鼓眾而進公遂遇害事聞上悼慟不已?之輟朝陽賻葬祭甚厚時 皇太子諸王皆遣祭名公鉅卿各?詩歌以輓之後 皇太子即位是? 仁宗猶嘉慕之遣官諭祭賜以誥命賜榮祿大夫柱國少傳諡曰愍節官其家子奎?給事中

○資政大夫兵部尚書兼詹事府詹事贈少師諡忠襄金公忠墓表(楊士奇)

楊士奇

永樂十三年四月十五日兵部尚書兼詹事府詹事金公卒公世鄞人自少慨慷闊達負氣義壯遊京師遂遊齊魯趙魏以達於北京居北京二十年 上初舉義靖內難布衣入見署紀善遂從征伐明年署長史乂明年陞工部侍郎永樂二年陞兵部尚書兼詹事詹詹事公事 上敬慎小心每被顧問知無不言退未嘗泄以是益見禮遇而委任益篤焉輔導儲君以正直自持言無不盡尤見優待遇同列論事徑情直發不肯持兩端依阿而虗已服善沛然如决江河注之海也兵部機務繁劇公嘗推讓同官之賢能或一事失當則必自引咎人有片善必稱之雖有素與公異意者其人有他善未嘗不稱也里人有數窘辱公公?尚書時其人由吏來京師懼不?容公薦用之或曰彼不於公有憾乎曰顧其才可用奈何以私故掩人之長尤好獎掖善類士有得一官而往見公者必戒之曰國家待士厚所望?民造福耳所至一以濟物?務聞人出片言語涉暴刻輒艴然色變可謂公?慈厚者矣襟懷坦夷神情灑落政務之暇朋徒往來酒一壺棋一局詠歌談謔相得也事兄世華盡恭撫兄子如子篤交誼朋友卒其子無依公?長育之亦有長育之而?之娶婦者其他賙貧乏恤喪葬所濟尤多博於史學每論當時成敗治亂之故娓娓千數百言不竭其源委曲折歷歷如身親覩之者享年六十有三公諱忠字世忠祖漢考文英以公貴皆贈資政大夫兵部尚書

○資德大夫正治上卿兵部尚書贈(少保)謚節愍陳公洽墓志(曾棨)

曾棨

兵部尚書毘陵陳公之死事于交阯也訃聞詔贈少保榮祿大夫謚節愍遣官諭祭命其子樞?刑科給事中勑工部?造墳厚卹其家樞既倣古具衣冠招魂與公之夫人合葬其邑定安西鄉三橋之原乃奉禮部尚書胡公濙所述行狀詣余泣拜請銘余嘗辱知於公而忠節事又所當紀者遂不辭按狀公諱洽字叔遠姓陳氏其先浙之樂清人曾祖可山喜?湖海之遊元季客平江遭亂道梗弗得歸遂家姑蘇之常熟祖益初父以貞連世弗仕母唐氏有淑德國朝洪武中以貞始自常熟徙居毘陵之武進三子皆聰頴秀異公其仲子也生洪武庚戌正月初六日自幼端重不?兒嬉甫成童巳屹如老成人稍長貌奇偉長身玉立人望而敬焉與兄濟暨弟浚同游鄉先生謝子蘭之門子蘭謂人曰陳氏兄弟才氣如此河東之薛不得專美於前矣且以遠大期之公讀書力學淹貫羣籍尤工於書法弱冠用薦登命點軍卒過且輒識其面且記姓名弗忘有再至輒笞之叱令其去總戎懼請罪公上其事 太祖皇帝嘉之賜織金鸂鸂勑?鳥衣一襲洪武丙子以貞戍五開以沒公去官至家時五開蠻寇竊發公匍匐將往以歸父喪或止之公不應涕泣以行其後觸瘴癘冒危險間關五千餘里竟負骨葬焉未幾少保兵部尚書茹公薦公才可大用遂奪情起復授文選郎中 太宗皇帝入正大統之初首陞?吏部右侍郎尋轉陞左侍郎階嘉議大夫量才任官銓衡惟允復署地官事益有聲永樂乙酉遷大理寺持法平恕民無告寃者丙戌交趾黎賊搆逆 朝廷興師問罪且命公覘賊蹤跡調土兵三萬以佐總戎者未幾黎賊就俘交趾遂平既還朝命掌春官事論功定賞人無間言繼署冬官名譽尤振歲己丑交趾餘寇作亂仍命英國公張輔率師□討之公實與參贊機務遂擒其兇渠簡定而還時北寇猖獗 車駕親征公承命偕英國公訓練士卒于塞外辛卯復往鎮交趾以克綏輯其民先教化而後刑法夷人安之蠻俗?之丕變窮陬遐裔之間絃誦之聲相聞乙未還京師 上嘉其功陞兵部尚書階資善大夫丁酉仍與豐城侯李公彬同鎮交趾兼掌二司事 仁宗皇帝即位勑領交阯布政司按察司兩司仍參軍事賜誥命追封二代 今上皇帝宣德□元之初蠻寇黎利勢益張成山侯王通率師討板云仍與參贊是年冬十一月八日出師討賊公以?且駐師石室縣之沙河以覘賊勢主帥欲渡河而陣公反覆諭以利害且陳方略主帥弗聽翊旦五鼓麾兵以渡公弗能止次寧橋賊自已至未力戰公遂自奮馬突入賊陣欲擒其首惡身被創甚而了無怖色既而墜馬左右扶掖公欲還營中且曰主帥且退公何自苦如此公張目叱之曰吾受朝廷厚恩四十年報國正在今日吾豈偷生忍恥者乎眾皆潰散公奮勇持戈前進手殺數人知力不能支大罵自刎而死賊相視駭歎

○兵部尚書方賓傳(雷禮)

雷禮

方賓字浙江杭州府錢塘縣人洪武中大學生授刑部試郎中數月改兵部革除中署應天府事坐累謫戌廣東以茹瑺薦召復兵部郎中會 文廟靖難執尚書齊泰赤其族賓與侍郎劉雋等迎 駕特見委用遂進兵部右侍郎尋轉左四年雋以尚書出征黎賊賓理部事有幹才應務不滯及雋死交趾進賓尚書益以通敏稱七年 命扈從北京兼掌行在吏部事八年扈北征賓與內閣胡廣金幼孜楊榮侍郎金純參畫密勿効力居多寇平尋扈還南京時侍衞缺人建議 勑遣大臣分行各處凡民間子弟二十以上爽健者皆選取以備侍衞頗被騷擾其軍悉隷府軍前衞數至二萬有餘立千戶所二十五領之年至六十驗有老疾實狀兵部奏請疏放仍於本州縣照名選補人多苦之以後十一年十五年十八年俱扈行在恃寵放肆無顧藉公納賄賂巳徹 九重會十九年議親征戶部尚書夏原吉約賓同諫曰公但來吾自言之夏入奏頻年師出無助軍馬儲積十喪八九况今災生?月屢作內外俱疲 聖體少安遠涉風沙誠未便 上怒命夏理邊儲於口北賓懼自縊 上益怒遂戮其屍賓有幹才善以機警揣 上意以此委任特隆但 文廟命解縉品羣臣於賓曰簿書之才駔儈之心 宣廟與楊榮論永樂末年扈從之臣對曰是時贓貪方賓最甚則?公論所共棄云

○兵部尚書李慶傳

李慶順天府順義縣人洪武中以國子生署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後授刑部員外郎陞紹興府知府永樂元年召?刑部侍郎五年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營建北京陞工部尚書二十二年調兵部尋兼太子少保 仁宗皇帝命侍 上謁 孝陵慶約束侍從將士不敢秋毫犯民 上欲獵亦屢諫止遂留南京兵部宣德二年安遠侯柳升等征交趾命慶參贊軍事至廣西病作及交趾境遂卒慶平直剛果遇事敢?不畏強禦深嫉脂韋媕婀者以嚴馭下以恕用法有幹局其布刑部時所領事多不得數至部凡屬吏與囚交通或私餽飲食慶輒知之加重罰眾畏憚不敢肆 仁宗即位大理寺少卿戈謙言事其中有過于矯激者 仁宗不悅時大臣如呂震劉觀蹇義虞謙吳廷用交口傾之賴 仁宗不聽時惟慶夏原吉不語然自是言事者少 仁宗寤遂降勑自引咎且勉諭謙又責羣臣之嘗傾謙者震乃大愧於慶兩人時治山陵事多趣辦中官或有過求慶執不與至相詆詰不?動若他事未有便亦侃侃爭論未嘗苟狥當時皆嚴憚之號?生李

仁宗即位慶請令直隷及各都司官軍更番於京師操備 上嘉納之十二月 上諭慶曰庶官賢否軍民休戚之所係唐太宗書刺史之名朝夕省覽 皇考亦嘗書中外姓名於武英殿南廊今都布按司朕既不盡識其人又不悉其姓名誰肯自戒爾?我具各官姓名書於奉天門之西序

○兵部尚書張公本傳

張本字致中東阿人也九歲?邑諸生後舉京闈鄉試授江都知縣釐奸革弊豪猾斂跡靖難兵起擢揚州知府尋陞江西參政巡行郡邑躬理民事祛除蠧政吏無所容姦聲稱愈起 詔?工部侍郎巳以事迕 旨謫交趾布政司吏復起刑部侍郎 仁宗即位以其特立不阿首進南京兵部尚書兼掌都察院事召掌行在兵部宣德初征漢庶人本以戎樞扈從調度兵食庶人伏法遣本治其餘黨本奏漢國吏民?王所脇倉卒從亂可無盡法以安反側 詔從之一方賴以全活時軍政久弊本奏遣大臣分出清理?條例班行天下著在令典 詔兼太子賓客數 賜璽書褒諭已以戶部政弛又命本兼之本夙夜講求興廢舉墜必求至當宣德六年本病 詔遣中使絡釋臨問諭令近醫藥自輔毋以國事?念本涕泣受 命未幾卒 賜祭遣官營葬世復其家本?人直諒通敏持身廉介議論侃侃有古大臣風同輩皆推服之世傳 成祖嘗宴近臣各設銀器一案因以賜之惟本坐案皆設陶器踰曰卿號窮張銀器不知用也本頓首謝郡邑皆祀學宮

○兵部尚書許公廓傳(朱睦■〈木挈〉)

朱睦■〈木挈〉

許廓字文超許之襄城人也洪武三十二年鄉舉永樂五年授錦衣衞經歷未幾遷工科給事巾復遷鴻臚寺左寺丞十年以薦拜工部右侍郎十二年 文皇北征廓督餉明年營建北京廓提督神木廠工竣特賜宴勞時交趾已入職方戶口田賦未有定額遣廓往理及還條奏數事 上皆嘉納 昭皇即位進左侍郎宣德五年河南民饑流徙者甚眾命廓拊循 上親製詩送之曰河南百州縣七郡所分治前歲農事缺始旱澇復繼衣食既無資民生曷由遂顧予位民上日夕懷憂慮爾有敦厚資其往勤撫字徙者必綏輯饑者必賑濟咨詢必周歷毋憚躬勞勩虗文徒瑣碎所至見實惠勉旃罄乃誠庶用副予意廓至旌廉黜貪榜示有司弗得復有科擾凡夫匠雜役及諸采辦積逋租物悉奏免於是復業者數萬戶廓還 上褒賚備至六年行在兵部尚書張本卒以廓代之本嚴厲詳密廓承其後濟之以寬人心大悅年五十六卒 論曰巡撫之設即成周以王朝卿出監之意也洪武永樂之際或曰採訪或曰巡視事巳即還宣德庚戌乃置專職其遷轉亦以年資深淺計也嘉靖三十二年都御史蒲圻謝公檄署學政副使慈谿張公察巡撫有治績者建祠祀之於是張公過余考論得王公彰許公廓輩十有二人會謝遷官不果祠附主于肅愍公祠內而王許不預焉於戲二公當永宣之際有大造於茲土世尠有知者余故錄於篇以俟觀者

○兵部尚書徐晞傳

晞字孟晞常州府江陰縣人永樂初由吏入仩時營建北京宮殿命勛貴重臣總之授晞都事功成陞營繕主事宣德中陞郎中尋調兵部武庫司 上即位陞試兵部右侍郎往陜西臨洮鞏昌選練軍士既而虜寇讐殺擾邊命晞參贊甘肅軍務正統丙辰召還實授侍郎復命往守莊浪凉州晞奏言其地戌士多衣冠故族請建學立師以作養之尋轉南京戶部左侍郎歲辛酉征麓川命晞督餽餉賊謀間道焚掠餽糧晞訓勵土官出兵擊破之餽道以通麓川平進兵部尚書乙丑以疾乞致仕陞其子訥?後軍都事至是卒 上輟視朝一日遣官諭祭勑工部營葬

江陰徐尚書晞始?郡小吏有富室謀併其鄉某甲田產誣以人命甲不勝拷掠自引服公心憐之密導甲家人訴諸憲司而下文於郡公核實?言其寃於宮而釋之甲泣謝而去歲久公跨驢詣常熟中途遇甲邀公至家公不可甲挽驢不使行時日暮而前路頗遠不得已從之甲與妻泣拜設雞黍以待公適舉杯而甲逸問其故妻泣曰吾夫感公活命之仁而家貧無以報今夕邂逅願以鄙陋之姿侍寢吾夫已假宿鄰家矣公大驚曰是何言也鬼神昭列使徐晞?是邪速覓而夫來則留否則雖夜必去矣婦依違未應公色愈厲起解鱸欲行婦乃呼甲還公諭慰再三乃就枕達曙告去夫婦?之感泣 【 馬氏日抄】

○兵部尚書贈少保鄺忠肅公埜傳

鄺埜字孟質宜章人父子輔?句容學官埜少事泰和王敬先學有本原永樂己丑登進士試政都察院祭巳拜監察御史時 文皇帝行在北京有言鈔法不行者眾謂將起大獄命埜往南京廉其事埜執市豪撓法者奏曰市人聞令皆震恐今法巳行矣 上頷之而罷倭寇犯遼東埜往按問戌守之失律者凡百餘人皆應死埜開陳其可矜狀□上宥之山海關吏卒邀阻行人亡逃則受賕縱之去弊積滋甚埜歸至關悉擒治抵罪丙申北京營造執役者累鉅萬 上念有病者命醫藥又慮其奉行不謹命埜察之埜躬履其地時其藥食病者多不死戊戌石州人有詣關告變者州民與陜人羣聚千餘謀不軌廼擢埜?陜西按察副使埜至察其誣以聞 上命止弗問□誅其造誣者宣德己酉陜右饑埜巡歷其地乃遣旁縣粟賑焉羸病不能興者命粥食之民以全活庚戌聞父憂號痛輒欲絕治喪悉用古禮服除拜應天尹埜上言京郡秩正三品特給銀印與在外府治不同凡有政務面奉特旨及承行六部都察院劄付邇者監察官巡視遇有公務輒便追呼恣肆凌壓非所以崇國體也宜定體式庶如古京兆尹斯可矣疏入從之埜以養民?務凡市鎮田稅約束有法歲大熟麥有兩岐者民歸德於埜悉拒弗受正統改元進兵部左侍郎時西鄙有警埜獨任其事 上嘉其才荊湘民多隷戎伍埜家亦與特除籍以示優寵時京師久雨壞民室廬埜竊憂以?陰沴兵象遂上疏以?安內靖外在兵統兵馭眾在將必智者然後能運籌制勝勇者然後能奮威摧敵今邊方弗靖用兵禦寇四海之廣豈無如古孫吳衞霍者儔苟不豫求於無事之時何以應用於倉卒之際宜令公侯伯五府并各營把總官在外都布按三司巡按御史廣詢博訪各舉所知具以名聞儻以不效連坐舉主如此則將帥得人兵政修舉矣 上韙其議先是麓川用兵埜舉定西侯蔣貴?將以往卒賴有功歲乙巳秋七月也先深入逼近畿輔 上親征出居庸關駐龍虎臺埜扈從乘馬或勸少憩於懷來城埜以馬革囊尸自誓是月壬寅 車駕次鷄鳴山癸卯次萬金峪是夕金星犯亢甲辰次懷安是夕黑氣四塞乙巳次天城丙午次陽和是夕火星犯土丁未次聚樂驛戊申次大同庚戌次雙寨辛亥次滴水巖壬子次洪州癸丑次白登王振迫挾進兵成國公朱勇膝行聽命 車駕尋次宣府虜踵至埜上言請疾驅入關嚴兵?殿王振力沮之皆不報又詣行殿申前請振怒曰汝腐儒安知兵事再言必死埜曰我?社稷生靈而言胡?以死懼哉振愈怒叱左右扶出埜與戶部尚書王佐相對泣帳中明日師覆埜死之年六十五贈少保謚忠肅官其子儀?主事埜?人端謹居官勤慎所至有?檗聲丰采凜然履宦四十年操履如一日

○兵部尚書澤州侯公璡神道碑(王直)

王直

侯氏世家澤州公之曾祖父伯謙大父慶先父大亨皆儒業而不仕公諱璡字廷玉自幼端重寡言笑而聰敏喜學慷慨有大志讀書窮日夜不休凡遇宴樂輒先退不欲以酒廢事先生長者皆以遠大期之舉?州學弟子員永樂癸卯山西鄉試第一遂取進士?行人以善辭令而剛果能斷得名四川雲南廣西諸土官爭地有累年不决者朝廷以命公至則按圖志考故實召諸耆老開誠布公智力貨賂不可移由是皆悅服而罷 上亦以?能交阯黎麟請命公輔禮部侍郎章敵往錫封至其境關門低且隘先驅者謂當傴度公止之曰此中國所謂狗竇也於土人出入則宜今天命下臨不可由此度迓者驚懼?撤關乃度由是蠻夷益謹禮不敢肆既歸毫髮無所受人以此益賢之遷兵部主事虜寇阿台朵只犯邊會昌伯趙安尚書柴車等自凉州分兵出鐵門關攻敗之公與有勞績以外艱歸居喪盡禮而哀戚加焉服除陞郎中麓川思任發反詔尚書王驥率兵討之公在行往來督戰視將校用命與否以施賞罰賊攻大侯州公以偏師往援令於眾曰吾視賊氣驕有輕我心宜掩其不備即麾眾薄之呼聲動天地斬殺無算賊大潰我師益奮與參將冉保等遂破石甸等十餘呰聞大軍至麓川賊阻截不得通公與保等由高黎貢山晝夜兼程進與犬軍合擣其巢穴賊遂平凱旋陞禮部右侍郎賜白金五十兩鈔五千錠綵幣五表裏且 賜誥命以寵之贈大父父皆禮部右侍郎尋奉勑鎮雲南得便宜從事雲南饑公發倉廩及募富民出粟以賑之全活甚眾會再討麓川餘黨公引偏師由于?南甸進破賊子思機發所居寨獲其妻孥輜畜捷聞陞左侍郎賜白金七十兩鈔五千錠綵幣七表裏丁大淑人憂命馳傳奔喪即起復遣行人賜祭官?治葬遷兵部侍郎復鎮雲南築騰衝城置軍衞焉時議以賊子思機發在孟養復命請遠伯王驥以兵往勦之公與都督張軏分軍抵金沙江造船先濟奪賊地?營於是大軍畢度燬其柵而進賊奔孟養度不能支各鳥獸散去公窮追至孟糯海子等處不可得乃班師諸夷酋長皆震駭曰自古漢人無渡金沙江者今大軍至此?天威也南夷無復反矣還鎮雲南 今上即位遣使齎 勑嘉勞賜白金二十兩綵幣二表裏貴州饑苗叛攻圍新添諸衞道梗不通城中食盡命公總督軍務往征之時普定圍急公自雲南選善射者?前鋒自將至普定疾戰矢下如雨賊大敗圍解遂趨貴州副總兵都督田禮等以兵來會克龍里甕城羊膓楊老今溪諸路新添平越清平都勻諸圍俱解由興隆而下抵鎮遠皆平定事聞 上嘉其功陞兵部尚書又進克安莊克西堡長官司貴暑雨方盛瘴癘大作公得疾舁歸普定醫弗效諸將問疾惟戒諸將以勿輕此賊宜統兵進剿毋□患生民遂卒未嘗一語及私 上聞嗟悼遣官賜祭命歸其柩於澤州有司治墳以葬

○兵部尚書于公謙傳(王世貞)

王世貞

于謙字廷益其先河南人七世祖某仕于金?汾州節度使子孫世世?大官至高祖夔而仕元?河南江北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追封河南郡公曾大父九思仕至湖廣宣慰使都元帥最後遷杭州路總管卒老於杭遂?杭人大父文始仕明?兵部主事改工部父彥昭有隱君子行受謙封兵部右侍郎再與其曾大父父俱贈少保兵部尚書謙生而頎晳美容止七歲僧蘭古春善相見而大奇之曰所相人毋若此兒者異日救時宰相也十六補邑諸生時按察僉事行學督責諸生過峻爭噪而犄之方誆攘間僉事墮泮官池諸生皆驚走出謙獨前掖之起僉事瞀乃欲以罪歸謙謙徐對曰噪公者走不噪公者留此易曉事也今不罪噪公者而罪不噪公者猶可而因以罪援公者其謂何僉事意悟乃止而謙由此顯名二十三舉進士拜江西道監察御史謙風骨秀峻音吐鴻鬯每奏對 宣廟前 上必?傾聽而是時顧端肅公佐長臺事其御寮屬甚嚴而獨才謙以?已弗如也按江西辯一誣獄出數百人之寃死者藩國挾和買?市廛害謙復按懲之一方若□□□□□歸復偕錦衣官校摉捕官河之匿私鹺者謙所按覈於□倖不小避扈蹕下樂安州漢王高煦既面縛降 上卒命謙數其罪謙肆口而成其言皆正大剴切高煦俯首戰慄稱萬七而已 上大悅還師第賞鈔幣與大臣同入之議增補各部右侍郎治諸鎮糧稅兼練卒撫民 上手書謙姓名授吏部遂超拜兵部右侍郎兼河河南山西奉 璽書以往時年僅三十三時人榮之謙感 上知遇夙夜拊循郡邑延訪父老以便益病苦歲饒則多出官鏹糴民粟歸庾儉則吐庾粟減直以糶公私得相贍而於下尤利齊秦民飢徙入河南者謙令邑各給田初與之牛種而以次責其稅毋令與土著淆河勢將潰謙厚築是障之多植榆柳其上五里有亭亭有長暨卒責以修補乃至所過經由官道俱責種樹間鑿井以蔭行者而飲渴者其在山西則以大同在塞外巡按御史不能至其地往往玩狎請別設御史併上谷治之而又盡奪大同鎮將之役卒墾私田者?官屯邊用充溢謙于吏術民事?所不精剴而尤以足兵食明舉措振綱紀?急當是時居政本者三楊皆重謙所奏請朝上毋不夕報可以是得行其志它措署多遂著?甲令滿九歲遷左侍郎食二品俸得封其父母謙既在官久威惠流聞嘗輕騎自河內歷太行而盜有窺者謙厲聲叱之皆大驚散走曰不知?我公死罪幸赦我謙數當入 朝議事人謂即不槖金往寧無一二土物如合薌乾菌褁頭之類足以充內交際耶謙笑而兩舉其袖曰吾惟有清風而已且交際物之幾何而閭閻短長可畏也因賦詩見志入朝舉參政孫原貞王來自代是時三楊前後卒而中貴人王振持秉勢張甚以謙無私謁嗛之勒給事中廷劾謙以久不遷怨望擅舉人自代亡人臣禮下法司論斬繫三月暑讞 上振怒適解乃謂大臣吾嘗見一故御史名若于謙者恣甚欲治之今乃非此于謙耶赦之以?大理寺左少卿而所薦孫原貞王來俱顯名景泰中至尚書與謙略相埒謙甫出獄而山西河南吏民伏 闕上書請借留謙者以千數周晉諸王亦言之乃俾以少卿復撫二鎮又明年始以兵部右侍郎召距其初至鎮十九年矣是時南北婁用兵大盜時起尚書鄺埜以清幹著而謙佐之以弘斷部事雖稍稍飭然尚扼於中貴人振不能大展而亡何?正統己巳虜酋也先既破略獨石馬營諸鎮至秋益猖獗振遂挾 上下詔親征謙與鄺埜上言也先醜豎子耳諸邊將士足制之 陛下?宗廟社稷主奈何不自重奉以與犬羊角乎請毋煩六師 上不聽埜乃從治兵而留謙治部事 車駕至土木蒙塵報至京師大震 皇太子幼不能監國大后乃命郕王攝政以輔之王御左順門時中貴人振雖巳歿虜中外恨而欲食其肉於是九卿臺諫廷劾振罪請用反法於其家奏未竟而錦衣指揮馬順者振黨也妄傳王旨叱眾退給事中王竑起直前擒順曰此正所謂翼虎者今日猶敢爾眾爭捶之立死又捶二閹之嘗私振者死時衞卒聲洶洶王懼欲退諸大臣皆披靡有趨匿者公獨直前掖王且啟王下令曰捶順與二閹死者義激無罪少選俟得請 皇太后即族振且籍順等家眾姑退於是王乃起謙徐徐步出掖門吏部尚書王直者最?篤老臣執謙手而歎曰朝廷正藉公耳今日雖百王直何能?尋進兵部尚書謙謝弗允乃上言扈駕文武臣有預軍事進止當以失機論即死亦不宜濫卹報許郕王既即大位益賢謙虗巳委焉入對慷慨泣奏曰虜得志挾我大駕勢必長驅而南今六軍實少武庫兵器盡矣司馬宜急分道募兵及留漕卒自益司空宜併日而蒐乘繕械九門要地宜令都督孫鏜衞頴雷通張軓等分守之都御史楊善給事中王竑等參焉凡兵皆出營郭外毋令避而示弱郭外之民皆徙入內安插毋令失所而囂通州倉欲守之或不能委以與虜則可惜宜令官軍皆給一歲祿奉聽其自運仍以贏米?之直虜所急者草諸廠宜亦聽軍稱力取之不盡則焚之毋以飽虜馬而是時石亨方坐繫楊洪亦以逗遛當遣謙惜其材勇請赦之與安遠侯柳溥?大帥而身總其機宜進止不効則治臣之罪以謝天下 上皆嘉納之虜報益急而侍講徐珵者以曉暢軍事聞且好言天象 上使中貴人召而詢之則力謂紫微中宮皆有變必反故都而後吉諸中貴人之鼠竄者戀土者相軋未定而縉紳士人多遣其私重歸謙乃慟哭廷諍曰京師天下本宗廟社稷山陵寧此百官萬姓帑藏庾廩萃此此而不守去欲安之今日足一動明日大事去矣且虜乘勝驕首不足畏也 上聞之曰善其一聽謙處分十月也先挾 太上皇帝破紫荊遂直窺京師石亨議毋出兵第堅壁以老之謙曰不可賊張甚矣而我又先之弱是佐彼張也亟擐甲統大營營於德勝門外諸門皆有兵總二十二萬虜見我兵勝而嚴不敢輕犯以數騎來嘗我謙乃設伏於空屋使數騎誘虜虜遂以萬騎來薄我伏發敗之孫鏜毛福壽復敗之西直門謙使諜諜 上皇轝駕遠夜令人以火砲擊其營死者千計賊遂退有詔褒于謙進加少保總督軍務謙固辭言臣以猥薄致位六卿任重才疏巳出望外今虜寇未靖邊事未寧當 聖主憂勤之時人臣効死之日豈以犬馬微勞遽膺保傅重任所有恩命未敢祗承不許謙退而語人曰四郊多壘卿大夫恥之今謙不能死而以徼功賞能無重恥哉復上疏固辭不許大同參將許貴奏請遣使腆其幣以款虜而徐?討伐計謙謂前者故非不遣使都指揮季鐸指揮岳謙遣而虜隨入寇通政王復少卿王榮遣而不獲徵太上一信其狡焉侮我而齕我何似而可言和况虜不共戴天讐也理固不可和萬一和而虜遂肆無厭之求從之則坐弊不從則生變勢亦不可和因劾責介冑之臣而委靡退怯法當誅於是邊將人人言戰守虜不能挾重相恫喝抱空名不義之贄始欲歸太上而謙之伏禍肇矣謙以涿易?保諸州郡?京師拱衞而勢力單甚乃皆宿兵使都指揮陳旺等分將之而右都督楊俊帥焉久之皆屹然重鎮俄諜報虜逼總兵朱謙於關子口明日復報追石亨於雁門關烽火連屬眾皆恐請大發兵援之謙策大虜尚遠塞必張疑兵以脇我乃上方略授亨等使皆堅壁而令各營秫馬厲士使若將大舉者已而賊果不至中貴人喜寧者故俘虜也下蠶室得近而後復沒虜?虜用諸所要挾皆寧謀謙密受計楊俊捕而磔之復授計侍郎王偉誘誅?虜間者小田兒虜自是益計屈時復議遣使與也先和且迎 太上羣臣王直等請之力 上意不懌曰我非貧此位而卿等強樹焉而今復作紛紜何眾不知所對謙從容曰天位已定寧復有它言和者覬以解目前而得?備耳 上顧而改容曰從汝從汝於是左都御史楊善以使往而 上皇返駕先朝處降虜近畿也先入寇多從之而北會西南方用兵謙與上謀每征行輒挾其精騎以往厚與之資有功則官之已而更遣其妻子自是肘腋少它患楊洪既自獨石入衞而所留老弱凡八城悉歸也先然彼亦不之守謙謂此宣府垣屏也不可棄乃復授都督孫安計使以精兵由龍門關出據之而募民屯田且戰且守八城遂復貴州苗寇久未平侍郎何文淵請罷二司專設都司而以大將填之謙曰不設二司是夷之也夷之何以通滇棘?火道且無故而棄祖宗所設地不祥遂寢當是時浙閩則有鄧茂七葉宗留廣則有黃省養又有獞猺而三楚之貴竹苗獠處處蜂起前後命將將兵皆出謙獨運號令明審動合機宜雖宿舊勳臣小不中程律即請旨切責究治不貸片紙行萬里外電燿霆擊靡不惴惴効力毋敢飾虗辭以抵者以故天下咸服謙而歸 景帝能用人 太上既歸 上奉之南城又欲易 皇太子謙以非所職不敢爭而 皇太子立內閣九卿俱加師傅等官謙得太子太傅且命兼支二俸羣公皆一辭謙獨再辭其文婉約以示風 上弗許時己巳城下之役石亨功不如謙而得世侯爵心愧之乃推謙功 詔予一子府軍前衞副千戶謙辭至再三有云縱臣欲?子求官自當乞恩於君父何必假手於石亨於是亨益愧且恨謙矣 上復賜謙闕西甲第謙辭曰匈奴未減何以家?去病豎子尚知此意臣獨何人而敢饕此又不許乃置上前後所賜 璽書袍鎧冠帶弓劍之屬於堂而加封識歲時一謹視而已謙多寓直房以便朝謁一日病痰壅 上使中貴人陳安太醫院蔣重宿視之云治痰必需竹瀝 上?親幸萬歲山伐竹以賜且命計謙日用所需悉出自尚方謙皇恐謝且乞歸詔免朝謁尋賜 璽書褒予□至 太宗以北伐故宿兵燕中甚盛而會承平久□能無老弱公侯中貴人往往役占土木之難半以□□其額雖有五軍神機三千諸營將不相屬相支□?恒謙議選精兵十五萬分十營營以一都督領□五千人?一小營營以一都指揮領之餘兵散歸五軍等營以備次調雖有楊洪石亨柳溥?大帥而□止賞罰一由謙相顧頫首而已洪亨皆它將宿猾而亨尤貪縱侈自快謙事裁之洪死而子俊恃勇驁桀不可馴嘗疏請悉發京營與諸鎮兵大舉逐虜而?利厂牛?其王庭可以得志謙持不可曰大舉未必能值虜值虜未必勝而彼率其別郡異道而擣我虗寧萬全策也俊語塞後竟以不法?謙糺論削亨有從子彪以驍勇著亨恃而強謙出之?大同遊擊將軍以是益恨謙切骨而中貴人曹吉禮劉永誠者與謙共兵事亦銜謙氣陵之 景皇帝不豫石亨謀與吉祥等發南城錮迎 太上復辟甫御殿而執謙與大學士上文下獄謂謙父與中貴人舒良王誠張永等謀兆襄王?帝坐以謀反律凌遲處死然實無顯跡可據而廷鞫日亨等加鈷鑽鍜鍊文不勝憤辨之苦謙笑曰亨等意欲死我何益既奏上 上猶豫曰于謙實有功若何時徐珵者改名□□而與亨比前曰不僇謙此舉?無名謙遂論斬棄市藉其家自 上賜外無長物謙死之日陰霾翳天行路嗟歎吉祥麾下有達官指揮朵耳者以一觴酹其地而慟吉祥恚朴之明日復埒慟如故先是杭之西湖涸龜底孫原貞時填其地語人曰哲人其萎乎吾甚虞于公謙死而陳汝言者亦亨黨也代?尚書不一載而敗藉其貲列內府 上召大臣入視已愀然曰于謙終始景泰朝被遇若一身而死無餘貲汝言抑何多耶俄西北邊報甚亟 上憂之時恭順侯吳珵侍進曰于謙在不今虜至此 上?默然是歲有貞以內閣首輔與亨吉祥爭權下獄流金齒又三年亨下獄庾死家藉彪暴而又二年吉祥與其從子昭等以謀反族謙有一子冕自府軍前衞千戶赦歸 憲宗初上疏白寃狀 上憐而復其官賜祭有云當國家之多難保社稷以無虞惟公道而自持?權姦之所害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實憐其忠天下誦而稱之 孝宗初加贈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太傅諡肅愍賜特祠於其墓曰旌功冕改文資累遷至應天府尹有幹用聲無子其旌繼者數世而至嵩嵩今以都督僉事填福建謙?文肆筆立就詩亦爽儁然少裁割獨其於奏疏尤明切嘗口授兩吏傳寫指腕?痛所存奏牘若干卷集若干卷 弇州外史曰北地葢有李夢陽云其?于謙祠記而曰謙死一時痛之云鷺鶿?上走何處尋魚嗛而當虜之擁 太上而南至宣府宣府人登陴曰賴天地社稷之靈國有君矣至大同而大同人登陴曰賴天地社稷之靈國有君矣而謙獨颺言曰社稷?重君?輕斯言也功以之成禍以之生然歟否耶謙以介冑分不言和而言戰守當 太上之迎復謙不?梗小梗者王文楊俊耳 景帝之信謙謂其能禦圉非有布衣腹心素一不合則睽再不合則去夫人主以私愛欲易太子雖留侯不能得之漢高而謙能得之 景帝乎哉天命所皈大寶中奪小人貪功伏機猋發元勳甫就膺此禍烈智不及避勇不及决悲哉天乎不十載而旋定旌與雪偕微矣純皇帝之?純也令後世思君臣矣

○維風編

少保于肅愍公謙己巳之秋胡塵翳天 皇輿播越於迤北戎馬躝蹂於郊坰變在呼吸間耳幸不至如靖康永嘉之禍者公之力也惟公時擘畫所最難者有七彼時 闕庭鬨然而譁監國欲退已成甘露之變矣公上陛掖留請立斃王毛二豎以紓眾憤請宣諭王振應族俟 命行誅馬順應死擊死勿論而羣情乃定一也嗣監國新立法紀不章戰守無具虜患且方熾也公首正扈 駕失律之罪亟請遣官募義勇集民夫更漕卒練營兵以備征調且除戎器調兵食傳檄邊鎮近省並授方略遏虜勤王二也嗣徐珵倡議南遷踵宋季南渡之覆轍矣公慟哭抗言力排其議自是根本始固三也石亨請閉九門以避賊鋒幾以百萬生靈與虜矣公令盡移廓外居人入城背城而軍德勝門外堅壁清野急散官軍通州倉糧百萬盡入都城不以資敵四也喜寧嗾虜邀大臣議和後參將許貴亦請與和緩師是季宋款軍之愚計也公即出德勝門對壘約戰勵將誓師而虜始震沮五也喜寧異族以國?市此虜奸細也公授計擒之以絕禍本六也自是虜酋悔禍奉上還京其時外患甫戢內釁漸萌奉迎之議 上不樂聞調停少失于戚之□□矣公昌言大位已定不敢異議惟君臣大義兄弟至情自應遣使奉迎 上乃勉從七也且其時閩越□□劇盜蜂起南蠻西蕃亦復蠢動公內固京師外蕃邊鎮防衞陵寢散遣降胡抗控漕渠開鎮臨清收復獨石八城堡蒼黃注厝動中機宜一時經畫奕世永賴者不可殫述殆若天授神啟豈公之智算異等抑公之精誠無二耳惟虜酋擁 上皇大同城下勒降也大同人登城謝曰賴天地宗社之靈國有君矣至宣府城下亦然至京城下亦然公時引據孟子社稷?重之言實合漢帝分羹之謾對襲鄭人伐許之故智也事以之成疑以之生悲夫公嘗言此一□□不知竟灑何地嗟嗟公之血誠已見於此矣 太子之易南城之錮公何以自解於 英皇顧九廟□聖享血食於無疆者當亦鑒公此血誠也抑世僉謂倜儻非常駘宕不羈者可濟緩急彼繩尺修謹士□□難與應卒?變云乃公故潔廉方正一錢不私力遜賜第止宿直房旁無姬妾數椽敝廬僅蔽風雨幾畝蒿田纔供饘粥食無兼味衣無累帛巡撫兩省幾二十餘年議事入京也不持一土物以賄貴要兩袖清風之咏汴人至今傳誦之由是以觀論材品者尤重原本哉葢未有侈於奉身而能致其身未有急於狥世而能以身狥國者也視公可鏡已

景泰時立春日正值聖節眾議以先行慶賀然後迎春或以迎春而後慶賀俱未定議俄而于肅愍至眾質之公曰迎春宜先眾曰何據曰不見春王正月春加王上宜先迎春眾是之其機敏一時無出其右 【 畜德錄】

○兵部尚書陳汝言傳

汝言□□□□人舉進士累官兵部郎中汝言善便佞禦人口給而中實陰賊貪鄙時石亨殺于謙初得志汝言諂附之遂遷兵部侍郎進尚書翰林學士員滿而後進者謁曹石欲遷補上難之一日問汝言曰學士亡過多秋汝言揣知曰唐尚十八學士今何多也 上大悅遂如曹石請而汝言益貴幸用事久之坐賍罪下藉獄其家得金帛他貨數十百萬積廡下召百官射之 上顧石亨曰于謙?兵部數年自賜賚外無長物汝言未久乃爾可恨也因柱斧戮地稱好于謙者三亨俛首流汗不能對

○榮祿大夫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兼掌詹事府□贈太師謚忠襄儀公銘墓誌銘(陳□)

陳□

景泰五年七月太子太保兼兵部尚書儀公有疾事聞詔遣中貴人攜醫往視且命日奏安否比疾革復遣齎 手勑諭問曰聞卿臥疾以來朕?惻然念卿舊德豈可一日不在左右特賜白金五十兩?藥物之助卿尚勉就安痊慰朕懸切之意越三日卒月十七日也訃奏 上?嗟悼再三輟視朝一日賜賻鈔萬緡贈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謚忠襄命有司治葬祭仍召其長子海赴京擢授錦衣衞百戶既而其子將奉柩歸襄事乃來請?銘神道之碑公之父文簡公在 太宗皇帝時以碩德夙望被簡輔 宣宗皇帝于太孫府日侍講讀深荷眷倚公又遭遇于今如此皆余所親見者公諱銘字子新姓儀氏世家東萊之高密有仕元?弘化司照磨諱均祥?稅課司副使曰仲和者公之曾大父大父也皆有名父諱智累官至禮部左侍郎贈太子少師文簡其謚也與其父副使俱以公恩進贈榮祿大夫太子太保兼兵部尚書太母贈太宜人張氏母累贈夫人孫氏俱進贈一品夫人公性孝友事父母及兄克盡愛故稍長肆力問學隨父宦遊四方恂恂自處未嘗恃勢有所驕傲服飾起居退然不異眾人赴親之喪惟禮是蹈而哀毀過之洪熙紀元之歲兵部侍郎戴綸以嘗陪文簡同時講讀知公材德舉應求賢之詔召試擢禮科給事中公首陳其先公昔嘗待罪經幄獨未蒙恩典詔乃?賜前謚於是公捧命書歸祭先隴因道出武定州得漢庶人陰結人心謀?不軌之事疏奏于朝其後果驗未幾與尚書陳山張瑛等日備顧問于文華殿惟公能持正論有所禆益以給事中歲滿遷翰林脩撰預脩 宣宗實錄事畢進擢侍講 今上授封國也公以老成剛直被簡? 郕府左長史中事無鉅細公理治之悉有條緒不嬆妸以苟隨大? 上所眷倚正統十四年秋 上受命監國事羣臣覈奏權奸誤國身雖已陷于虜其黨類尚存者乞加誅戮以?來戒令未及下公即抗言進曰鋤治此類豈可緩乎叩頭俟得允命乃止 上既入正大統擢公?禮部左侍郎又明年陞南京禮部尚書幾歲驛召還朝拜太子太保兼兵部尚書旋命兼掌詹事府事間以遠近災異不一因言弭之之方惟在敬天法祖用賢納諫其次省刑薄斂節用愛人遂錄 皇明祖訓一帙拜進以致警發之意深見獎納未幾推恩贈其三代公平生負氣節侃侃不屈綽有父風與人交重契誼有或戾於理者輒面斥不少貸人能改悟修省即愛敬如所親或有忤逆於己巳自揆苟當亦忻然不較也平生嗜好儉朴雖仕宦三十年惟守先人之舊未嘗增置一廛一室?子孫安飽計其有所自來哉

○兵部尚書王公竑傳

王竑字公度號戇菴致仕後號休菴河南衞人自幼好學尚志中正統戊午禮魁明年會試第五賜二甲進士累喪凡八年始授戶科給事中正色立朝彈劾無所廻避又三年己巳有 聖駕陷土木之禍皆太監王振所致翼日 景泰皇帝監國六部科道交劾振 帝未有旨百官皆慟哭跪伏于庭乞速斷時班有錦衣指揮馬順者振黨也順叱百官令退去公奮臂起曰順前黨振陷 先帝蒙塵今 上前叱逐百官敢無 上又如此即捽順髮口咬其面順倒地眾因蹴踢順死 帝趨入宮公猶倡百官慟哭不起 帝令太監金英問所欲言對曰王毛二長隨皆振黨請寘於法遂從門隙出二人眾捶死之天下大悅未幾虜逼都城人情恟懼公?僉都御史督兵拒守多方制禦天下始安景泰初總督漕運兼理廵撫江北徐淮諸郡大饑死者相枕藉山東河南流移民載道公不待奏請大發廣運倉糧賑濟近者日飼以粥遠者量散以米流徙者給以口糧疾病者委醫以治死亡者與棺以葬鬻賣者贖還其人前後全活者二百二十九萬餘人醫治得生者三百四十餘人贖還家者一千三百四十八人及瘞葬者三千三百餘人於是居流之民舉安謠曰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廵撫凶年不荒軍民安堵遂立生祠祀公或又集?錄曰救災以傳公因言謹天戒當以進君子退小人?先又陳致治保邦二十事其言多指斥權貴權貴人陰中傷之天順初用是左遷公?浙江參政尋令戶部發江夏?民後 英廟覽奏疏見公疏有正倫理篤恩義等語顧左右曰竑所奏多?朕也乃命送還河州後以副都御史起理漕運公奉 命至徐淮老稚迎拜道左如蟻歡聲動野數日不止會旱漕河涸公禱祠輒大雨即日江水漲溢舟楫通行甲申陞兵部尚書公奏天下邊將各陳戰守方略簡嚴京兵勸屯種復武學時兩廣大肆刼掠陜西虜在河套四川趙鐸作亂江西湖廣兩省猺獞入境邊報日至公居中調度規畫允合事機是以都督趙輔都御史韓雍皆奉廟謨而行俱成功凱還既而公上疏復京營軍士舊額革除諸將私役宿弊及薦脩撰岳正都給事中張寧三事內批不報公曰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吾可以行矣遂五上章乞休以歸既歸目惟□僕耕田教子讀書躬營宅?自誤墓志將終遺言□我無功德於時死後無乞恩澤弘治元年十二月初三日以疾卒於私第之正寢訃聞 天子哀悼諭祭營葬贈太子少保謚莊毅

王莊毅公竑?督漕開府淮楊時清河衛指揮單姓者行不檢公嘗折抑之尋公遭煩言免官歸過清河指揮使祗候于江滸具餼致慇懃公嘉其誠款擇受數缶以?醯醬也既發用之則皆糞穢單葢藉以紓夙恨云乃公舟抵徐復有言者表公生平忠節 旨下命公還官指揮乃迯遁遐方詐?死家人故?發喪治殯以愚里人人有仇指揮者踪跡其所在執而訟之于公公竟不較前侮平其訟而遣之淮揚間至今語曰王都堂不較單指揮不念舊惡云愚按王莊毅手捶死馬順于殿陛間葢矯矯剛方人也乃容忍又若此 【 維風編】

○資政大夫少保兵部尚書贈少傅謚恭敏白公圭傳(雷禮)

雷禮

白圭南宮人正統壬戌進士除監察御史持憲秉律恒存大體嘗奉 命監出塞兵會虜退召還以才能陞陜西副使司多滯獄至鞫得情悉斷遣之民掠官糧?食者有司置之法圭惻然曰民饑至此不幸也若拘于法死者眾矣乃杖而釋之景泰初陞浙江左布政浙自葉宗流亂後餘賊有伏草莽者圭贊廵撫兵部尚書孫原貞敷宣德意捕誅逋孽因饑奏蠲其租賦發廩勸貸賑濟之數辯疑獄申理寃滯民皆安堵天順改元湖廣貴州苗賊弗靖轉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廵撫時賊據險我兵不能討乃設法多?疑兵分道進攻賊遂不能支遁去擒其渠首斬之嘗有 勑督造戰艦甚急眾議欲賦材于民圭曰不可請於藩府抽分木代造民多德之及召?兵部右侍郎往贊戎務入對便殿厚賜遣之至陜總戎失利圭按兵不戰虜衝突者三不動疑有伏乃引去隨躡之獲十餘騎及牛羊以歸既而花馬池海納都俱解去後荊襄賊嘯聚推劉千斤?主改元署偽總兵等號攻州縣圭督軍務由南漳入遇賊誘之臨城擊破之乘勝進兵賊退入巢穴山險復雨乃命禆將率卒千餘□間道出賊後焚其營自以軍臨賊顧其營火遂驚駭蹂亂斬首數萬級生擒劉千斤等獻俘京師以功進太子少保兼兵部尚書適聞父喪乞守制不允既歸葬驛召至京提督十二營又乞終制俱不允是年彗見圭請分命大臣廵視民瘼從之陜西土達滿四反關中震動圭違眾議舉都督劉玉可用卒以成功後卒于官贈少傳諡恭敏?人敦義有雅量舊受業師沒于南宮歲時展謁不忘遇同僚及所知喪事猝不能辦者輒?棺具在荊湖泛江中值暮風大作舟人震恐圭神色不動甫登山??舟溺焉在貴州時人有憤中貴嚴酷使刺者誤入圭所擒之刺者驚曰乃我公也即自刎不入仆于地圭呼燭持視略無怒意善遣之其度優弘類如此

○陳鉞

陳鉞起家進士授監察御史再遷山東左布政使鉞彊敏有心計深文法而貪墨險詐吏民畏而恨之擢副都御史廵撫遼東兵部侍郎馬□□以總督位鉞上頗裁抑其肆深惡之會鉞誅責建州屬夷貂馬不能供迫之遂相繼叛去而太監汪直方有寵廵邊徑遼文升具客主已亡所加而鉞乃戎裝遠迓除道盛供張賄遺傔從交譽之既見叩首捧直靴佞諛泉湧直大悅還因譖上言文升禁農器不與賊交易故叛 上乃就遣直按文升下獄戍邊文升實禁鐵器非農器鉞陰說直虜可覆也 詔直監督諸軍鉞?帥發騎數萬掩虜虜雖小?寇而尚通使來貢非有意虞我猝師至壯者跳匿餘老弱咸殺或繫鹵馬牛羊萬計還 上御文華殿受俘進戶部尚書未幾虜大舉復讐陷城堡得男女皆支解舂縻之以殉而鉞匿不聞自如也改兵部愈益傲狠所得邊帥賄不貲汪直敗言者訐鉞穢行斥?民鉞兄卒鉞悉奪其妻及孤又臧獲視之因潛赴京訴鉞用兵時侵盜庫金數十萬及玉蝴蝶諸珍物所掠夷女美父子各取一生于逮下錦衣獄按掠吐實鉞殊傲曰侵盜誠有之但當時悉以饋權貴人某某權貴人咸驚失色?竭力營救遂放歸鉞家居時把持吏長短役亡賴數百千多置園池邸第出入騎從田獵之樂擬侯王矣

○兵部尚書項襄毅公忠傳(戚元佐)

戚元佐

襄毅公者名忠姓項氏字藎臣嘉興人也正統七年壬戌舉進士二十二?刑部郎己巳從 英宗北狩土木陷虜自拔歸間道走七日夜始達宣府足刺蒺藜數百不覺也歸明年進廣東按察副使已改山東所歷多軍功後九年?陜西按察使會陜西饑不及上聞輒發倉賑全活殆數萬計未幾以繼母喪歸陜人走數千赴 闕乞留於是奪制衷墨衰還治陜凡五載徵?大理卿行陜人復馳 闕乞留甚懇 上謂忠得陜人心遂拜右副都御史留鎮其地仍賜鈔三千緡時洮岷番亂擊捕降其眾明年成化改元督寧遠伯任壽破北虜於延綏又明年毛里孩舉國犯邊督彰武伯楊信破之於小龍州虜大創去陜土亢且鹵苦乏水公尋故龍首渠濬三十里又疏鑿涇陽鄭白渠灌田七萬頃後二年固原土達滿四怨都指劉清之偪擁眾叛旬日嘯聚且二萬據石城逆殺官軍死傷積野守將寧遠伯任壽廣義伯吳琮廵撫都御史陳价以失事逮詔獄命公總督諸道兵討之公至親擐甲冑厲鋒刃陷陣入時虜勢張甚從高乘我我眾披靡前卻伏羌伯毛忠戰死公中流矢兵將潰公即陣斬千戶退縮者陣稍定會有星孛于台斗人人搖動營內外訛言甚公曰兵家禁祥去疑昔李晟討朱泚非熒惑守歲乎而功竟以成是在戰不在機祥也我備之耳時同事者日夜望援兵甚急而 廷議方且濟師公辭之曰兵有合變吾據賊水草坐扼其要足以困賊勝之必矣京軍脆弱不習戰即簡練盡得精銳馳數千里來塞外此自疲祗取敗耳於是大司馬兩侯伯主議者皆銜公公不顧堅壁持賊者且百日時時單騎過賊營諭大義且陳禍福賊亦稍稍相率多來降者獨滿自計罪不得原日蹙驍騎挑戰或截出刧營大小且三百餘戰當是時虜眾甚銳連號一呼雲集熛舉矢石雨下公奮戰盡擊卻之楊虎貍者滿四愛將也夜出汲我兵偵縛麾下公叱斫頭來虎貍戰慄乞宥死公曰爾死何逭顧不足污我刃宥能自効乎虎貍伏地哽咽願受命公即解金鉤束賜之數慰納結以厚恩遣歸?內應已賊數出戰虎貍竟賣滿四乃被擒因擊下石城斬首八千級俘二千餘人仍留軍戍之明年論功進右都御史會京圻大水 勑巡視順天諸府公?賑之民賴以生者幾三十萬人又明年大旱荊襄多流民李胡子者劉千斤黨倡?亂 上特命公往平之公至兵二十五萬聲言勦捕而實諭撫散因徧示山谷眾感悟涕泣而解散者九十三萬人編戍者萬餘人隨附土著者三萬人俘斬其拒命者二千人時有星變言官論荊襄妄殺人所致公再疏自列言?國任怨未嘗妄殺因力求歸不許又明年討平野王剛小王洪召還院已進刑部尚書踰年改兵部尚書時巨璫汪直剛戾殘詢威懾朝臣屢興大獄百官莫敢睨公特疏發其姦及擿其黨韋瑛輩 上震怒罷直東廠瑛坐戍邊有御史戴縉附直祈進上書白其能奉法 上惑之直仍領廠事遂首搆公欲寘之死不得得落職去後七年諸奸相繼敗復公兵部尚書致仕卒年八十二贈太子太保

○資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諡懿簡張公鵬傳(戴銑)

戴銑

張鵬字騰霄號拙菴世?保定淶水人曾祖思義祖尋仕國朝官至慶府左長史父榘兵部職方主事並以公貴累贈資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書公幼已負卓異不與里中羣兒嬉年十四失所怙繼失所恃雖處煢疚而向學則勤厲不懈及入邑庠才思日以充正統丁卯以詩經領順天鄉薦景泰辛未中禮部會試廷對賜同進士出身授山西道監察御史立朝謇諤有才名凡百施?務持大體略苛細常條奏時事關民之休戚者十而人服其切直朝廷嘉納悉下有司施行之甲戌監會試公明之譽籍籍尋按治隆慶等處己亥監南和伯軍之湖廣丙子清理京畿馬政在在卓振風裁賢聲益著天順丁丑武臣石亨恃寵作威福人莫敢犯公奮不顧身率同列極詆其罪亨憾之竟被誣搆謫戌遼東鐵嶺衞尋改廣西南丹衞後亨事敗人服公昞見幾先甲申 憲宗即位宥還乙酉召復舊官明年超擢福建按察使戊子夏廣西缺官巡撫擢公都察院左僉都御史以往公常謫居其地備諳民夷土俗凡政令之出甚合時宜而邊境用寧己丑言官劾中外大臣之不職者誤及公 上知公忠獨留巡撫如故尋改理南京都察院事是非予奪一以至公而臺綱振肅辛卯春復改都察院總督漕運兼巡撫淮揚等處明年盜發境內丙申 勑巡視廬鳳淮楊四府徐和滁三州公以恩信?洽輯捕有方踰年盜息甲午仍還南京理院事是年夏擢右副都御史巡撫寧夏丁酉召?兵部右侍郎已亥轉左侍郎壬寅特拜尚書甲辰春進階資政大夫各加太子少保自是多疾常在告蒙遺中貴與湯藥之資偕太醫視療累乞致仕不獲允後復請不已 上察其意堅賜之勑俾馳驛以還命有司月給米二石歲給役夫四人陛辭復賜鈔二千緡皆異數也寔乙巳之夏閏四月焉丁未 今上即位詔進資德大夫正治上卿居家優游自適凡七年而終享年七十有二訃聞詔有司營祭葬如故事賜諡曰懿簡公之剛直貞介夷險一致凡六?臺憲歷內地邊方者八所至必感激自効竭盡心力或謂民非得風憲大臣治之不可其意葢自薦也公言是在人不在官如其怠曠雖風憲大臣何益而事遂寢公臨政簡約每以生事喜功?戒當歲饑四方奏多盜賊陝西河南諸處尤甚公報言此輩特逼於饑不得已而然耳惟罪首惡者一二餘悉宥之則其黨自散矣各道奉行未幾果無事其居官處事葢如此公?人悃朴無華雖居顯要自奉如寒士資性樂易莊重不立崖岸不輕笑語其色侃侃若不可進然待人直誠故多樂?之用云

○兵部尚書余肅敏公子俊傳(丘濬)

丘濬

公姓余氏諱子俊字士英眉之青神人也其先郢之京山人元末入蜀父祥仕?戶部郎中公生十歲而孤自幼有大志迥異常兒見者偉其不凡稍長從吳廉憲中受詩經中景泰辛未進士第授戶部江西司主事陞福建司員外郎在部屬中獨開敏精厲嘗有兩勢家爭田久未决部檄公理之其地名偶與相爭者姓同執?其家故產公曰然則張家灣盡張產耶卒?直之一時能名聞諸上下部有難理事輒以委公天順庚辰出知西安府府居會府下公務叢委訟諜紛紜三邊之事咸萃於茲而使車過往無虗日公處之裕如也在任六年治行?關中七府之冠 賜璽書旌異歲丙戌擢陝西右參政督三邊軍餉明年陞右布政使時有滿四之變用兵所需取給有司公在軍中督屬趣辦罔有廢缺是役公經畫之助?多庚寅轉淛江左布政使關中軍民皇皇失所倚賴纔六閱月會西夏有警廷議以?公居陝久民夷信服莫如用公遂拜公右副都御史巡撫延綏時虜入黃河套久不出 朝廷屢遣文武重臣總制□路軍馬以備之公具疏言陜西有三邊延慶寧夏甘肅也三邊之中延慶於內地?近 國初逐出北虜遠遁黃河之外至正統初始渡河來犯近邊建議者始請於沿邊地立界石東西二千里於界石外開創榆林一帶營堡後累增至二十四所延蔓千二百里屯軍積糧以扼虜人寇之路又於營堡三十里外築墩臺以瞭望虜闖境即舉煙以示警用是邊境久寧天順以來虜知我東西諸邊各據險以守難於窺伺惟延慶一帶地無險阻可以馳突屢來犯邊掠我邊人以?嚮道遂知河道所在入屯其中以伺機變自是虜顧居內而我列屯守圉反在其外一入其中不得自反遂至遣將聚兵以?之備計以近日用兵所費芻糧銀鈔以萬萬計今猶屯宿重兵未見寧息將來供給又難計算臣愚以?莫若於沿邊一帶墩臺空處築?邊墻增立呰堡難非天險要?有據况舊界石一帶多高山徙崖間有川口亦有限數乞 勑沿邊將領各統戍卒及行附近布政司起倩民夫付臣統領依山形隨地勢或鏟削或壘築挑塹延引相接以?邊墻仍乞 勑參副遊擊等官領兵於界石之外下營架礟以?防蔽事下諸守將計議以?虜未出套未可庀工虜既出乃東起清水營之紫城呰西至寧夏之花馬池延蔓幾二千里每二三里間?對角敵臺崖砦連比不絕於其空處築堵者三橫一斜一如新月狀以偵敵避射凡?堡十有二崖砦八百十有九小墩七十有八大墩十有五兩月之間厥功告成自是虜寇稀矣初榆林列戍始於正統歲調延安綏德慶陽三衞官軍分戍而以河南陝右客兵班上助之未有衞也成化初議者嘗請於榆林堡立衞然未就緒至是公始請以先年陝右清出遠年不明軍籍及有罪責戍南土者之子孫免其遠戍就近編伍以實之且又拓其城比舊加廣凡軍中器用百爾俱備率範銅鐵?之款識以歲月又擇軍中子弟之俊秀者?弟子員奏請建學立師以教之榆林俗不藝圃公求種於遠教民種植自是蔬菓與內地等又於界石外開地以?屯田給軍民耕種得糧十數萬石以助經費自是榆林?重鎮而與寧夏甘肅鼎立而三矣虜自後經城下必嚙指相顧不敢鳴鏑向之癸巳公以功轉左副都御史又明年進右都御史乃鎮延綏公在延綏首尾六年說者謂榆林之鎮 國初未有也有之始於正統然皆草創未備自時厥後鎮守巡撫者非一人至公而後守禦之具始大備云丙申以本官移鎮關中有 詔命議弭盜安民之策選將厲兵之方公乃條上事宜凡七一曰衞國之計二曰保民之計三曰弭盜之計四曰安民之計五曰選將之計六曰守隘之計七曰善後之計其所建置皆關中軍民切要急務前人未舉者疏人皆從之行之至今人以?便是秋入 朝議事奏免岷河洮三衞之民戍南方者一萬有奇易置南北之更戍者六千有奇就以分戍固原之胡盧峽并魏王城設平虜鎮戎二千戶所領之既歸鎮岷州四簇生羌作亂移兵平之獲首虜四百岷地險隘自 國初指揮馬燁深入其地至是再見于公羌人遠遁相戒曰馬帥復來矣誓不敢叛捷聞賜勑獎勵有北虜懾其威聲西戎遭其剉衂之褒初公在西安時患城中水多苦鹻民以?病宋時東引龍首渠水入城以利民汲其後湮塞成化二年又西引潏河之水自丈八頭起修石石??以啟閉樽節放水二分至西門十有五里貫城中以足民用餘水洩出城積滯日多幾與城基等將至壞城公有意欲修之未果至是乃議亦如丈八頭聞新渠以洩餘水經漢時故城以達于渭以免公私之患人至今便之號?余公渠□涇陽縣舊有洪日堰山高水下不利灌溉乃出公帑責健吏鑿山開道溉田千頃至今永?泰民之利過者思焉丁酉召拜兵部尚書論前功加一品俸逾年加太子太保 賜金瑪瑙帶織金麒麟衣一襲時遼東巡撫大臣依附中貴請舉兵征建州內附女直詔下兵部議公以?自古馭夷之道守備?本建州乃羈縻邊衞 祖宗以來不盡以中國治治之既多設官以分其勢又開馬市以掣其黨許買牛以結其心非示之以弱也治夷之道當然爾今共酋伏當加等罪狀未著遽欲出師征之非 祖宗備邊本意如必不得已宜別遣重臣往彼節制相機戰守公之意葢欲別遣主帥使邀功者不得行其計然而竟不可沮則復極論其開釁失利之由貽患邊方欺罔之罪是時權倖氣燄薰灼公敢與之抗人皆?公危既而相繼敗去公卒無患時貴州守將恃有奧援亦言播州苗賊齎果等出肆刦掠恐滋後患乞調湖廣四川軍馬五萬會貴州討之公言賊在四川而貴州守將請討必有主之者興師五萬以三月計之計用軍儲六萬七千五百斛半年則十有三萬五千而楚蜀山路險阻不通舟楫取給負戴必得兩倍之數俟運至天氣熱而瘴癘作非計也 上是之乃止庚子丁內艱服除即驛召改戶部尚書癸卯秋大同有儆僉議邊備久弛非公莫能振肅之乃命公節制沿邊諸軍事公請兵數萬分戍虜入寇要路守將服公威望紀律一新虜聞之引去尋召還甲辰以星變上言大要欲 朝廷節財用而無浪費於土木禱祈重鹽法而無以實數作羨餘以賜權貴禁奪民利而不許貴倖乞閑田罷中官俾歸給役宮中而無預外事凡此皆人所難言者時論快之三月 上以大同宣府乃國家藩屏雖有鎮守巡撫等官不足倚仗兵荒之後疲敝已極必得重臣庶其有濟乃勑公總督兩處軍務自總兵以下咸聽節制公即日出居庸歷宣府至雲中乃上疏言大同宣府兵民疲敝誠如 聖諭然舉事必先其急者今日事之最急當舉者莫急於修邊墻臣向修於延綏已有成效乞以是法推而行之宣府大同及偏頭關自東抵西一千三百二十里各?墩六百一十今舊墩見有百七十擬新築者四百四十每二里立墩臺一高三丈濶如之對角?懸樓二空內挑壕塹闊丈五尺深殺闊之五計用工五百十日可成一座以萬人十日計之可成二十座一月可成六十座兩月可成一百二十座以十人守之非但以瞭望而亦可以四面擊賊使賊不敢越每歲夏四月秋八月興工遇儆即休事已復作暫借用軍民之力雖曰勞擾然而一成之後歲省邊費萬萬 命下如公所奏行之既而宣府守將不遵約束公奏劾之而忌者因而造?飛語俄改左都御史專鎮大同忌者攟摭公行事命工部杜侍郎及科道官往按之案卷明白無有所私乃止落太子太保以左都御史致仕家居未逾年復起公典兵政比至屢疏以病乞休致不許悉復舊所兼官未盡兩月 憲宗皇帝賓天 今上嗣位屢以疾求去不允疾已亟猶命臥理部事屬楚蜀大荒公慮有變猶力疾草疏乞遣將臣鎮壓之以銷未然之患既封進屢問左右章出未或曰否遂側身面內而卒時己酉歲二月二十二日也享年六十有一 上震悼輟朝一日遣官葬祭贈光祿大夫太保賜諡肅敏公沈重簡默外若和緩內實嚴毅自?部屬時事事不苟有一事不當輒熟思審處之夜以繼日或對客猶沈吟木已或問之曰宮中一二事恐不當耳凡奏疏文移必自起草每夜至二鼓方寢雖疾病中不廢天下事罔不經心而於國計邊務尤所注意一生仕宦立朝之外皆在西北二邊而於關中尤久於榆林事?□其功尤大而灼然在人耳目者在修邊墻一事其後又以大同宣府切近京師依倣所已行者?之竟?忌者所沮不克成論者謂其功程已有次第假饒未?盡善但十得四五而亦享四五之利不猶愈於盡廢乎論曰古稱儒臣之守邊者首稱韓范然二公之事載諸史傳者議論居多鑿鑿乎見諸行事而有實迹留於後世者亦不多見也今余公之建功在延綏環慶之間葢二公故壤也而榆林邊墻之修延袤餘二千里虜人望望而去邊民優游以嬉者餘二十年矣使繼公者人人皆體公心踵而葺之使母致廢壞則公之功留於後世者豈下二公哉夫天之於夷狄固限之以山川山川不足而以人?補之因阨塞之闕順形勢之便以扼異類之衝突似不?過是故秦人築城非非而不量力不恤民則非也烏可以噎而廢食哉北魏高閭亦嘗建此議矣而不克遂而公則遂矣且有效矣而或者不廢其前功而顧逆料其後弊何哉忌之也亦非專?公也方公建議時有云凡事務須足到目過似能經久者方始?之予固知公非苟然而漫?之者邊墻之修成不成不足惜而所惜者民財民財不足惜而所惜者國計嗚呼決一已之弘而忘國計之大斯人何人哉

○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劉大夏傳

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劉大夏字時雍湖廣華容縣人天順己卯鄉試第一登甲申進士改翰林庶吉士授兵部職方主事進車駕郎中調職方太監汪直怙寵貪功謀取交阯有旨檢永樂間征調故事大夏匿之事遂寢舉用守將有暮夜懷金謝之者大夏卻不受太監阿九兄任京衞經歷以罪?大夏所笞 憲廟人譖捕繫詔獄求其過無所得乃釋之陞福建右參政巡視海道以父喪去官弘治己酉擢廣東右布政使田州泗城不靖大夏往以禍福諭之兵遂不用廣東寇作督府檄大夏討之大夏下生擒之令有獲必審實乃斬得生者過半壬子陞浙江左布政使癸丑河北徙妨運道擢大夏右副都御史往治之未幾决張秋鎮大夏議於孫家渡四府營疏上水以分水力而築長隄捍之隄起胙城盡徐州?三百六十里功垂就中人有譖其糜費官錢者復遣太監李興共事且密察大夏所?興至覈卷籍卒無所得甲寅冬功成乙卯召還視院事進左副都御史改戶部右侍郎進左侍郎丁巳虜寇宣大以本官兼左僉都御史往總兵餉奏减價寬民別設廩於近地募商人上納勢家不得牟利戊午春還京三疏乞致仕許之庚申□廷臣薦起?右都御史總督兩廣軍務兼理巡撫旌賢才斥貪穢裁冗費更役法上下不便者一切正之踰年召?兵部尚書壬戌夏至京 上召諭之曰朕召用卿何?累辭邪對曰臣實老病况比年民貧財匱萬一變生不測臣懼力弗克濟故不敢來 上默然後復因召對備陳軍民困苦之狀 上歎曰朕豈知天下軍民貧至此邪乃詔內外諸司凡損於軍民者俱查議以聞 上一日召大夏及都御史戴珊問天下何時太平大夏對曰求治不宜太急惟每事與大臣議之必求其當行之日久天下自治又嘗言鎮守太監極?民害 上曰徐思之越數日諭曰鎮守之革誠如卿言第去之不宜大驟莫若因其有罪次第召回勿補?愈也是後奏減光祿寺無名供饋裁革騰驤勇士及諸監匠役之?國蠧者內外快之而權姦側目正德初諸將軍當番直者故不入侍曰大夏剪 朝廷之爪牙矣幾及禍賴中官有識者諫捄乃免丙寅春四疏乞休加太子太保賜璽書月廩歲夫乘傳以歸後逆瑾用事惡正醜直而焦芳劉宇復媒孽之戊辰遂以田州岑濬事逮繫詔獄謫戍肅州庚午夏以寘鐇之亂若赦得歸瑾敗復官致仕正德十一年五月卒遺命毋乞葬祭恩廕撫按以聞遣官諭祭營葬賜諡忠宣大夏清修剛介而中實垣易喜人之善恕人之不及自奉甚薄食止一豆衣裘無餘襲不居城市未嘗干人舉薦及?人請託自守泊如也敭歷中外政蹟卓然晚年受知 孝廟每朝罷傳宣循御陛而上面與商確時事雖公輔貴近有不預聞者嘗召對自旦至午憊不能行命司禮監太監李榮扶掖而出又嘗命密具揭帖大夏對曰事之可否當內咨臺閣外付府部如用揭帖久必有弊且非後法其欲斥汰冗濫敢於任怨竟?權姦所搆垂老戌邊而毅然之氣卒不少變完名全節雖夷狄皆知重之士大夫識與不識稱?劉東山云

○兵部尚書劉公太夏傳(王世貞)

王世貞

劉大夏字時雍其先世?東平人自宋而有都統制寶者從南徙著籍華容十二傳而?按察副使仁宅以循吏名仁宅有子是?大夏舉鄉試第一明年中會試又明年廷試高等改翰林院庶吉士居二□解館當留而大夏自請試吏授兵部職方司主事遷員外郎進車駕司郎中□?職方司郎中大夏之郎中職方也明練於天下事所奏覆多當 上意大司馬倚之若左右手而是時中貴人汪直與保國公威寧伯比而創邊釁大夏欲抑絀之不能時時扼腕安南黎灝破侵占城地西略諸土夷敗于老撾中貴人汪直欲乘間討之使索英公下安南牘大夏匿弗予尚書?榜吏至再大夏密告曰釁一開西南立麋爛矣尚書悟乃已朝鮮貢道由鴉骨關迂迴數十程奏請由鴨綠江便尚書欲許之大夏謂由鴨綠江誰不知便顧迂之而待今日殆有微意在乃弗許尋大同師失律倉卒告警大夏規調兵食有餘太宰才之欲以?少司馬不則太僕卿而大夏亟請外得福建參政已遷廣東右布政使再?左布政使大夏之三任藩宣日夜講求民瘼吏弊所創革必經久不?目前計一切以身當之而旌尚風誼舉隱逸試士經術不小倦陳獻章者以道學名一世少許可顧獨與大夏善而稱之曰劉公愛民如子守身如女毋論於今人中即古人亦未易當也時河決張秋詔進大夏右副都御史往治之祀河神而所焚帛灰結若人形物議洶洶大夏不?動乃自上流孫家渡疏其壅可三十里復疏四府營之壅可十里聯長隄以分大名山東水勢而別河張秋之南以通運艘河就馴軍艘無滯功重而費輕逾於徐有貞甚 璽書褒賞入?戶部右侍郎遷左侍郎治邊餉時宣大之糴皆?貴家利大夏禁止之別募商使上粟而不仰其價庾豐士飽亡何移疾乞致仕大夏素倦功名既歸築草堂而居之僅數楹天下因稱之曰東山先生而會廣東西督撫缺即家起大夏以右都御史任之其吏人思大夏遺愛鼓舞稱慶大夏亦精心無倦裁省供億禁斥貪殘一時肅然盜賊亦?之衰止大夏之在廣東西一歲所再求去皆不許亡何召?兵部尚書力辭復不許既廷謝 上御幄殿召問之曰朕數用若而數辭疾前復力辭者何也大夏對曰臣老且病今天下民窮財盡萬一不虞責在兵部臣自度力不足辦此故辭耳 上默然居數日復召問曰徵斂俱有常何至今而獨言民窮財盡也大夏曰正謂其不盡有常耳他固未暇論即臣在廣而廣西取鐸木廣東市香藥費固以萬計 上曰若嚮者言之固已停止矣其他徵斂可一一議而革也於是 上益察知大夏廉且練事時左都御史戴珊亦以材見知 上當常朝坐金臺有言必大夏再宣必珊而御文華有所召對亦必大夏與珊偕時虜數犯邊而太監苗逵者在延綏嘗搗虜營妻子小有剋獲乃有以捷聞上器之密謀令帥師搗虜而問大夏曰若在廣知苗逵之搗虜乎延綏至今少息肩大夏對曰臣在廣不知然問之從征將士知之所俘獲婦稚十數耳幸而大虜方深入不相值值之則無噍類矣 上曰即爾 太宗何以屢得志於虜大夏曰 陛下神武故不後 太宗而將領士馬不能什二三擬也且其時淇國公一小違節制而舉十萬眾悉委之沙漠奈何易言之度今上策唯有守耳而戴珊亦從傍贊其語 上遽曰微二人吾幾?人誤葢前是 上以問大學士劉健等亦力言其不可 上猶未信也刑部尚書閔珪持法忤旨上與大夏語及之而怒大夏曰法司持法任其怨而上任其恩似未足深怒也 上曰古亦有之乎對曰孟子云舜?天子皋陶?士師執之而已 上默然已而曰若固?閔珪解也大夏皇恐頓首謝 上徐曰珪第執之過耳亦老成人何可輕弃竟允珪請一甘問諸衞所率強可用否大夏曰嚮者□□言民窮而卒殆甚焉何以作其銳 上曰在衞有月糧征戍有行糧何乃窮也對曰江南困轉灌江此困京操它困又不止此且所謂月糧行糧者半與其師共之能無窮也 上歎息曰朕在位久不能知何稱?人主居數日令九卿大臣各以其職言軍民弊政而擇行之莊浪土帥魯麟?甘肅副將求大將而不得恃其部落彊徑歸莊浪以子幼請告有欲予之大將印者有欲召還京處之散地者 上以問大夏對曰彼虐不善用其眾無能?也然未有罪今予之印非法召之而不至損威乃?疏獎其先世之忠順而聽其就問麟卒怏怏病死 上復謂大夏京輔左右肘而弱欲各宿兵於其地大夏乃因御史議請以保定操卒萬人還之鎮以?西衞而東兵納之密雲薊州以?東衞報可而中貴人監京營者恚失兵?役造飛語揭之宮門 上以示大夏而諭曰禁地豈外人所能及不過此曹子不利失兵耳又問大夏兵餉何以常乏大夏意欲削鎮守中貴人對曰臣無暇及他鎮即在廣而廣之會城撫按總兵三司供億不能敵一中貴人餉何以不乏 上曰然第祖宗來設置此輩已久安能遽削之今必令廉如鄧原麥秀者而後補不然姑闕焉可也司禮監太監陳寬選坐營中貴人 上面命大夏偕大夏對曰故事獨太監專之非外臣所與聞 上曰豈憂此曹惡汝耶我在何憂惡卒命大夏與英國公懋偕寬往而中貴人苗璋恃夙貴恥不肯與選 上業許之矣既而謂大夏不至即參奏大夏曰如前旨何 上曰吾雖意許之未發也何謂旨既而璋果不來大夏與陳寬等參上 上切責璋示若逮繫者而姑宥之 上復語大夏諸司言弊政詳矣而不及御馬監光祿寺者何夫弊莫甚於此二曹大夏曰 上悉之幸甚在獨斷而力行之耳無何特勑兵部侍郎同給事御史清理歲省費十餘萬兩自是中貴人聞而有側目大夏者矣 上嘗語大夏一侍郎才足任艱大大夏不對再言之又不對 上悟曰吾所言者才不暇及大節卿不對者是也既而大夏亦稱一侍郎才 上曰劉健亦稱之其人負虗名而寡實用且??玄作威福 上又言健復稱其鄉人某甚不合朕意後知之乃都御史劉宇也宇竟以媚逆瑾敗而兩侍郎者亦皆不稱 上自是益信大夏與戴珊賞賚金幣肴醴無虗月至以玉帶麒麟服賜大夏 上一日召對良久曰述職者集矣諸用事大臣皆杜門若二卿門何必杜也因各手白金一錠授之曰小佐而廉且屬毋廷謝恐它人或觖望一日欲有召大夏在班而 上之不見次日諭大夏吾欲召汝汝不在班恐不免御史糺故已之且汝同列有忌者葢是時劉健?內閣首臣馬文升以師臣長吏部皆篤老而大夏珊獨屢召不能無少望而偏聽之說進然 上益重之珊以老病乞骸骨屬大夏一從?上謂卿珊何以亟求去珊不敢對大夏?言珊實病且用身率先御史而病弗勝御史當見彈射不便 上曰主人留客堅客且?強留珊獨不能?朕留耶且天下尚未平何忍舍朕已泫然者久之珊與大夏皆叩首泣出而相謂曰死此官矣俄而 上崩 武宗立大夏所條奏十餘事皆剴切有詔行而 上少而從左右?狎遊幾已露時戴珊已卒大夏與馬文升相繼乞骸骨詔進大夏光祿大夫太子太保賜 璽書乘傳續廩給扶瀕行又賜白金彩幣寶鏹而郎中李夢陽?東山草堂歌語跌宕悲壯天下傳之大夏歸未幾而逆瑾亂政與中貴人修大夏郄劉宇又微聞造膝事銜之與焦芳比而譖諸瑾曰藉大夏家可當邊費十二於是以廣西土帥岑濬事波及大夏而訊之欲坐以激變死中外識不識咸惜大夏 先帝朝遺老濬不反何名變事與大夏不相涉何名激而無敢以語瑾者屬三法司議左都御史屠滽言□律劉尚書無死罪瑾慢罵曰即不死可無戍耶李東陽時居內閣首不能□□□□□□□又瑾所使使詷大夏家實貧始永戍甘肅衞大夏怡然就□□至人聚觀相指識爭損金以資道路費大夏謝不受居甘肅久之瑾誅始赦歸尋悉復其官爵於是言官交薦大夏謂當併復其廩秩而中貴人在事者尚不平大夏不許大夏杜門教子?弟敦睦耕稍贏即以貸予姻族天下猶以其存亡?重輕居數歲卒壽八十一言官復推大夏詔予祭葬特贈太保諡忠宣

弇州外史曰弘治最多名臣內閣則劉健李東陽謝遷六曹則耿裕倪岳俞子俊周經張悅戴珊閔珪韓文侍從則楊守陳吳寬王鏊方鎮則秦絃王越要未有如三君子之灼灼者也恕直諫重天下然不難於孝宗而難於 憲宗 孝宗仁君也然而頗以齟齬終豈非所謂事君數斯辱也耶文升數更中外歷權寄不屈不脞葢以才力勝者大夏仁心?質道揆法守晚際魚水密勿都俞庶幾有三代風哉造膝之語小有傳者覺 主聖而臣微不及也人謂恕似魏玄成韓雅圭文升合姚宋所小遜之大夏似李沆司馬光又曰恕強差近名大夏弱差近實文升練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