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增壹阿含经
第三十四卷 增壹阿含经
七日品第四十之一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众多比丘食后皆集普会讲堂,作如是论议:“此须弥山极为广大,非众山之所及,甚奇!甚特!高广极峻。如是,不久当复坏败,无有遗余。依须弥山更有大山,亦复坏败。”
尔时,世尊以天耳闻众多比丘而作是论,即从座起,往至彼讲堂所,即就坐。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在此为何等论?欲何所施行?”
世尊告曰:“善哉!比丘,汝等出家正应法论,亦复不舍贤圣默然。所以然者?若比丘集聚一处,当施行二事。云何为二?一者、当共法论,二者、当贤圣默然。汝等论此二事,终获安隐,不失时宜。汝等向者,作何等如法之议?”
诸比丘对曰:“今众多比丘来集此堂,作如是论议:‘甚奇!甚特!此须弥山极高广大,然此须弥山如是不久当复败坏,及诸四面铁围山亦当如是坏败。’向者,集此作如法论也。”
世尊告曰:“汝等欲闻此世间境界坏败之变乎?”
诸比丘白佛言:“今正是时,惟愿世尊以时演说,使众生之类心得解脱!”
世尊告诸比丘曰:“汝等善思念之,藏在心怀。”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尔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须弥山者极为广大,非众山所及。若比丘欲知须弥山,出水上高八万四千由旬,入水亦深八万四千由旬。然须弥山四种宝所造:金、银、水精、琉璃。又有四角,亦四种所造:金、银、水精、琉璃。金城银郭,银城金郭,水精城琉璃郭,琉璃城水精郭。然须弥山上有五种天在彼居止,皆由宿缘而住彼间。云何为五?所谓彼银城中,有细脚天在彼居止;彼金城中,有尸利沙天在彼居止;水精城中,有欢悦天在彼居止;琉璃城中,有力盛天在彼居止;金、银城中间,毗沙门天王在彼居住,将诸阅叉不可称计;金城、水精城中间,有毗留博叉天王,将诸龙神在彼居止;水精城、琉璃城中间,有毗留勒叉天王在彼居止;琉璃城、银城中间,有提头赖吒天王在彼居止。
“比丘当知:须弥山下有阿须伦居止。若阿须伦欲与三十三天共斗时,先与细脚天共斗;设得胜,复至金城与尸利沙天共斗;已胜尸利沙天,复至水精城与欢悦天共斗;已胜彼,复至琉璃城;已胜彼天,便共三十三天共斗。
“比丘当知:须弥山顶三十三天在彼居止,昼夜照明,光自相照,故致此耳!依须弥山日月流行,日天子城郭纵广五十一由旬,月天子城郭纵广三十九由旬,最大星纵广一由旬,最小星纵广二百步。须弥山顶东、西、南、北,纵广八万四千由旬,近须弥山南有大铁围山,长八万四千里,高八万里。又此山表,有尼弥陀山围彼山;去尼弥陀山,复有山名佉罗山;去此山,复更有山名伊沙山;去此山,复更有山名马头山;去马头山,复更有山名毗那耶山;次毗那耶有山名铁围、大铁围山。
“铁围中间有八大地狱,一一地狱有十六隔子。然彼铁围山于阎浮里地多所饶益。阎浮里地设无铁围山者,此间恒当臭处。铁围山表有香积山,香积山侧有八万四千白象王,止住彼间,各有六牙,金银校饰。彼香山中有八万四千窟,诸象在彼居止,皆金、银、水精、琉璃所造。最上象者,释提恒因躬自乘之,最下象者,转轮圣王乘之。香积山侧有摩陀池水,皆生优钵莲华、拘牟头华,然彼诸象掘根而食。摩陀池水侧复有山名优阇伽罗,然彼山皆生若干种草木,鸟狩虫?悉在彼间。依彼山,皆有神通得道之人而往彼间。次复有山名般荼婆,次复有山名耆阇崛山,此是阎浮里地所依之处。
“比丘当知:或有是时,若此世间欲坏败时,然天不降雨,所种生苗不复长大,诸有小河泉源皆悉枯竭。一切诸行皆归无常,不得久住。比丘当知:或有是时,此四大驶河,所谓恒伽、私头、死陀、婆叉,亦复枯竭而无遗余。如是,比丘,无常百变正谓此耳!
“比丘,或有是时,若此世间有二日出时,是时百草树木皆悉凋落。如是,比丘,无常变易,不得久停,是时诸泉源小水皆悉枯竭。比丘当知:若二日出时,尔时四大海水百由旬内皆悉枯竭,渐渐至七百由旬,水自然竭。
“比丘当知:若世间三日出现时,四大海水千由旬内,水自然竭,渐渐乃至七千由旬,水自然竭。
“比丘当知:若四日出现世时,四大海水深千由旬在。如是,比丘,一切诸行皆悉无常,不得久住。
“比丘当知:或有是时,若世间有五日出时,是时四大海水,余有七百由旬水,渐渐至百由旬。比丘当知:若五日出时,是时海水一由旬在,渐渐水竭而无遗余。若五日出时,余正有七尺水在,五日出时,海水尽竭,无有遗余。比丘当知:一切行无常,不得久住。
“比丘当知:或有是时,六日出时,此地厚六万八千由旬皆悉烟出,须弥山亦渐渐融坏。若六日出时,此三千大千国土皆悉融坏。犹如陶家烧瓦器也,是时,三千大千刹土亦复如是,洞燃火出,靡不周遍。比丘当知:若六日出时,八大地狱亦复消灭,人民命终。依须弥山五种之天,亦复命终。三十三天、艳天乃至他化自在天,亦复命终,宫殿皆空。若六日出时,是时须弥山及三千大千刹土,皆悉洞燃而无遗余。如是,比丘,一切行无常,不得久住。
“比丘当知:或有是时,若七日出,是时此地虽厚六万八千由旬,及三千大千刹土皆悉火起。若复七日出时,此须弥山渐渐融坏,百千由旬自然崩落,永无有余,亦复不见尘烟之分,况见灰乎?是时,三十三天乃至他化自在天宫殿,皆悉火燃,此间火炎乃至梵天上。新生天子在彼天宫者,由来不见劫烧,见此炎光,普怀恐惧,畏为火所烧;然彼旧生天子等曾见劫烧,便来慰劳后生天子:‘汝等勿怀恐惧,此火终不来至此间。’比丘当知:七日出时,从此间至六天,乃至三千大千刹土,悉为灰土,亦无形质之兆。如是,比丘,一切行无常,不可久保,皆归于尽!尔时,人民命终,尽生他方刹土,若生天上。设复地狱中众生宿罪已毕,生天上、若他方刹土;设彼地狱众生罪未毕者,复移至他方刹土。比丘当知:若七日出时,无复日月光明星宿之兆,是时日月已灭,无复昼夜。是谓,比丘,由缘报故,致此坏败。
“比丘复当知:劫还成就时,或有是时,火还自灭,虚空之中有大云起,渐渐降雨。是时,此三千大千刹土,水遍满其中,水乃至梵天上。比丘当知:是时此水渐渐停住而自消灭。复有风起,名曰随岚,吹此水聚著一处。是时,彼风起千须弥山、千祇弥陀山、千尼弥陀山、千佉罗山、千伊沙山、千毗那耶山、千铁围山、千大铁围山;复生八千地狱,复生千马头山、千香积山、千般荼婆山、千优阇伽罗山、千阎浮提、千瞿耶尼、千弗于逮、千郁单曰;复生千四海水,复生千四天王宫、千三十三天、千艳天、千兜术天、千化自在天、千他化自在天。
“比丘当知:或有是时,水灭地复还生。是时,地上自然有地肥,极为香美,胜于甘露。欲知彼地肥气味,犹如甜蒲桃酒。比丘当知:或有此时,光音天自相谓言:‘我等欲至阎浮提,观看彼地形还复之时。’光音天子来下世间,见地上有此地肥,便以指尝著口中而取食之。是时,天子食地肥多者,转无威神,又无光明,身体遂重而生骨肉,即失神足,不复能飞。又彼天子食地肥少者,身体不重,亦复不失神足,亦能在虚空中飞行。
“是时,天子失神足者,皆共号哭自相谓言:‘我等今日极为穷厄,复失神足,即住世间,不能复还天上,遂食此地肥。’各各相视颜色。彼时天子欲意多者,便成女人,遂行情欲,共相娱乐。是谓,比丘,初世成时,有此淫法,流布世间,是旧常之法,女人必出于世;亦复旧法,非适今也。
“是时,余光音天见此天子以堕落,皆来呵骂而告之曰:‘汝等何为行此不净之行?’是时,众生复作是念:‘我等当作方便,宜共止宿,使人不见。’转转作屋舍,自覆形体。是谓,比丘,有此因缘,今有屋舍。
“比丘当知:或有是时,地肥自然入地,后转生粳米,极为鲜净;亦无皮表,极为香好,令人肥白;朝收暮生,暮收朝生。是谓,比丘,尔时始有此粳米之名生。比丘,或有是时,人民懈怠,不勤生活。彼人便作是念:‘我今何为日日收此粳米?应当二日一收。’是时,彼人二日一收粳米。尔时,人民展转怀妊,由此转有生分。
“复有众生语彼众生言:‘我等共取粳米。’是时,彼人报曰:‘吾已取二日食粮。’此人闻已,复生此念:‘我当储四日食粮。’即时办四日食粮。复有众生语彼众生:‘可共相将外收粳米。’此人报曰:‘吾已收四日食粮。’彼人闻已,便生此念:‘吾当办八日食粮。’即办八日食储。尔时,彼粳米更不复生。”
“是时,众生各生此念:‘世间有大灾患,今此粳米遂不如本,今当分此粳米。’即时分粳米。尔时,众生复生此念:‘我今可自藏粳米,当盗他粳米。’是时,彼众生自藏粳米,便盗他粳米。彼主见盗粳米,语彼人曰:‘汝何故取吾粳米?今舍汝罪,后莫更犯。’尔时,世间初有此盗心。是时,复有众生闻此语,复自生念:‘我今可自藏粳米,当盗他粳米。’是时,彼众生便舍己物,而取他物。彼主见已,语彼人曰:‘汝今何为取我粳米乎?’然彼人默然不对。是时,物主即时手拳相加,自今已后,更莫相侵。
“是时,众多人民闻众生相盗,各共云集,自相谓言:‘世间有此非法,各共相盗,今当立守田人,使守护田。其有众生聪明高才者,当立为守田主。’是时,即选择田主而语之曰:‘汝等当知世间有此非法窃盗,汝今守田当雇其直,诸人民来取他粳米者,即惩其罪。’尔时,即安田主。比丘当知:尔时,其守田者,号为刹利种。皆是旧法,非为今法。”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始有刹利种,姓中之上者,
聪明高才人,天人所敬待。
“尔时,其有人民侵他物者,是时刹利取惩罚之。然复彼人不改其愆,故复犯之,是时刹利之主敕作刀杖,取彼人而枭其首。尔时,世间初有此杀生。是时,众多人民闻此教令:‘其有窃盗粳米者,刹利主即取杀之。’皆怀恐惧,衣毛皆竖,各作草芦,于中坐禅,修其梵行,而一其心,舍离家业、妻子、儿妇,独静其志,修于梵行。因此已来,而有婆罗门之名姓。是时,便有此二种姓出现世间。
“比丘当知:彼时由盗故便有杀生,由杀故便有刀杖。是时,刹利主告人民曰:‘其有端正高才者,当使统此人民。’又告之曰:‘其有人民窃盗者,使惩其罪。’尔时,便有此毗舍种姓,出现于世。
“尔时,多有众生便生此念:‘今日众生之类各共杀生,皆由业之所致也,今可来往周旋以自生活。’尔时,便有首陀罗种姓,出现世间。”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初有刹利种,次有婆罗门,
第三名毗舍,次复首陀姓。
有此四种姓,渐渐而相生,
皆是天身来,而同为一色。
“比丘当知:尔时,有此杀、盗心,无复有此自然粳米。尔时,便有五种谷子:一者、根子,二者、茎子,三者、枝子,四者、华子,五者、果子,及余所生之种子,是谓五种之子。皆是他方刹土风吹使来,取用作种以此自济。如是,比丘,世间有此瑞应,便有生、老、病、死,致使今日有五盛阴身,不得尽于苦际,此名为劫成败时之变易也。吾与汝说,诸佛世尊常所应行,今尽与汝说之。当乐闲居静处,当念坐禅,勿起懈怠,今不精诚,后悔无益。此是我之教诲也!”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
是时,摩竭国王阿阇世,在群臣中而作是说:“此拔祇国极为炽盛,人民众多,吾当攻伐,摄彼邦土。”
是时,阿阇世王告婆利迦婆罗门曰:“汝今往至世尊所,持吾姓名,往问讯世尊,礼敬承事云:‘王阿阇世言白世尊言:意欲攻伐拔祇国,为可尔不?’设如来有所说者,汝善思惟,来向吾说。所以然者?如来语终不有二。”
是时,婆罗门受王教敕,往至世尊所,共相问讯,在一面坐。是时,婆罗门白佛言:“王阿阇世礼敬世尊,承事问讯!”又复重白:“意欲往攻伐拔祇大国,先来问佛为可尔不?”
尔时,彼婆罗门以衣覆头脚,著象牙屐,腰带利剑,不应说法。
是时,世尊告阿难曰:“若拔祇人民修七法者,终不为外寇所坏。云何为七?若当拔祇国人民,尽集一处而不散者,便不为他国所坏,是谓初法不为外寇所败。
“复次,阿难,拔祇国人上下和顺,拔祇人民不为外人所擒,是谓,阿难,第二之法不为外寇所坏。
“复次,阿难,若拔祇国人亦不淫他,著他女人色,是谓第三之法不为外寇所坏。
“复次,阿难,若拔祇国不从此间而传至彼,亦复不从彼间传来至此,是谓第四之法不为外寇所坏。
“复次,阿难,若拔祇国人供养沙门、婆罗门,承事礼敬梵行人者,是谓第五之法,是时便不为外寇所所坏。
“复次,阿难,若拔祇国人民不贪著他财宝者,是谓第六法不为外寇所坏。
“复次,阿难,若拔祇国人民皆同一心,不向神寺,专精其意,便不为外寇所坏也,是谓第七之法不为外寇所坏。是谓,阿难,彼拔祇人修此七法者,终不为外人所坏。”
是时,梵志白佛言:“设当彼人成就一法,犹不可坏,何况七法而可坏乎?止!止!世尊,国事猥多,欲还所止。”尔时,梵志即从座起而去。
彼梵志去不远,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当说七不退转法。汝等谛听!善思念之。”
诸比丘白佛言:“唯然,世尊。”尔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云何为七不退转之法?比丘当知:若比丘共集一处,皆共和顺,上下相奉,转进于上,修诸善法而不退转,亦不为魔所得便,是谓初法不退转。
“复次,众僧和合,顺从其教,转进于上而不退转,不为魔王所坏,是谓第二之法不退转也。
“复次,比丘,不著事务,不修世荣,转进于上,不为魔天所得其便,是谓第三不退转之法也。
“复次,比丘,不讽诵杂书,终日策役其情意,转进于上,不为魔王得其便,是谓第四不退转之法也。
“复次,比丘,勤修其法,除去睡眠,恒自警寤,转进于上,不为弊魔而得其便,是谓第五不退转之法。
“复次,比丘,不学算术,亦不使人习之;乐闲静之处,修习其法,转进于上,不为弊魔得其便也,是谓第六不退转之法。
“复次,比丘,起一切世间不可乐想,习于禅行,忍诸法教,转进于上,不为魔所得其便,是谓第七不退转法也。若有比丘成就此七法,共和顺者,便不为魔得其便也。”
尔时,世尊说此偈言:
“除去于事业,又非思惟乱,
设不行此者,亦不得三昧。
能乐于法者,分别其法义,
比丘乐此行,便致三昧定。
“是故,比丘,当求方便,成此七法。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当说七使,汝等善思念之。”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是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云何为七?一者、贪欲使,二者、瞋恚使,三者、骄慢使,四者、痴使,五者、疑使,六者、见使,七者、欲世间使。是谓,比丘,有此七使,使众生之类,永处幽暗,缠结其身,流转世间,无有休息,亦不能知生死根原。犹如彼二牛,一黑一白,共同一轭,共相牵引,不得相远。此众生类,亦复如是,为此贪欲使、无明使所缠结,不得相离,其余五使,亦复追从,五使适从,七使亦然。若凡夫之人,为此七使所缚,流转生死,不得解脱,不能知苦之元本。
“比丘当知:由此七使,便有三恶趣:地狱、畜生、饿鬼;由此七使,不能得度弊魔境界。然此七使之法复有七药。云何为七?贪欲使者,念觉意治之;瞋恚使者,法觉意治之;邪见使者,精进觉意治之;欲世间使者,喜觉意治之;骄慢使者,猗觉意治之;疑使者,定觉意治之;无明使者,护觉意治之。是谓,比丘,此七使用七觉意治之。
“比丘当知:我本未成佛道为菩萨行,坐道树下,便生斯念:‘欲界众生为何等所系?’复作是念:‘此众生类为七使流转生死,永不得解脱;我今亦为此七使所系,不得解脱。’尔时,复作是念:‘此七使为用何治之?’复重思惟:‘此七使者当用七觉意治之,我当思惟七觉意。’思惟七觉意时,有漏心尽,便得解脱,后成无上正真之道,七日之中结跏趺坐,重思惟此七觉意。是故,诸比丘,若欲舍七使者,当念修行七觉意法。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有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七种之人可事、可敬,是世间无上福田。云何为七种人?所谓七人者:一者、行慈,二者、行悲,三者、行喜,四者、行护,五者、行空,六者、行无想,七者、行无愿。是谓七种之人可事、可敬,是世间无上福田。所以然者?其有众生行此七法者,于现法中获其果报。”
尔时,阿难白世尊言:“何以故不说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辟支佛、佛,乃说此七事乎?”
世尊告曰:“行慈七人其行,与须陀洹乃至佛其事不同;虽供养须陀洹乃至佛,不现得报;然供养此七人者,于现世得报。是故,阿难,当勤加勇猛成办七法。如是,阿难,当作是学!”
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毗舍离猕猴池侧,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是时,世尊到时,著衣持钵,及将阿难入毗舍离乞食。
尔时,毗舍离城内有大长者名毗罗先,饶财多宝,不可称计;然复悭贪,无惠施之心,唯食宿福,更不造新。尔时,彼长者将诸婇女在后宫作倡伎乐,自相娱乐。
尔时,世尊往诣彼巷,知而问阿难曰:“今闻作倡伎乐,为是何家?”
阿难白佛:“是毗罗先长者家。”
佛告阿难:“此长者却后七日命终,当生涕哭地狱中。所以然者?此是常法,若断善根之人,命终之时,皆生涕哭地狱中。今此长者宿福已尽,更不造新。”
阿难白佛言:“颇有因缘使此长者七日不命终乎?”
佛告阿难:“无此因缘得不命终!昔所种行,今日已尽,此不可免。”
阿难白佛:“颇有方宜令此长者不生涕哭地狱乎?”
佛告阿难:“有此方宜可使长者不入地狱耳!”
阿难白佛言:“何等因缘使长者不入地狱?”
佛告阿难:“设此长者剃除须发,著三法衣,出家学道者,便得免此罪也。”
阿难白佛言:“今我能使此长者出家学道。”
尔时,阿难辞世尊已,往至彼长者家,在门外立。是时,长者遥见阿难来,即出奉迎,便请使坐。时,阿难语长者曰:“今我是一切智人边闻,然如来今记:汝身却后七日当身坏命终,生涕哭地狱中。”
长者闻已,即怀恐惧,衣毛皆竖,白阿难曰:“颇有此因缘使七日之中不命终乎?”
阿难告曰:“无此因缘令七日中得免命终。”
长者复白言:“颇有因缘我今命终不生涕哭地狱中乎?”
阿难告曰:“世尊亦有此教:若当长者剃除须发,著三法衣,出家学道者,便不入地狱中。汝今可宜出家学道,得到彼岸。”
长者白言:“阿难并在前去,我正尔当往。”
是时,阿难便舍而去。长者便作是念:“言七日者犹尚为远,吾今宜可五欲自娱乐,然后当出家学道。”是时,阿难明日复至长者家,语长者曰:“一日已过,余有六日在,可时出家。”
长者白言:“阿难并在前,正尔当寻从。”
然彼长者犹故不去。是时,阿难二日、三日乃至六日至长者家,语长者曰:“可时出家,后悔无及。设不出家者,今日命终,当生涕哭地狱中。”
长者白阿难曰:“尊者并在前,正尔当随后。”
阿难告曰:“长者,今日以何神足至彼间,方言先遣吾耶?但今欲共一时俱往!”
是时,阿难将此长者往至世尊所,到已,头面礼足,白佛言:“今此长者欲得出家学道,惟愿如来当与剃除须发,使得学道!”
佛告阿难:“汝今躬可度此长者。”
是时,阿难受佛教敕,即时与长者剃除须发,教令著三法衣,使学正法。是时,阿难教彼比丘曰:“汝当念修行:念佛、念法、念比丘僧、念戒、念施、念天、念休息、念安般、念身、念死,当修行如是之法。是谓,比丘,行此十念者,便获大果报,得甘露法味。”
是时,毗罗先修行如是法已,即其日命终,生四天王中。
是时,阿难即阇维彼身,还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尔时,阿难白世尊言:“向者,比丘毗罗先者今已命终,为生何处?”
世尊告曰:“今此比丘命终生四天王中。”
阿难白佛言:“于彼命终当生何处?”
世尊告曰:“于彼命终当生三十三天,展转生艳天、兜术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从彼命终复还来生,乃至四天王中。是谓,阿难,毗罗先比丘七变周旋天人之中,最后得人身,出家学道,当尽苦际。所以然者?斯于如来有信心故。
“阿难当知:此阎浮提地南北二万一千由旬,东西七千由旬,设有人供养阎浮里地人,其福为多不?”
阿难白佛言:“甚多!甚多!世尊。”
佛告阿难:“若有众生如[(殼-一)/牛]牛顷,信心不绝修行十念者,其福不可量,无有能量者。如是,阿难,当求方便,修行十念。如是,阿难,当作是学!”
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当说极妙之法,初、中、竟善,义理深邃,具足得修梵行,此经名为净诸漏法,汝等善思念之。”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是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彼云何名为净诸漏法?或有有漏缘见得断,或有有漏恭敬得断,或有有漏亲近得断,或有有漏远离得断,或有有漏娱乐得断,或有有漏威仪得断,或有有漏思惟得断。
“彼云何有漏由见得断?于是,凡夫之人不睹圣人,不顺从如来之法,不能拥护贤圣之法,不亲近善知识,不与善知识从事。其闻法所应思惟法者亦不分别,不应思惟者而思惟之。未生欲漏而生,已生欲漏便增多;未生有漏而生,已生有漏便增多;未生无明漏而生,已生无明漏便增多。此法不应思惟而思惟之。
“彼云何法应思惟,然不思惟此法?所言思惟法者,未生欲漏使不生,已生欲漏而灭之;未生有漏令不生,已生有漏而灭之;未生无明漏令不生,已生无明漏而灭之。是谓此法应可思惟而不思惟,所不应思惟者便思惟之。所应思惟者复不思惟之,未生欲漏而生,已生欲漏而增多;未生有漏而生,已生有漏而增多;未生无明漏而生,已生无明漏而增多。彼人作如是思惟:‘云何有过去久远?我今当有过去久远?’或复思惟:‘无过去久远?云何当有过去久远?为谁有过去久远?云何复有当来久远?我今当有将来久远?’或复言:‘无将来久远?云何当有将来久远?为谁有将来久远?云何有此众生久远?此众生久远为从何来?从此命终当生何处?’彼人起此不祥之念,便兴六见,展转生邪见想:有我见审有此见;无有我见审兴此见;有我见无我见于中起审见;又复自观身,复兴此见;于己而不见己,复兴此见;于无我而不见无我,于中起此见。尔时,彼人复生此邪见:我者即是今世,亦是后世,常存于世而不朽败,亦不变易,复不移动,是谓名为邪见之聚。邪见、灾患、忧、悲、苦、恼,皆由此生而不可疗治,亦复不能舍,逐增苦本。由是不为沙门之行、涅槃之道。
“又复,比丘,贤圣弟子修其法,不失次叙,善能拥护,与善知识共从事,彼能分别;不可思惟法亦能知之,所可思惟法亦能知之;彼所不应思惟法亦不思惟之,所应思惟法而思惟之。
“彼云何不应思惟法而不思惟之?于是,诸法未生欲漏而生,已生欲漏而增多;未生有漏而生,已生有漏而增多;未生无明漏而生,已生无明漏而增多。是谓此法不应思惟者而不思惟之。
“彼何等法应思惟者而思惟之?于是,诸法未生欲漏而不生,已生欲漏而灭之;未生有漏而不生,已生有漏而灭之;未生无明漏而不生,已生无明漏而灭之。是谓此法应可思惟而思惟之。
“彼不应思惟者亦不思惟之,可思惟者便思惟之,彼作如是思惟,便灭三法。云何为三?身邪、戒盗、疑。设不知、见,则增有漏之行;设见、闻、念、知者,则不增有漏之行;已知、已见,有漏便不生。是谓此漏见所断也。
“彼云何漏恭敬所断?于是,比丘,堪忍饥寒、勤苦、风雨、蚊虻、恶言、骂辱,身生痛恼,极为烦疼,命垂欲断,便能忍之。若不尔者,便起苦恼;设复能堪忍者,如是不生。是谓此漏恭敬所断。
“彼云何漏亲近所断?于是,比丘,持心受衣,不兴荣饰,但欲支其形体,欲除寒热,欲令风雨不加其身,又覆形体不令外露。又持心随时乞食,不起染著之心,但欲趣支形体,使故痛得差,新者不生;守护众行,无所触犯,长夜安隐而修梵行,久存于世。复持心意亲近床座,亦不著荣华服饰,但欲除饥寒、风雨、蚊虻之类,趣支其形,得行道法。又复持心亲近医药,不生染著之心;于彼医药,但欲使疾病除愈故,身体得安隐。设不亲近者,则生有漏之患;若亲近,则无有漏之患。是谓此漏亲近所断。
“彼云何有漏远离所断?于是,比丘,除去乱想,犹如恶象、骆驼、牛、马、虎、狼、狗、蛇蚖、深坑、危岸、柘棘、峻崖、湿泥,皆当远离之。莫与恶知识从事,亦复不与恶人相近。能熟思惟,不去心首,设不将护者,则生有漏;设拥护者,则不生有漏。是谓有漏远离所断。
“彼云何有漏娱乐所断?于是,比丘,生欲想而不舍离,设起瞋恚想亦不舍离,设复起疾想亦不舍离。设不舍离者,则生有漏;设能舍离者,便能不起有漏。是谓此漏娱乐所断。
“云何有漏威仪所断?于是,比丘,若眼见色不起色想,亦不起染污之心,具足眼根,亦无缺漏而护眼根;若耳闻声、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细滑、意知法,都不起染污之心,亦不起想著而护意根。若不摄其威仪,则生有漏;若摄其威仪者,则无有漏之患。是谓此漏威仪所断。
“彼何等有漏思惟所断?于是,比丘,修念觉意,依无欲,依无污,依灭尽而求出要;修法觉意、精进觉意、喜觉意、猗觉意、定觉意、护觉意,依无欲、依无污、依灭尽而求出要。若不修此者,则生有漏之患;设能修者,则不生有漏之患。是谓此漏思惟所断。
“若复,比丘,于比丘中诸所有漏,见断者便见断之,恭敬断者便恭敬断之,亲近断者亲近断之,远离断者远离断之,娱乐断者娱乐断之,威仪断者威仪断之,思惟断者思惟断之。是谓,比丘,具足一切威仪,能断结、去爱,度于四流,渐渐越苦。是谓,比丘,除有漏之法,诸佛世尊常所施行慈念一切有形之类,今已施行。汝等常乐闲居树下,勤加精进,勿有懈怠。今不勤加者,后悔无益!此是我之训教。”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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