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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卷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第五百八十九卷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第十三安忍波罗蜜多分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在室罗筏住誓多林给孤独园,与大苾刍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告具寿满慈子:“汝今应为欲证无上正等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宣说安忍波罗蜜多。”

时,满慈子蒙佛教敕,承佛神力便白佛言:“若菩萨摩诃萨欲证无上正等菩提,于他有情种种诃骂、毁谤、言说应深忍受,不应发起忿恚恨心,应起慈悲报彼恩德。如是菩萨应于安忍波罗蜜多深心信乐,随所发起安忍之心,回向趣求一切智智,是菩萨摩诃萨能住安忍波罗蜜多。”

时,舍利子便问具寿满慈子言:“诸菩萨众所修安忍,与声闻众所修安忍,有何差别?”

满慈子言:“诸声闻众所修安忍,名为少分行相,所缘非极圆满;诸菩萨众所修安忍,名为具分行相,所缘最极圆满。谓诸菩萨安忍无量,为欲利乐无量有情,被安忍铠作是誓言:‘我当度脱无量有情,皆令离苦,证涅槃乐。’是故菩萨安忍无量。声闻安忍唯为舍弃自身烦恼,非为有情,是故名为少分安忍,非如菩萨摩诃萨众安忍无量。以诸菩萨不离安忍波罗蜜多,是故名为具分安忍。若于菩萨起不清净,不能含忍损害之心,当知彼人获无量罪,非于声闻、独觉乘等,是故菩萨安忍最胜。

“又,舍利子,诸菩萨摩诃萨如为如来、应、正等觉之所诃责,心无忿恨;如是若为或旃荼罗、或补羯娑、或余下贱诸有情类诃骂、谤毁,亦不应起忿恚、嫌恨、加报之心经刹那顷。如是菩萨摄受安忍波罗蜜多疾得圆满,不久证得一切智智。如是菩萨修学安忍波罗蜜多渐次究竟,疾证无上正等菩提。若菩萨摩诃萨如是安住摄受安忍波罗蜜多,堪受他人诃骂、谤毁,其心不动如妙高山,功德善根增长难坏,速证无上正等菩提,普为世间作大饶益。”

时,舍利子复问具寿满慈子言:“若菩萨摩诃萨修安忍时,有二人来至菩萨所:一善心故以旃檀涂,一恶心故以火烧身。菩萨于彼应起何心?”

满慈子言:“是菩萨摩诃萨欲证无上正等菩提,于第一人不应起爱,于第二人不应起恚,应于彼二起平等心,俱欲毕竟利益安乐;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能行安忍波罗蜜多,能住安忍波罗蜜多。若菩萨摩诃萨能行安忍波罗蜜多,能住安忍波罗蜜多,是菩萨摩诃萨能无倒行菩萨行处,能无倒住菩萨净土。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于有情类,不应发起忿恚之心,不应发起嫌恨之心,不应发起报怨之心。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于有情类,安忍圆满、称赞圆满、柔和圆满、意乐圆满,无忿无恨,于一切处皆起慈心。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他诸有情来至其所,起怨害心,欲打、欲缚、毁辱、诃责,皆能安忍无心加报。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他诸有情来至其所,欲兴斗诤作不饶益,菩萨于彼起和好心,软言愧谢令毒心息。

“尔时,菩萨作是思惟:‘如是有情来至我所,欲兴斗诤作不饶益。我证无上正等觉时,当为宣扬甚深空法,令永息灭一切斗诤,谓为宣扬所有色蕴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受、想、行、识蕴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眼处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耳、鼻、舌、身、意处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色处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声、香、味、触、法处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眼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耳、鼻、舌、身、意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色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声、香、味、触、法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眼识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耳、鼻、舌、身、意识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眼触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耳、鼻、舌、身、意触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眼触为缘所生诸受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耳、鼻、舌、身、意触为缘所生诸受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地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水、火、风、空、识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因缘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等无间缘、所缘缘、增上缘及从诸缘所生诸法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无明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行、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生、老死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或为宣扬所有欲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亦为宣扬所有色界、若无色界、若无漏界皆如幻化毕竟性空,毕竟空中无所诤竞,令彼闻已斗诤心息。’

“如是菩萨作是思惟:‘我证无上正等觉时,为诸有情说如是法,令其永灭一切斗诤,其心平等犹若虚空,不相伺求种种瑕隙,由斯感得大士夫相所庄严身,一切有情见者欢喜互相饶益,乃至证得清凉涅槃,离诸戏论毕竟安乐。’”

尔时,舍利子问满慈子言:“菩萨、声闻二种安忍,应知何者广大、微妙、清净、殊胜?”

时,满慈子便谓具寿舍利子言:“今以现事诘问尊者,随意为答。”

舍利子言:“随意诘问,我当为答。”

满慈子言:“世间铧铁与赡部金二种光彩,应知何者广大、微妙、清净、殊胜?”

舍利子言:“世间铧铁所有光彩,难可方比赡部真金,谓赡部金所有光彩广大、微妙、清净、殊胜。”

满慈子言:“声闻安忍如世铧铁所有光彩,菩萨安忍如赡部金所有光彩,应知二种安忍胜劣差别之相。何以故?舍利子,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色蕴乃至识蕴,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色蕴乃至识蕴,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眼处乃至意处,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眼处乃至意处,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色处乃至法处,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色处乃至法处,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眼界乃至意界,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眼界乃至意界,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色界乃至法界,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色界乃至法界,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眼识界乃至意识界,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眼识界乃至意识界,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眼触乃至意触,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眼触乃至意触,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眼触为缘所生诸受乃至意触为缘所生诸受,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眼触为缘所生诸受乃至意触为缘所生诸受,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地界乃至识界,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地界乃至识界,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声闻乘人所有安忍,唯观无明乃至老死,无我、有情、命者、生者、养者、士夫、补特伽罗、意生、儒童、作者、受者、知者、见者之所引发;菩萨乘人所有安忍,亦观无明乃至老死,都无自性,无生无灭,无染无净,无增无减,本来寂静之所引发,是故菩萨所有安忍广大、微妙、清净、殊胜,过诸声闻所有安忍。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欲证无上正等菩提,若怨贼来解身肢节,是菩萨摩诃萨应作是念:‘殑伽河沙可知数量,身之数量难可得知。若所解身、若能解者,俱色摄故分数难知。所解身肢分数极少,如何缘此应生忿恚?’是菩萨摩诃萨观如是义,虽遭怨贼解身肢节而能忍受,都无瞋忿、怨恨之心。是诸菩萨摩诃萨众,随所发起安忍之心,回向趣求一切智智,摄受安忍波罗蜜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应知安忍波罗蜜多,能一切时常不舍离。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欲证无上正等菩提,若有人来捶打、诃骂,是菩萨摩诃萨应作是念:‘殑伽河沙可知数量,我身过患难可得知,谓无始来发起种种烦恼恶业违害理事,诸佛贤圣共所诃毁。今此人来捶打、诃骂,百分、千分乃至邬波尼杀昙分未得其一,如何缘此应生忿恚?’是菩萨摩诃萨观如是义,虽有人来捶打、诃骂而能忍受,都无瞋忿、怨恨之心。是诸菩萨摩诃萨众,随所发起安忍之心,回向趣求一切智智,摄受安忍波罗蜜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应知安忍波罗蜜多,能一切时常不舍离。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欲证无上正等菩提,若怨贼来劫夺财宝,是菩萨摩诃萨应作是念:‘如是财宝本性皆空无所系属,如何缘此应生忿恚?’是菩萨摩诃萨观如是义,虽遭怨贼劫夺财宝,而心都无瞋忿、怨恨。是诸菩萨摩诃萨众,随所发起安忍之心,回向趣求一切智智,摄受安忍波罗蜜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应知安忍波罗蜜多,能一切时常不舍离。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与地、水、火、风、空等。”

舍利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与地、水、火、风、空等?”

满慈子言:“若诸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地、大水、大火、大风、虚空无所分别。”

舍利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地无所分别?”

满慈子言:“譬如大地,虽以可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高欣喜爱;虽以非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下戚忧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虽遇种种可爱所缘,而不应生高欣喜爱;虽遇种种不可爱缘,而不应生下戚忧恚。安忍净信常现在前,犹如大地平等而转,故说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地无所分别。”

舍利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水无所分别?”

满慈子言:“譬如大水,虽以可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高欣喜爱;虽以非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下戚忧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虽遇种种可爱所缘,而不应生高欣喜爱;虽遇种种不可爱缘,而不应生下戚忧恚。安忍净信常现在前,犹如大水平等而转,故说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水无所分别。”

舍利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火无所分别?”

满慈子言:“譬如大火,虽以可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高欣喜爱;虽以非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下戚忧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虽遇种种可爱所缘,而不应生高欣喜爱;虽遇种种不可爱缘,而不应生下戚忧恚。安忍净信常现在前,犹如大火平等而转,故说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火无所分别。”

舍利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风无所分别?”

满慈子言:“譬如大风,虽以可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高欣喜爱;虽以非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下戚忧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虽遇种种可爱所缘,而不应生高欣喜爱;虽遇种种不可爱缘,而不应生下戚忧恚。安忍净信常现在前,犹如大风平等而转,故说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大风无所分别。”

舍利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虚空无所分别?”

满慈子言:“譬如虚空,虽以可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高欣喜爱;虽以非爱色、香、味、触掷置其中,而都不生下戚忧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虽遇种种可爱所缘,而不应生高欣喜爱;虽遇种种不可爱缘,而不应生下戚忧恚。安忍净信常现在前,犹如虚空平等而转,故说菩萨摩诃萨众欲证无上正等菩提,应修其心令如虚空无所分别。”

时,舍利子便问具寿满慈子言:“虚空无为,诸菩萨众岂无为摄?”

满慈子言:“非菩萨众是无为摄。然诸菩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方便善巧,观察身心与虚空等,令于境界无所分别,堪修安忍波罗蜜多,谓诸菩萨摩诃萨众方便善巧,观察身心无性、无碍与虚空等,堪受种种刀杖等触。如是菩萨摩诃萨众方便善巧,依止般若波罗蜜多,观察身心与虚空等,摄受安忍波罗蜜多。假使恒时地狱猛火、地狱刀杖及余苦具逼迫其身,亦能忍受,其心平等无动无变。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修行般若波罗蜜多,摄受般若波罗蜜多,观察身心与虚空等,堪受众苦无动无变。如是菩萨摩诃萨众堪受众苦无动无变,即是安忍波罗蜜多。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修行般若波罗蜜多,重苦触时便作是念:‘我从无始生死已来,虽受身心猛利众苦,而由此苦尚不能得若预流果、若一来果、若不还果、若阿罗汉果、若独觉菩提,况由此苦能证无上正等菩提?今我身心所受众苦,既为利益诸有情故,定证无上正等菩提,是故我今应欢喜受。’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观此义故,虽受众苦而能发生增上猛利欢喜忍受。

“又,舍利子,譬如有人食百味食,身心适悦生胜欢喜;如是菩萨见乞者来或求资财、或求身分,或因舍施受种种苦,欢喜忍受身心适悦,过前适悦多百千倍。又舍利子,如阿罗汉若见如来、应、正等觉,虽漏已尽而生殊胜信敬喜心。如是菩萨摩诃萨众见来求者或乞资财、或乞身分,心生殊胜信敬欢喜,能深忍受彼所加害、诃骂、毁谤种种重苦,随所发起安忍心时,回向趣求一切智智。如是菩萨摩诃萨众由随发起安忍心时,回向趣求一切智智,常不远离所修安忍波罗蜜多,与诸有情作大饶益恒无间断。

“又,舍利子,诸菩萨摩诃萨欲证无上正等菩提,于诸有情应修安忍,打不报打,骂不报骂,谤不报谤,瞋不报瞋,诃不报诃,忿不报忿,怒不报怒,害不报害,于诸恶事皆能忍受。何以故?舍利子,是诸菩萨摩诃萨众恒不舍离一切智心,于诸有情欲饶益故。若诸菩萨摩诃萨众恒不舍离一切智心,于诸有情欲作饶益,假使身受百千鉾槊,而无一念报害之心,于彼常生净信安忍。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修行安忍波罗蜜多,于诸有情欲作饶益,定当获得真金色身,相好庄严见者欢喜。

“是故,舍利子,菩萨摩诃萨皆应精勤修安忍力,忍受一切加害等苦。若菩萨摩诃萨修安忍力忍受众苦,摄受安忍波罗蜜多,是菩萨摩诃萨远离生死近一切智,能与有情作大饶益。若菩萨摩诃萨爱乐声闻或独觉地,是菩萨摩诃萨当知退失菩萨安忍波罗蜜多。所以者何?诸菩萨摩诃萨宁以自身具受生死无边大苦,而不爱著声闻、独觉自利众善。何以故?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爱著声闻或独觉地,是菩萨摩诃萨当知退失自所行处,行他行处。”

时,舍利子便问具寿满慈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满慈子言:“若菩萨摩诃萨住声闻地或独觉地,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起声闻作意或独觉作意,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著声闻相应法教,或乐独觉相应言论,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蕴若常若无常,乐观受、想、行、识蕴若常若无常,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蕴若乐若苦,乐观受、想、行、识蕴若乐若苦,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蕴若我若无我,乐观受、想、行、识蕴若我若无我,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蕴若净若不净,乐观受、想、行、识蕴若净若不净,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处若常若无常,乐观耳、鼻、舌、身、意处若常若无常,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处若乐若苦,乐观耳、鼻、舌、身、意处若乐若苦,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处若我若无我,乐观耳、鼻、舌、身、意处若我若无我,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处若净若不净,乐观耳、鼻、舌、身、意处若净若不净,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处若常若无常,乐观声、香、味、触、法处若常若无常,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处若乐若苦,乐观声、香、味、触、法处若乐若苦,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处若我若无我,乐观声、香、味、触、法处若我若无我,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处若净若不净,乐观声、香、味、触、法处若净若不净,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界若常若无常,乐观耳、鼻、舌、身、意界若常若无常,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界若乐若苦,乐观耳、鼻、舌、身、意界若乐若苦,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界若我若无我,乐观耳、鼻、舌、身、意界若我若无我,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界若净若不净,乐观耳、鼻、舌、身、意界若净若不净,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界若常若无常,乐观声、香、味、触、法界若常若无常,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界若乐若苦,乐观声、香、味、触、法界若乐、若苦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界若我若无我,乐观声、香、味、触、法界若我若无我,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色界若净若不净,乐观声、香、味、触、法界若净若不净,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识界若常若无常,乐观耳、鼻、舌、身、意识界若常若无常,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识界若乐若苦,乐观耳、鼻、舌、身、意识界若乐若苦,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识界若我若无我,乐观耳、鼻、舌、身、意识界若我若无我,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乐观眼识界若净若不净,乐观耳、鼻、舌、身、意识界若净若不净,是菩萨摩诃萨行他行处。”

时,舍利子复问具寿满慈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行自行处?”

满慈子言:“若菩萨摩诃萨修行六种波罗蜜多,一切智智相应作意,是菩萨摩诃萨行自行处。若菩萨摩诃萨修行六种波罗蜜多,一切恶魔不能得便。譬如野干于诸龟、鳖不能得便,不得便故所行自在;如是菩萨摩诃萨众修行六种波罗蜜多,一切恶魔不能得便,不得便故所行自在。

“又,舍利子,假使恶魔普化三千大千世界诸有情类皆为恶魔,一一恶魔各有尔所魔军眷属,前后围绕来至菩萨摩诃萨所。是菩萨摩诃萨修行六种波罗蜜多,彼诸恶魔不能得便,不得便故所行自在。譬如野干于诸龟、鳖不能得便,不得便故所行自在。

“是故,舍利子,菩萨摩诃萨应如是学:‘我心不应远离六种波罗蜜多。’若心不离如是六种波罗蜜多,一切恶魔不能得便,不得便故所行自在。”

时,舍利子复问具寿满慈子言:“云何菩萨摩诃萨于诸魔事应如实知?”

满慈子言:“若菩萨摩诃萨不乐听闻波罗蜜多相应法教,当知是为诸恶魔事。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不乐受持波罗蜜多相应法教,当知是为诸恶魔事。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不乐读诵波罗蜜多相应法教,当知是为诸恶魔事。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不乐思惟波罗蜜多相应法教,当知是为诸恶魔事。又,舍利子,若菩萨摩诃萨不乐修行波罗蜜多相应法行,当知是为诸恶魔事。诸菩萨摩诃萨觉此事已,作是思惟:‘定是恶魔方便障碍我心所求一切智智,我今不应随彼所欲,应勤修学波罗蜜多。’是菩萨摩诃萨于彼恶魔不应忿恚,亦不应起不堪忍心,若如是行即为安忍波罗蜜多。此菩萨摩诃萨应作是念:‘我证无上正等觉时,当为有情说能永断贪、瞋、痴法,是故今者于彼恶魔不应忿恚。’若时菩萨摩诃萨得如是念,尔时菩萨摩诃萨胜诸恶魔,自在修行布施、净戒、安忍、精进、静虑、般若波罗蜜多。若时菩萨摩诃萨一切智智相应作意不现在前,是时菩萨摩诃萨应作是念:‘我于今者勿行非处,令我不忆一切智智。’如是菩萨应自责心:‘我于今者虚费时日。’”

时,舍利子便问具寿满慈子言:“齐何名为虚费时日?”

满慈子言:“若菩萨摩诃萨于此六种波罗蜜多随一现行,不能忆念一切智智,不能回向一切智智,是菩萨摩诃萨虚费时日,损时日果。若菩萨摩诃萨于此六种波罗蜜多随一现行,或第二日或第三日,乃至忆念一切智智,及能回向一切智智,是菩萨摩诃萨虽有所犯,而得名为有时日果。”

尔时,舍利子问满慈子言:“菩萨安忍与阿罗汉所有安忍有何差别?”

满慈子言:“今问尊者:妙高山王与小芥子,大小、高下、轻重何别?”

舍利子言:“无量差别。”

满慈子言:“菩萨安忍与阿罗汉所有安忍亦复如是,不应为问。又,舍利子,于意云何?大海中水、一毛端水,何者为多?”

舍利子言:“大海中水、一毛端水,百分、千分乃至邬波尼杀昙分亦未能比其量多少。”

满慈子言:“菩萨安忍与阿罗汉所有安忍亦复如是,百分、千分乃至邬波尼杀昙分亦未能比其量多少,是故不应作如是问。”

尔时,佛赞满慈子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说。汝承佛力善说安忍波罗蜜多。若取菩萨摩诃萨忍其量大小、校量声闻、独觉忍者,则为欲取如来之忍其量大小,校量声闻、独觉等忍。所以者何?诸菩萨众所成就忍其量无边,不应校量声闻等忍。”

尔时,佛告阿难陀言:“汝应受持如满慈子所说菩萨摩诃萨众所修安忍波罗蜜多,勿令忘失!”

阿难陀曰:“唯然,世尊!我已受持如满慈子所说菩萨摩诃萨众所修安忍波罗蜜多,必不忘失!”

时,薄伽梵说是经已,具寿满慈子、具寿舍利子、具寿阿难陀,及余声闻、诸菩萨众,并余一切天、龙、药叉、阿素洛等,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般若经第十四会序

明寺沙门玄则撰

观夫至运无动,妙警伊寂,梵轮冥退转之规,慈航虚下济之影。斯进德所以为贵,勤音所由而作也。其有揭情区而远荷,指觉地以高骧,比擐甲之精坚,同策驷之遄夙,则必任善以为轭,引之无穷之路,委身而作隶,驱之纲极之期。微五欲之宴安,乃三塗之鸩毒,从四修之劳悴,寔万德之光敷。

惟夫浅溜穿石,小滴盈器,钻燧之勤,断干之渐,皆积微不已。故在著可观,蚓弱质而饮泉,蟹壮容而寄穴,骅镳怠矣,驽驾先之,矧乎摩诃衍心,波罗蜜行。其于勉刻,岂忘动静,故能千界如毁,询一句以投之,万流方割,拯一命而游之。假使驻补处以三祇,终竞勇于初发,虽复澹即空于万行,乃均炽于昔耽,不端倪其所欲行,不翘伫其所当证,抚尘劫之修如瞬,仍如渴日,视砂界之赴若邻,犹殷夙夜。故精进之于诸度也,若衔捶之在群驭焉;正勤之于道品也,若盐梅之资列鼎焉。正法源底,由之而至!圣人能事,于兹而毕!然后闻舍利之谈觉支,则辍赏无地;忆底沙之流赞颂,则勃兴斯在。三练之业允该,六意之修奚极,缅惟景躅,岂遑宁处!载咏玄章,益荷昭趣。文乃单卷,事非重译,庶将贸寸阴以尺璧,甘夕死于朝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