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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意义在于素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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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意义在于素食
 
  素食跟动物的关系密切吗?食肉这个貌似是人类天经地义的权利到底如何不合理?选择素食对我们自己、对社会、对自然又会有什么样的作用?科学时报记者李芸就这些问题采访了清华大学蒋劲松副教授。
 
  《物我相融的世界》新书发布会在下午5点开始,因为赶上饭点,发布会也准备了一些食品,不过这些食品都是素食,原来,很多动物保护主义者也是素食主义者。因批判工业文明而开始素食的田松,认为素食“健康、环保、合天理”,有了理论后,自称“知行合一”的他逐渐戒掉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和水里游的”,不久后连牛奶都断了。山东大学哲学系的郭鹏不仅自己素食,还在学校开了一门“动物伦理与素食主义”的课程,向学生们讲述素食与动物保护。清华大学副教授蒋劲松更是一位“资深”的素食主义者,10余年身体力行坚持素食,还在理论上不断挖掘素食的深层意义。
 
  蒋劲松:这一点都不偏激。举个例子,美国在南北战争之前,整个美国南方的经济是靠黑奴来支撑的,那时的人认为奴隶制度就是天经地义的,如果废除奴隶制,没人种棉花了,没有人提供服务了,经济就垮了。当然奴隶制废除后这种状况没有出现,而这个制度在现在的我们看来就是个时代的错误。其实对动物的奴役跟对奴隶的奴役是一样的。为什么我们会觉得偏激,实际上还是个道德自觉的问题,我们没有意识到要对生命,尤其是弱小无辜的、难以明确表达痛苦的生命的尊重。我们已经被对动物残害的文化所俘虏、所洗脑,好像残害动物是天经地义、永恒不变的。动物完全是为了我们的残杀而来的,是人类贪欲的牺牲品,对动物的迫害在道德上是站不住脚的。
 
  记者:您素食已经有10余年了,是因为保护动物开始素食的吗?
 
  蒋劲松:我吃素的确是因为保护动物。因为肉食是以牺牲动物生命为代价的一个活动,而素食就避免了参与对动物全面性、结构性、制度性的迫害。尤其是现代社会的工业化养殖,跟传统社会不一样,这种迫害不仅仅表现在把动物杀死这一最后环节,还包括之前的繁殖、圈养、运输等。因为工业化养殖只会考虑投入和产出,而提高效率都是以降低动物的生活质量为代价的。我们说保护动物有很多种途径,但有一种是比较消极也比较容易做到的,那就是不吃它。有了这种理念后,我就开始尝试素食,尝试后发现素食其实很好,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就一直坚持下来了。
 
  记者:像我这种无肉不欢的人,很难想象天天吃素的感觉。坚持素食困难吗?长期吃素会不会营养不良?
 
  蒋劲松:素食并非是难以忍受的苦行。在很多肉食者眼中,吃素就好像是把他每顿饭菜中的肉拣走后吃剩下的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其实不是,素食也很丰富的,中国有源远流长的素食文化,现在也有很多不错的素菜馆。至于营养,主动素食与经济窘迫情况下的被迫素食不一样,在目前大多数的经济情况下,只要摄入的热量充足,注意营养搭配,根本不会营养不良。这是有充分的科学依据的。而且不仅不会营养不良,与肉食者相比,素食者更加健康,更加精力充沛。例如,奥运会短跑冠军卡尔?刘易斯就是一位素食者。而自行车、马拉松、游泳运动等耐力项目中素食者取得好成绩的更是比比皆是。具体到我自己,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倒是睡眠质量更好了。
 
  记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吃肉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由于动物保护不吃肉是不是有点偏激了?
 
  蒋劲松:这一点都不偏激。举个例子,美国在南北战争之前,整个美国南方的经济是靠黑奴来支撑的,那时的人认为奴隶制度就是天经地义的,如果废除奴隶制,没人种棉花了,没有人提供服务了,经济就垮了。当然奴隶制废除后这种状况没有出现,而这个制度在现在的我们看来就是个时代的错误。其实对动物的奴役跟对奴隶的奴役是一样的。为什么我们会觉得偏激,实际上还是个道德自觉的问题,我们没有意识到要对生命,尤其是弱小无辜的、难以明确表达痛苦的生命的尊重。我们已经被对动物残害的文化所俘虏、所洗脑,好像残害动物是天经地义、永恒不变的。动物完全是为了我们的残杀而来的,是人类贪欲的牺牲品,对动物的迫害在道德上是站不住脚的。
 
  记者:但是把是否食素与道德联系在一起还是难以让人接受。
 
  蒋劲松:我们必须认定残害动物在道德上是有缺陷的行为。是不是会导致生命的痛苦,这是我们判定一件事情是否道德的一个非常基本的标准。譬如家庭暴力,男人痛打他的妻子,是一个很不道德的行为,是被鄙视的行为,是一个生命残害另一个生命的行为,这个和人与动物的关系,在结构上是一样的。所以我认为素食主义是比女性主义更进一步的解放运动,女性主义从习以为常的两性关系中发现了压迫的权力关系,而素食主义则把这样一种视角推进到在人们更加习以为常的肉食文化中去。在传统男性社会中,我们对于男人对女人的压迫习以为常。今天我们可以看到更恶劣的结构性压迫就是对动物的压迫,如果我们看到社会上的压迫、法律上的压迫我们会感到愤慨,尽管有人不敢采取行动上的抗议,但我们会觉得是不正常的事情。但今天大量对动物的屠杀,变成了社会的一部分,变成了人生活方式正常的一部分,这对于我们心灵的毒害影响极大,会让我们对一切形式的暴力麻木不仁,如要把动物保护推到极致,就要彻底颠覆我们现有的生活方式。
 
  记者:但我想这种颠覆在短期之内不能实现吧,那您怎么看待从事动物保护主义的非素食者呢?
 
  蒋劲松:虽然全民素食很难在短期内实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多数人都仍然会继续肉食的习惯,但是我相信素食主义的理念和宣传,会逐渐改变人与动物的关系。正如废除奴隶制从理念的宣传到制度的实现花了千百年时间,但是在彻底废除奴隶制之前,废奴思想就已经取得了实际的成效。最重要的是主观意识上一定要有所认定。
 
  不能把肉食变成一个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们要坚定地指出真相,然后慢慢解决。我并不是要一夜之间彻底消灭食肉,也不能要求动物保护主义者都是素食者。对肉食文化的道德评判是一回事,而充分考虑肉食文化在整个社会渗透的复杂性,并因此注意推进的循序渐进是另一回事。推进不能太着急,应该考虑大家的接受程度,现在关键是理念的宣导,唤醒大家认识到虐待动物是不公正、不道德的。我们所说的动物保护不是强调多愁善感的爱,而首先是从底线的角度出发,要保证不去迫害、制止残酷,不去平白无故地制造生命的痛苦和悲剧,我想这样的观点很多人会接受,而这样做了,人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动物保护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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