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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生命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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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印度有一个哲人,叫戴奥真尼斯。据说,戴奥是人类意识园林里的一朵奇葩。

  亚历山大大帝在印度时就听过他的事,心里对他有兴趣,但不敢去找他,怕失了身份。

  有一个冬天早晨,亚历山大在一条河边发现有个裸体的人在日光浴。亚历山大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超凡的美,但同时他也觉得这是不合逻辑的。他觉得,如果有人认为亚历山大很美,那才是对的,因为他拥有一切每个人都想得到的东西,权力、金钱、青春。但眼前这个连一只乞丐讨饭的碗都没有的人,气质竟然如此祥和。

  军队里有人告诉亚力山大,这个人就是戴奥。

  亚历山大问身上什么都没有的戴奥,为什么连一只乞丐碗都没有?

  戴奥说他原本也有一只碗,有天,他到河边用碗取水,怎料遇上一只狗,这只狗到了河边,扑通一下跳进水里就喝水了。戴奥告诉亚历山大,“这只狗给我上了一课,如果一只狗都能不必用碗而活着,为什么我不可以呢?”因此戴奥连碗也丢了,再也不想拥有一切。

  亚历山大无法想象这个逻辑,他觉得毫无理由,但是从戴奥身上的气质和态度,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敬畏这个人。

  亚历山大上前说:“先生--”亚历山大一生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称呼过先生,但他说,“先生,我深深地被你整个人的存在所感动,我想为你做点事情。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戴奥说:“你只要站旁边一点就可以了,因为你挡住了阳光,就这样而已,其他我什么都不需要。”

  当然,人各有志,这是自由选择。你可以选择亚历山大的美,一种占有而得到的快乐。你也可以选择戴奥的美,那种一无所有的宁静。听了这故事,也许有人说故事里的社会环境和时代都异于今日。是的,但时间和空间只是故事的服装和布景,在表面底下,人的想法和他对生命的价值观,还是可以讨论的。

  要求其实可以很简单,可以甚至不去理会它。往往你觉得不能没有的东西,其实你已经好久都没去触碰它了。就连你认为至关重要的一些事物,就连你终年累月费心经营的关系,其实都不是你想象中如此不可或缺。懂了这条“大道理”,也许也还帮不上你的人生角度,但至少可以在超市里省些没必要花的钱。

  故事还没完。

  亚历山大说:“假如有来生,我愿意做你。”

  戴奥说:“不必等来生,你随时可以做我,谁又会阻止你呢?这几个月来你忙于调动兵马,又为了什么呢?”

  亚历山大说,“我要征服全世界。”

  戴奥问:“然后呢?”

  亚历山大说,“然后我会休息。”

  戴奥说:“你疯了,假如到最后你是要休息和放松,我看不出有什么需要去征服这世界,因为假如我要休息,我现在就可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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