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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挽歌

  人之初,性本善,命之末,心还原,人,无论曾多么风光,纵然腰缠万贯,纵然虚名震野,哪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终其一生都难以逃脱死亡的结局,在离开尘世的一霎那,一切梦幻都会随着熄灭的心灯化为一缕尘埃!一捧黄土!

  ——题记

  冬日的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正欲唤醒冬日沉睡的大地。

  我睡眼朦胧,还在辗转梦乡,梦中的我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土地,浓浓的乡土气息,蔓延于村子的每个角落,勤劳的人们奔走在一帘晨雾中,进行着那所谓的“一日之计在于晨”信仰。梦,正到酣甜处,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划破沉寂,梦,被惊醒,揉揉惺忪的眼,摸索着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是父亲惶恐而焦躁的声音:“你姑父......怕是不行了,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父亲苍老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话音断断续续,我知道,这个钢铁般的男人,此时的心里防线要坍塌了......“我们要回老家探望你姑父,你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嗯”,我略带沉思道:“我也回去,等我一下,马上就来”话音未落,双目已是泪雨滂沱。我捂着嘴,生怕家人听到我的嘤嘤的哭泣......

  我稍微镇定一下,立马穿上衣服,翻身下床,草草的洗漱一番,虽是初冬,今天天气却出奇的寒冷难耐,我披了一件风衣,来不及细细妆容,匆匆带了一些需要的东西,直奔父亲家!

  空气丝丝清冷,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推开父亲家虚掩的门,我火急火燎的走进家里,只看到父亲独坐在木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闷烟,一支接一支,烟灰缸里烟头已快爆满,母亲在一旁整理着回家的东西,简单收拾完毕,我们一起到车站等待着返乡公交!在满路车辆与人潮拥挤下,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车在树木的飞速后移下向前行驶,透过车窗看到树木残桓,枯枝桠上还依稀悬挂着稀疏的几枚泛黄或泛青的树叶,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微弱的生命力,仿佛它要绽放尽生命最后一丝荣耀而后在骄傲的凋残而去!让我不由的联想到了气若游丝,卧病在榻的姑父!

  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的划过,此时,在车上角落里坐着的父亲,显得更加苍老,空洞的眼神眺望着远方,归心似箭的心情在沧桑的脸上上定格。我不敢再去正视父亲的眼神,心生疼,父亲,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无论何种逆境不易落泪的硬汉子,在这短短几年内,他也经历了几次的生离死别场景,失去了两个兄长,一只侄子,从此后,我在他的心里看到了脆弱的影子。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回到了故乡。

  我和父母拎着东西,沿着逶迤的小路,向姑父家走去,一路上那些古老的院落,袅袅的青烟,尽收眼底,不知不觉间,姑父家门外那颗大槐树跃入我的眼帘,很多年过去了,这棵树它依然还在,可能是因为年近古稀,它已失去了往日的挺拔、秀丽,树干上布满了都已不经风雨的摧残拦腰折断,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沟壑,随着年轮的增加,它已接近干枯,身体里的血液明显供不应求。好似此刻的姑父。我还在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棵树,母亲拽了拽我衣角,告诉我到姑父家了。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还是记忆里的那座老宅子,所不同的是它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风华正茂,变得破旧不堪了。

  听着门“吱呀”一声响,从屋里走出一对中年夫妻(表哥请来陪侍和照顾姑父的),满脸堆笑,热情地把我们请到了屋里,进了屋子,里面寒气逼人,抬眼望去,环顾四周,昔日纯白的墙壁已泛黄,有一盘土炕和一个单人床(陪侍人晚上用来休息的)土炕上,只见被窝,不见其人,我绕到被窝前面,才看到姑父,他已奄奄一息,紧闭双目,眼窝深陷,颧骨外露,整个身体像一棵枯树枝,很像门前那棵老槐树,只剩下一副皮囊,一具皮包骨头的身躯,侧耳聆听他微弱的呼吸,我能感觉到姑父已游离在生死边缘......据别人说他已没有意识了,对于我们的到来,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父亲走过去叫了几声:“姐夫,姐夫......我们回来看您了!”姑父依然还是那样静静地躺着,稍过了片刻,唯见他眼角沁出了几滴泪,沿着斑白的双鬓,任其滑落,直至腮下。我的心不知道被什么碰触了,我坚信,这滴泪是发自肺腑的真情告白,心不自觉的想:“为什么很多人,为了一些虚名薄利置亲情与不顾?因为追求所谓的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良心,使原有的洁净心灵变的贪婪,为什么?”我鼻子一酸,抑制不住心里的悲痛,又一次泪雨滂沱!看此情景母亲也哭了,父亲一屁股坐到单人床上,随手从口袋掏出一支烟,狠狠的抽了起来。我偷偷斜视了一下父亲,只见他抽烟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眼角已泛着泪花,我知道,他在克制自己。一直以来,父亲都把自己坚强的一面展现在我们面前,将自己的脆弱却一层层的包裹。

  看着植物人一样的姑父,我心隐隐作痛。看着他,我又回忆起了从前......

  年轻时的姑父曾是多么风光,那时候他家很在我们村里算是富有的。他憨厚、质朴,待人热情,随和,只要别人需要他,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后几年,因为姑姑身染重疾,不治而亡,只剩下姑父无依无靠,守着诺大的院落和几亩闲田度日,孤苦伶仃过着难熬的岁月。

  表哥在一家县级医院工作,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取得骄人的成果,成了城里数一数二的外科医师。慕名而来找他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尔后,他在城里取了妻室,有了自己的家,还买了车,并将姑父接到城里享清福,以报答养育之恩。

  也许是看多了灯红酒绿,看多了繁华缤纷的城市节奏,心灵沾染了贪婪的虚骄之气,那个原来憨厚质朴的姑父,变得目中无人,狂傲且不可一世。有一次回来在大街上相逢,姑父佯装不认识我,好像和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沾亲又带故的会丢他的脸。

  我回家后就问父亲:“有钱就了不起吗?住在城里就可以狗眼看人低吗?有钱就可以买来一切吗?可以买来亲情吗?”我轻蔑的用鄙视的口气哼了一声:“到死也别告诉我,我不去看他,不认识他,与我无关,从此断绝一切往来!”父亲沉思良久,语重心长道:“我们无法管别人,因为我们无法操纵别人啊!可是我们可以约束自己,做好自己,保持内心那一片真善美,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宁愿人负我,我从不负人,我们管得住的只有自己的良心。不要与别人计较那么多......”话音未落,我就哭着跑出了家门,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一向视尊严如生命的我,哪受的了这个打击,所有的自尊心被无情的姑父肆意践踏,顿时内心充满怨恨与不解!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慢慢长大成熟。当生活褪去我身上的稚嫩,我已能明白父亲的那番话。也能理解姑父当时的心境,毕竟苦了一辈子,能用虚荣填补那空虚的心也情有可原。

  此时,看着病榻上的快要油尽灯干的姑父,没有儿女的陪伴,孤零零一个人垂死挣扎,命在旦夕,此时的我,没有怨恨,只有残留的那一抹怅然与心痛,心里不禁感叹,为什么很多人都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才会回归本真,回归到最初出生时的纯洁呢?为何这么晚才懂得真情的可贵,人性的纯美,良心的无价呢?

  人之初,性本善,命之末,心还原,人,无论曾多么风光,纵然腰缠万贯,纵然虚名震野,哪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终其一生都难以逃脱死亡的结局,在离开尘世的一霎那,一切梦幻都会随着熄灭的心灯化为一缕尘埃!一捧黄土!

  晚上十二时五十分,姑父带着一颗纯洁的心离开了这个充满诱惑世界。

  在回家的车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愿那些沉迷与金钱权势的人们,早日洗心革面,迷途知返,感悟人性的纯美,亲情的可贵,让心回归本真。

  后记——当每个人呱呱落地时,都带着一颗纯洁的心灵,似一颗露珠般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经过岁岁年年的成长,纯真的心无法抵制外界的诱惑变的贪婪,刻满了瑕疵,致使追求名利来满足虚荣心,于是,失去了多少亲情,友情,亦或爱情,可是,生命短暂,在生命尽头终会感悟到人性,人心,亲情,良心的纯净度力量无穷!可以洗刷一个人污秽的灵魂,这可能就是很多人生命中的人性蜕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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