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耪地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我咿呀学语时就会背一首唐诗。过去的理解只停留在字面上,如今是彻底明白了诗里描述的情景。

  清晨4点睁开朦胧睡眼就来到玉米地里,上身穿着背心,下身是长裤,脚上穿着黄胶鞋。“前腿躬后腿蹬”的忙起来,开始很有劲,不大一会功夫就耪出去很远,看着自己身后的“草死苗活地发喧”,心里美滋滋的,很有成绩感。

  不到半个小时开始出汗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头就像刚洗过一样,汗顺着头发往下流,不止是“汗滴禾下土”,时不时的要流到嘴里和眼睛里,停下来用手背横到眼睛上蹭一把,手是湿漉漉的,胳膊也是湿漉漉的,擦也擦不净。继续往前耪。

  手中的锄没有开始时轻松和灵活了,腰猫时间长了钻心的疼,直起来歇一下,自己找个理由清理一下锄板上沾的土。还得继续耪,使出吃奶的劲,腰又疼的受不了了,回头看看耪完的很短,往前看看垄是那么长。握锄杠的双手涨的回不来弯,胳膊肘的关节不敢伸直(弯时间长了,伸直很疼),两个肩膀生疼,抬不起来。

  我是“左撇子”,耪地时右手在后面负责往后搂,左手在前面负责清理苗跟前的草和多余的苗。腰疼的实在受不了时就换成右撇子,腰歪的方向变了,疼痛得到缓解,但是手下不灵活,不光是速度上不去,质量也不行,尤其是左手的功夫用右手做,在小苗跟前捣鼓来搞故去,就把该留的苗砍下去了。苗稀少的地方,越是紧张越是砍苗。

  到7点来钟,这点劲基本上使没了,怎么倒换也耪不动了,不管是露水还是汗水,反正全身湿透,耪几下就得喝水,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算啦,不在地里磨蹭了,扛起锄回家。

  今年的天气特殊,春天太冷,节气到了,地温上不来。播种下去,只出部分苗,一个春天迟迟不下雨,剩下的种子出不来,为了不误节气,只好做水移栽部分小苗。一下雨就是连阴7天,落透雨后,又出来好多小苗。满地是祖宗三代苗,还有野菜、杂草都出来了,乱七八糟。特别难整理。

  有人也许会纳闷:啥年代了还耪地,怎么不打灭草剂?我打过了,这部分钱没省下。是因为没下雨,地干,除草剂没起作用。另外打完灭草剂的地是不能破坏的,移苗的时候把地表破坏了,所以药是一点作用没有。

  耪地只是农民劳动的一个环节,哪个环节都不轻松。过去男人是田里的主要劳动力,妇女、老人都在家呆着,穷是穷,没这么累。现在地里看不到男人了,都成“农民工”进城挣钱去了,地里就剩“弱、残、老”了,就是女的好劳力种地也是“副业”,早晚干,白天也要去附近打短工。因为地理收入实在太微薄了。今年我家这7亩地估计赚不到钱,够本就不错。花费太大,晚苗多秋天上冻之前要是熟不了就糟了。

  算啦,不惆怅了,白天还是干脑力劳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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