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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追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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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有个不一样的开始。因雪灾受阻,我没能赶回老家和父母共度除夕,在奔向戊子鼠年的那一刻,我和朋友们来到鸡鸣寺迎接新年。人潮涌动,香雾缭绕,诵念观世音菩萨的歌声在一直上空回响,是非常熟悉的齐豫的声音。我们置身其中,很快就被辞旧迎新的喜悦所感染。伴随吉时的到来,大家隆重的烧了头香拜了佛,又下山去点燃了从未放飞过的孔明灯!当一盏烛火悠悠然飘向天空的时候,那一种被放飞了的心情,真有说不出的轻松与欢快!

  就让我以这个时刻为纪念,好好整理一下这几年来自己一直在探索的问题,关于信仰,关于生命的来龙去脉,关于自己怎么有幸亲近佛法的点滴。

  最初的接触应该是三年前。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随朋友们去浙江普陀山游玩,那时只是纯粹的游玩而已。普陀山原来是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小岛,需要渡海才能到达,是真正的“海天佛国”。在半个多小时的渡海航程中,船上一直播放着唱颂观音菩萨的佛音,随着海浪的起起伏伏,很有些恍惚。我听说普陀是观音菩萨的道场,却并不理解道场的意思,只是觉得神秘。沿山修建了许多庙宇,僧侣们在山林庙堂间散步行走,安详自得。我是一个标准的路人,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东张西望。顶礼膜拜的仪式和神秘威严的佛像,令人敬畏之心升起,却总有几分陌生和疑惑。

  不过,我仍然在普陀留下了和南海观音的合影,在徐徐海风中领受了菩萨的慈悲,一种天然的力量推动着我在此行中若有所思,种下与佛亲近的善缘。

  回头一想,三年前能去普陀一拜,正是无上的机缘。

  2007年三月,花开时节,我出差回老家武汉,和大学同学铭铭相聚在珞珈山下。

  闻名遐尔的武汉大学樱花园落英缤纷,弥漫着宜人的气息。我并没有想到,这次和铭铭的相聚竟会不经意的聊到佛法。

  铭铭和佛法的缘分非常离奇。她曾因生病而在大学二年级时休学一年,期间经历了心绪的起起伏伏,后来回到学校,在一次春游时去北京的一座寺庙游玩,她看见一众人等都在排队,便跟着去了,哪知道恰逢该寺的主持举行几年一度的开光大典,排队的都是一心向佛等待皈依的人们。铭铭懵懵懂懂地加入了队伍,也不想错过,就这样皈依了佛法。后来,她回到武汉又偶然结识了一位正在那里讲学的闽南佛学院的法师,并拜为老师,从此成为了虔诚的佛教徒。

  我当时听她说到这些还是很迷糊的,只是有无数感慨,一个从前非常入世、时尚的年轻女孩为什么会皈依佛门呢?这是一个消极的举动还是一个积极的变化?我根本搞不清这个信仰对于人的意义。我盯着铭铭问了很多粗浅的问题,其中最困惑的是——你真的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和来世吗?时值初春,花开烂漫,铭铭指着身边的草木跟我说,你看,就像这花儿今年谢了明年还会再开一样,我们的生命也是生生不息永恒轮回的。

  这话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当然毫无异义,但那时听来却是非常震惊的!因为她让我觉得这是在接近迷信,甚至是在接近鬼神,总之是玄而又玄。然后我又反复地问,那你知道自己的前世吗?铭铭告诉我,她的师傅是知道自己前世的,师傅可以看见自己过去的七世,一直都是僧人,到今生还在修行。啊?!我几乎惊讶得合不拢嘴了,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完全被激发了,我说,我一定要看看佛究竟讲了些什么。她说,我相信你会相信的。

  循着这股探究之心,我在铭铭家的书房里发现了赵朴初先生写的《佛教常识答问》一书。

  因为一切都必须从零开始,我应该了解最基本的,再次庆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赵朴初先生于2000年仙逝,他生前谈论佛法的专著并不多,但这本书却堪称经典,薄薄的一个册子,被翻译成多种文字流传世界,足见其身为佛教大护法的威信和对佛法理解的深入浅出。我记下书名,很快就专门买了一本捧读,从此开始了追寻探问之路。

  2007年三月,还是接着出那趟差,我从武汉去到了西安。这座皇城的历史感扑面而来,因为时间有限,我只能就近走走,很偶然的决定去大雁塔看看,没想到在这里获得了关于佛教的进一步启蒙。

  本以为大雁塔仅仅只是一座塔而已,不曾想塔下还有一座鼎鼎大名的寺庙,正是当年玄奘取经归来潜心翻译梵文经典的地方——大慈恩寺。在大西北明晃晃的春光中,大雁塔伟岸而气派的矗立着,玄奘像高高立在塔前,唐僧取经归来的盛况让人浮想翩翩。

  慈恩寺里人来人往,却没有那份嘈杂的香火气,而自有一股巍然的经院学堂的气派。在大雁塔的背后有一座类似博物馆的殿堂,红墙灰瓦,煞是壮观。我看见好几位老外在此驻足观赏,原来是一部关于佛教历史的大雕刻,因为并不太懂,我准备离开,转身穿过长廊时,却在一幅挂图文字下看到了爱因斯坦的名字。我太好奇了,爱因斯坦,他不是一个科学家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对佛教有研究?太奇怪了,我必须看一看。

  爱因斯坦这样说道——“如果有一个能够应付现代科学需求,又能与科学相依共存的宗教,那必定是佛教。”

  是吗?可能吗?为什么?大大的问号!我从小的教育里,关于科学的定义那么唯物,关于科学家的定义那么崇高,它们怎么也相信“迷信”了呢?如果这是爱因斯坦的认为,我几乎没有办法怀疑他,因为他对世界真相的了解不知比我多多少倍!那一刻,我决心要搞清楚佛教的真实面目以及世界对佛教的真实解读,而不能活在一种总对世界有所质疑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的困惑中。就在这趟差出完后,我又邂逅了一本书和一个人,继续推动了我求知的步伐。

  那一天,我在南京进香河路的一家旧书店里闲逛,《易经杂说》这本书在一大排旧书古籍中吸引了我的注意,它的作者叫南怀瑾。他以通俗、风趣、生动的语言向我阐释了东方文化中最为神秘而重要的《易经》,虽然至今还是不懂,但我却被他的言说深深吸引,进而开始了解并搜集所有他的著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南怀瑾先生盛名著于海内外,而他最精通并且长期以来一直都在弘扬的正是让我感到尤其神秘与好奇的佛学。

  南怀瑾先生著述的讲义有十几本,皆由他的弟子将他在课堂上讲经释义的录音整理而成,语言实在是有意思得很,古今中外信手拈来,从比较基础的《关于禅、生命与认知的对话》、《南怀瑾演讲录》开始,我就像是坐在课堂上正在听课的学生一样,每晚都要翻看南师的书才能入睡。逐渐地,我开始阅读他所讲述的《金刚经说什么》、《如何修正佛法》等书籍,一点一点与佛法有了更多的接近。

  我不是佛教徒,也没有皈依,关于佛教完全是作为一门未知的学问来了解的,但是我很庆幸在这里获得了殊胜的启蒙。佛教绝非我原以为的消极避世的宗教,为所谓“红尘了断者”最后的避难所,这完全是粗陋的偏见。纵观古往今来的高僧大德,皆以出世的精神来做入世的事业,修行就在人间,觉悟也要在人间。佛陀是人而非神,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正是“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座灵山塔,好在灵山塔下修。”而修行,亦不是嘴上的门道,全在于“修正”与“践行”,不是说到,而是做到。其实,这与红尘中人修身养性的道理是一个样,只是更为超脱透彻。

  在南师的讲义里,我还看到了佛经中关于宇宙人生的解读,比如用“唯识宗”的理论来解释世界的各种物质和精神现象,似科学又超科学,它具有深奥完备的学术体系,自古都由一些智慧高绝的人来研读、解析、传承,我只能匆匆一瞥,并不能理解其意,但由此更加确信,佛教不是迷信。如果爱因斯坦是以现代物理学的方式来探究宇宙人生的真相,那么究其所有也不过百年,而在他之前,自释迦牟尼佛出世以来,无数先贤高僧们已经探究了数百上千年。我不认为爱因斯坦的智慧能够超越其上,而恰恰相反,他说 “如果有一个能够应付现代科学需求,又能与科学相依共存的宗教,那必定是佛教”则足以证明,连他这样的大科学家也对佛教报以学习和敬畏之心。

  南怀瑾先生引用过苏东坡的一句诗,“书到今生读已迟”,他说读书要趁早,这一辈子的书是为来生读的,悟道的时候,过去千万生读的书都会搬出来,因为般若智慧都出来了。这段话叫我深感震撼。当我完全没有接触过佛法的时候,一边疑惑于那些卓尔不群者似乎与生俱来的能力,一边浅尝辄止,满足于现世的安逸,这短浅的现世现报的思想怎不让人闭目塞听?我感谢这几年间所偶遇到的一切善缘,仿佛生命打开了一扇门,追与思的历程才刚刚开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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