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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经序分义 卷第二 1

  沙门 善导 集记

  从此以下,就文料简,略作五门明义。

  一、从「如是我闻」下至「五苦所逼,云何见极乐世界」以来,明其序分。

  二、从日观初句「佛告韦提,汝及众生」,下至下品下生以来,明正宗分。

  三、从「说是语时」下至「诸天发心」以来,正明得益分。

  四、从「阿难白佛」下至「韦提等欢喜」以来,明流通分。

  此之四义,佛在王宫一会正说。

  五、从阿难为耆阇大众传说,复是一会,亦有三分:

  一、从「尔时世尊,足步虚空,还耆阇崛山」以来,明其序分。

  二、从「阿难广为大众,说如上事」以来,明正宗分。

  三、从「一切大众,欢喜奉行」以来,明流通分。

  然化必有由,故先明序。由序既兴,正陈所说,次明正宗。为说既周,欲以所说,传持末代,叹胜劝学,后明流通。

  上来虽有五义不同,略料简序、正、流通义竟。

  又就前序中复分为二:

  一从「如是我闻」一句,名为证信序。

  二从「一时」下至「云何见极乐世界」以来,正明发起序。

  如是我闻

  初言证信者,即有二义:

  一谓「如是」二字,即总标教主,能说之人。

  二谓「我闻」两字,即别指阿难,能听之人。故言「如是我闻」,此即双释二意也。

  又言「如是」者,即指法,定散两门也。「是」即定辞,机行必益。此明如来所说,言无错谬,故名「如是」。

  又言「如」者,如众生意也,随心所乐,佛即度之。机教相应,复称为「是」,故言「如是」。

  又言「如是」者,欲明如来所说:说渐如渐,说顿如顿。说相如相,说空如空。说人法如人法,说天法如天法。说小如小,说大如大。说凡如凡,说圣如圣。说因如因,说果如果。说苦如苦,说乐如乐。说远如远,说近如近。说同如同,说别如别。说净如净,说秽如秽。说一切诸法,千差万别,如来观知,历历了然,随心起行,各益不同。业果法然,众无错失。又称为是,故言「如是」。

  言「我闻」者:欲明阿难是佛侍者,常随佛后,多闻广识;身临座下,能听能持;教旨亲承,表无传说之错,故曰「我闻」也。

  又言证信者:欲明阿难禀承佛教,传持末代,为对众生故,如是观法,我从佛闻,证诚可信,故名证信序。此就阿难解也。

  二就发起序中,细分为七。

  初、从「一时佛在」下至「法王子而为上首」以来,明化前序。

  二、从「王舍大城」下至「颜色和悦」以来,正明发起序,禁父之缘。

  三、从「时阿阇世」下至「不令复出」以来,明禁母缘。

  四、从「时韦提希被幽闭」下至「共为眷属」以来,明厌苦缘。

  五、从「唯愿为我广说」下至「教我正受」以来,明其欣净缘。

  六、从「尔时世尊,即便微笑」下至「净业正因」以来,明散善显行缘。

  七、从「佛告阿难等谛听」下至「云何得见极乐国土」以来,正明定善示观缘。

  上来虽有七段不同,广料简发起序竟。

  初解化前序者,就此序中,即有其四。

  一时,

  初、言「一时」者,正明起化之时。佛将说法,先托于时处。但以众生开悟,必藉因缘;化主临机,待于时处。

  又言「一时」者,或就日夜十二时,年月四时等,此皆是如来应机摄化时也。

  言处者,随彼所宜。如来说法,或在山林处,或在王宫聚落处,或在旷野冢间处,或在多少人天处,或在声闻菩萨处,或在八部人天王等处,或在纯凡若多一二处,或在纯圣若多一二处。随其时处,如来观知,不增不减,随缘授法,各益所资。斯乃洪钟虽响,必待扣而方鸣;大圣垂慈,必待请而当说,故名「一时」也。

  又「一时」者,阿阇世正起逆时。佛在何处,当此一时,如来独与二众,在彼耆阇,此即以下形上意也,故曰「一时」。

  又言「一时」者,佛与二众,于一时中,在彼耆阇,即闻阿阇世,起此恶逆因缘。此即以上形下意也,故曰「一时」。

  佛

  二、言「佛」者,此即标定化主,简异余佛,独显释迦意也。

  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中。

  三、从「在王舍城」以下,正明如来游化之处,即有其二:

  (一)游王城聚落,为化在俗之众。

  (二)游耆山等处,为化出家之众。

  又在家者,贪求五欲,相续是常;纵发清心,犹如画水。但以随缘普益,不舍大悲。道俗形殊,无由共住,此名境界住也。

  又出家者,亡身舍命,断欲归真,心若金刚,等同圆镜,悕求佛地,即弘益自他。若非绝离嚣尘,此德无由可证,此名依止住也。

  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菩萨三万二千,文殊师利法王子,而为上首。

  四、从「与大比丘众」,下至「而为上首」以来,明佛徒众。就此众中,即分为二:

  (一)者声闻众,(二)者菩萨众。

  就声闻众中,即有其九:初言「与」者,佛身兼众,故名为「与」。

  二者总大,三者相大,四者众大,五者耆年大,六者数大,七者尊宿大,八者内有实德大,九者果证大。

  问曰:一切经首,皆有此等声闻,以为犹置,有何所以?

  答曰:此有别意,云何别意?此等声闻,多是外道。如《贤愚经》(卷二意)说:优楼频螺迦叶,领五百弟子,修事邪法。伽耶迦叶,领二百五十弟子,修事邪法。那提迦叶,领二百五十弟子,修事邪法。总有一千,皆受佛化,得罗汉道。其二百五十者,即是舍利、目连弟子,共领一处,修事邪法,亦受佛化,皆得道果。此等四众,合为一处,故有千二百五十人也。

  问曰;此众中亦有非外道者,何故总标?

  答曰:如经中说,此诸外道,常随世尊,不相舍离。然结集之家,简取外德,故有异名。是外道者多,非者少。

  又问曰:未审此等外道,常随佛后,有何意也?

  答曰:解有二义:一就佛解,二就外道解。就佛解者:此诸外道邪风久扇,非是一生。虽入真门,气习犹在。故使如来知觉,不令外化。畏损众生正见根芽,恶业增长,此世后生,不收果实。为此因缘,摄令自近,不听外益。此即就佛解竟。次就外道解者:迦叶等意,自唯旷劫,久沈生死,循还六道,苦不可言。愚痴恶见,封执邪风,不值明师,永流于苦海。但以宿缘有遇,得会慈尊,法泽无私,我曹蒙润。寻思佛之恩德,碎身之极惘然,致使亲事灵仪,无由暂替。此即就外道解竟。

  又问曰:此等尊宿,云何名众所知识?

  答曰:德高曰尊,耆年曰宿。一切凡圣,知彼内德过人,识其外相殊异,故名众所知识。

  上来虽有九句不同,解声闻众竟。

  次解菩萨众,就此众中,即有其七:一者标相,二者标数,三者标位,四者标果,五者标德,六者别显文殊高德之位,七者总结。

  又此等菩萨,具无量行愿,安住一切功德之法。游步十方,行权方便。入佛法藏,究竟彼岸,于无量世界,化成等觉。光明显曜,普照十方。无量佛土,六种震动。随缘开示,即转法轮。扣法鼓,执法剑,震法雷,雨法雨,演法施。常以法音,觉诸世间。掴裂邪网,消灭诸见。散诸尘劳,坏诸欲堑。显明清白,光融佛法,宣流正化。愍伤众生,未曾慢恣。得平等法,具足无量百千三昧。于一念顷,无不周遍。荷负群生,爱之如子。一切善本,皆度彼岸。悉获诸佛,无量功德,智慧开朗,不可思议。虽有七句不同,解菩萨众讫。

  上来虽有二众不同,广明化前序竟。

  二就禁父缘中,即有其七。

  尔时,王舍大城。

  一、从「尔时王舍大城」以下,总明起化处。

  此明往古百姓,但城中造舍,即为天火所烧;若是王家舍宅,悉无火近。后时百姓,共奏于王:臣等造宅,数为天火所烧;但是王舍悉无火近,不知有何所以?王告奏人,自今以后,卿等造宅之时,但言我今为王造舍。奏人等各奉王敕,归还造舍,更不被烧,因此相传,故名「王舍」。

  言「大城」者,此城极大,居民九亿,故「王舍大城」也。

  言起化处者,即有其二:

  一谓阇王起恶,即有禁父母之缘,因禁则厌此娑婆,愿托无忧之世界。

  二则如来赴请,光变为台,影现灵仪。夫人即求生安乐,又倾心请行,佛开三福之因。正观即是定门,更显九章之益。为此因缘,故名起化处也。

  有一太子,名阿阇世,随顺调达恶友之教。

  二、从「有一太子」,下至「恶友之教」以来,正明阇王恍惚之间,信受恶人所误。

  言「太子」者,彰其位也;

  言「阿阇世」者,显其名也。

  又「阿阇世」者,乃是西国正音,此地往翻,名未生怨,亦名折指。

  问曰:何故名未生怨,及名折指也?

  答曰:此皆举昔日因缘,故有此名。言因缘者,元本父王,无有子息。处处求神,竟不能得。忽有相师而奏王言:臣知山中,有一仙人,不久舍寿,命终以后,必当与王作子。王闻欢喜,此人何时舍命?相师答王:更经三年,始可命终。王言:我今年老,国无继祀,更满三年,何由可待?王即遣使入山,往请仙人曰:大王无子,阙无绍继,处处求神,困不能得。乃有相师,瞻见大仙,不久舍命,与王作子;请愿大仙,垂恩早赴。使人受教入山,到仙人所,具说王请因缘。仙人报使者言:我更经三年,始可命终;王敕即赴者,是事不可。使奉仙教,还报大王,具述仙意。王曰:我是一国之主,所有人物,皆归属我。今故以礼相屈,乃不承我意。王更敕使者:卿往重请,请若不得,当即杀之;既命终已,可不与我作子也。使人受敕,至仙人所,具噵王意。仙人虽闻使说,意亦不受。使人奉敕即欲杀之。仙人曰:卿当语王,我命未尽,王以心口,遣人杀我,我若与王作儿者,还以心口,遣人杀王。仙人噵此语已,即受死。既死已,即托王宫受生。当其日夜,夫人即觉有身,王闻欢喜。天明即唤相师以观夫人,是男是女。相师观已,而报王言:是儿非女,此儿于王有损。王曰:我之国土,皆舍属之,纵有所损,吾亦无畏,王闻此语,忧喜交怀。王白夫人言:吾共夫人,私自平章,相师噵儿于吾有损,夫人待生之日,在高楼上,当天井中生之,勿令人承接,落在于地,岂容不死也。吾亦无忧,声亦不露。夫人即可王之计,及其生时,一如前法,生已堕地,命便不断,唯损手小指;因即外人同唱言折指太子也。

  言「未生怨」者,此因提婆达多,起恶妒之心故,对彼太子显发昔日恶缘。云何妒心,而起恶缘?提婆恶性,为人凶猛,虽复出家,恒常妒佛名闻利养。然父王是佛檀越,于一时中,多将供养,奉上如来,谓金、银、七宝、名衣、上服、百味果食等。一一色色,皆五百车,香华伎乐,百千万众,赞叹围绕,送向佛会,施佛及僧。时调达见已,妒心更盛。

  即向舍利弗所,求学身通。尊者语言:仁者且学四念处,不须学身通也。既请不遂心,更向余尊者边求,乃至五百弟子等,悉无人教,皆遣学四念处。

  请不得已,遂向阿难边学,语阿难言:汝是我弟,我欲学通,一一次第教我。然阿难虽得初果,未证他心,不知阿兄,私密学通,欲于佛所,起于恶计。阿难遂即唤向静处,次第教之。

  跏趺正坐,先教将心举身似动想,去地一分、一寸想,一尺、一丈想。至舍作空无碍想,直过上空中想,还摄心下至本坐处想。

  次将身举心,初时去地,一分、一寸等,亦如前法。以身举心,以心举身。亦随既至上空已,还摄取身,下至本坐处。

  次想身心合举,还同前法,一分、一寸等,周而复始。

  次想身心入一切质碍色境中,作不质碍想。

  次想一切山、河、大地等色入自身中,如空无碍,不见色相。

  次想自身,或大遍满虚空,坐卧自在,或坐或卧,以手捉动日月。或作小身入微尘中,一切皆作无碍想。阿难如是次第教已。

  时调达既受得法已,即别向静处,七日七夜一心专注,即得身通,一切自在,皆得成就。

  既得通已,即向太子殿前,在于空中,现大神变。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左边出水,右边出火。或现大身,或现小身。或坐卧空中,随意自在。

  太子见已,问左右曰:此是何人?左右答太子言:此是尊者提婆。太子闻已,心大欢喜,遂即举手唤言:尊者何不下来。提婆既见唤已,即化作婴儿,直向太子膝上。太子即抱,呜口弄之,又唾口中,婴儿遂咽之。须臾还复本身。

  太子既见提婆种种神变,转加敬重。既见太子心敬重已,即说父王供养因缘。色别五百乘车,载向佛所,奉佛及僧。太子闻已,即语尊者:弟子亦能备具,色各五百车,供养尊者,及施众僧,可不如彼也。提婆言:太子!此意大善。

  自此以后,大得供养,心转高慢。譬如以杖,打恶狗鼻,转增狗恶;此亦如是。太子今将利养之杖,打提婆贪心狗鼻,转加恶盛。因此破僧,改佛法戒,教戒不同。

  待佛普为凡圣大众说法之时,即来会中,从佛索于徒众,并诸法藏,尽付属我。世尊年将老迈,宜可就静,内自将养。一切大众,闻提婆此语,愕尔迭互相看,甚生惊怪。

  尔时世尊,即对大众语提婆言:舍利目连等,即大法将,我尚不将佛法付属;况汝痴人,食唾者乎。

  时提婆闻佛对众毁辱,犹如毒箭入心,更发痴狂之意。

  藉此因缘,即向太子所,共论恶计。太子既见尊者,敬心承问言:尊者!今日颜色憔悴,不同往昔。提婆答曰:我今憔悴,正为太子也。

  太子敬问:尊者为我,有何意也?提婆即答云:太子知不,世尊年老,无所堪任,当可除之,我自作佛。父王年老,亦可除之,太子自坐正位。新王、新佛治化,岂不乐乎。太子闻之,极大瞋怒:勿作是说。

  又言:太子莫瞋,父王于太子,全无恩德。初欲生太子时,父王即遣夫人,在百尺楼上,当天井中生,即望堕地令死。正以太子福力故,命根不断,但损小指。若不信者,自看小指,足以为验。太子既闻此语,更重审言:实尔已不?提婆答言:此若不实,我何故来作漫语也。

  因此语已,遂即信用提婆恶见之计,故噵「随顺调达恶友之教」也。

  收执父王频婆娑罗,幽闭置于七重室内;制诸群臣,一不得往。

  三、从「收执父王」下至「一不得往」以来,正明父王为子幽禁。此明阇世取提婆之恶计,顿舍父子之情。非直失于罔极之恩,逆响因兹满路。忽掩王身曰收,既得不舍曰执,故名「收执」也。

  言「父」者别显亲之极也。

  「王」者彰其位也。

  「频婆」者彰其名也。

  言「幽闭七重室内」者,所为既重,事亦非轻,不可浅禁人间,全无守护。但以王之宫閤,理绝外人,唯有群臣,则久来承奉,若不严制,恐有情通。故使内外绝交,闭在七重之内也。

  国太夫人,名韦提希。恭敬大王,澡浴清净,以酥蜜和□,用涂其身;诸璎珞中,盛葡萄浆,密以上王。

  四、从「国太夫人」下至「密以上王」以来,正明夫人,密奉王食。

  言「国太夫人」者,此明最大也。

  言「夫人」者,标其位也。

  言「韦提」者,彰其名也。

  言「恭敬大王」者,此明夫人既见王身被禁,门户极难,音信不通,恐绝王身命。遂即香汤渗浴,令身清净。即取酥蜜,先涂其身。后取乾□,始安酥蜜之上。即著净衣,覆之在外,衣上始著璎珞,如常服法,令外人不怪。又取璎珞孔,一头以蜡塞之,一头孔中盛葡萄浆,满已还塞。但是璎珞,悉皆如此。庄严既竟,徐步入宫,与王相见。

  问曰:诸臣奉敕,不许见王,未审夫人,门家不制,放令得入者,有何意也?

  答曰:诸臣身异,复是外人,恐有情通,致使严加重制。又夫人者,身是女人,心无异计,与王宿缘业重,久近夫妻,别体同心,致使人无外虑,是以得入,与王相见。

  尔时大王,食□饮浆,求水漱口。漱口毕已,合掌恭敬,向耆阇崛山,遥礼世尊,而作是言:大木连,是我亲友,愿兴慈悲,授我八戒。

  五、从「尔时大王食□」,下至「授我八戒」以来,正明父王因禁请法。此明夫人既见王已,即刮取身上酥□,团授与王。王得即食,食□既竟,即于宫内,夫人求得净水,与王漱口。净口已竟,不可虚引时朝,心无所寄,是以虔恭合掌,回面向于耆阇,致敬如来,请求加护。此明身业敬,亦通有意业也。「而作是言」以下,正明口业请,亦通有意业也。

  言「大目连是吾亲友」者,有其二意。但目连在俗,是王别亲。

  既得出家,即是门师,往来宫閤,都无障碍。然在俗为亲,出家名友,故名「亲友」也。

  言「愿兴慈悲,授我八戒」者,此明父王,敬法情深,重人过己。若未逢幽难,奉请佛僧,不足为难;今既被囚,无由致屈。是以但请目连,受于八戒也。

  问曰:父王遥敬,先礼世尊;及其受戒,即请目连,有何意也?

  答曰:凡圣极尊,无过于佛;倾心发愿,即先礼大师。戒是小缘,是以唯请目连来授。然王意者,贵存得戒,即是义周,何劳迂屈世尊也。

  问曰:如来戒法,乃有无量。父王唯请八戒,不请余也?

  答曰:余戒稍宽,时节长远,恐畏中间失念,流转生死。其八戒者,如余佛经说,在家人持出家戒,此戒持心,极细极急。何意然者?但时节稍促,唯限一日一夜,作法即舍。云何知此戒用心行细?如戒文中具显云:佛子!从今旦至明旦,一日一夜,如诸佛不杀生。能持不?答言:能持。第二又云:佛子!从今旦至明旦,一日一夜,如诸佛不偷盗、不行淫、不妄语、不饮酒、不得脂粉涂身、不得歌舞唱伎及往观听、不得上高广大床,此上八是戒非斋。不得过中食,此一是斋非戒。此等诸戒,皆引诸佛为证。何以故?唯佛与佛,正、习俱尽;除佛已还,恶习等犹在,是故不引为证也。是以得知,此戒用心起行,极是细急。又此戒佛说,有八种胜法。若人一日一夜,具持不犯,所得功德,超过人、天、二乘境界,如经广说。有斯益故,致使父王,日日受之。

  时目连,如鹰隼飞,疾至王所。日日如是,授王八戒。世尊亦遣尊者富楼那,为王说法。

  六、从「时大目连」下至「为王说法」以来,明其父王因请,得蒙圣法。此明目连得他心智,遥知父王请意。即发神通,如弹指顷,到于王所。又恐人不识神通之相,故引快鹰为喻。然目连通力,一念之顷,绕四天下,百千之匝,岂得与鹰为类也。如是比较,乃有众多,不可具引,如《贤愚经》具说。

  言「日日如是,授王八戒」者,此明父王延命,致使目连数来受戒。

  问曰:八戒既言胜者,一受即足,何须日日受之?

  答曰: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刀不厌利,日不厌明,人不厌善,罪不厌除,贤不厌德,佛不厌圣。然王意者,既被囚禁,更不蒙进止。念念之中,畏人唤杀。为此昼夜倾心,仰凭八戒,望欲积善增高,拟资来业。

  言「世尊亦遣富楼那,为王说法」者,此明世尊慈悲意重,愍念王身,忽遇囚劳,恐生忧悴。然富楼那者,于圣弟子中,最能说法。善有方便,开发人心。为此因缘,如来发遣,为王说法,以除忧恼。

  如是时间,经三七日。王食□蜜,得闻法故,颜色和悦。

  七、从「如是时间」下至「颜色和悦」以来,正明父王,因食闻法,多日不死。此正明夫人,多时奉食,以除饥渴;二圣又以戒法内资,善开王意。食能延命,戒法养神。失苦忘忧,致使颜容和悦也。

  上来虽有七句不同,广明禁父缘竟。

  三、就禁母缘中,即有其八。

  时阿阇世,问守门者,父王今者,犹存在耶?

  一、从「时阿阇世」下至「犹存在耶」以来,正明问父音信。此明阇王禁父,日数既多,人交总绝,水食不通;二七有余,命应终也。作是念已,即致宫门,问守门者,父王今者,犹存在耶。

  问曰:若人食一餐之饭,限至七日即死。父王已经三七,计合命断无疑。阇王何以不直问曰:门家!父王今者死竟耶?云何致疑而问犹存在者,有何意也?

  答曰:此是阇王意密问也。但以万基之主,举动不可随宜,父王既是天性情亲,无容言问死,恐失在当时,以成讥过。但以内心标死,口问在者,为欲息永恶逆之声也。

  时守门人白言:大王!国太夫人,身涂□蜜,璎珞盛浆,持用上王。沙门目连,及富楼那,从空而来,为王说法,不可禁制。

  二、从「时守门人白言」下至「不可禁制」以来,正明门家以事具答。此明阇世前问父王在者,今次门家奉答。「白言大王国太夫人」以下,正明夫人密奉王食,王既得食,食能延命,虽经多日,父命犹存。此乃夫人之意,非是门家之过。

  问曰:夫人奉食,身上涂□,衣下密覆,出入往还,无人得见,何故门家,具显夫人奉食之事?

  答曰:一切私密,不可久行,纵巧牢藏,事还彰露。父王既禁在宫内,夫人日日往还,若不密持□食,王命无由得活。今言密者,望门家述夫人意也。夫人谓密,外人不知;不期门家,尽以觉之。今既事穷,无由相隐,是以一一具向王说。

  言「沙门目连」以下,正明二圣腾空来去,不由门路,日日往还,为王说法。大王当知,夫人进食,先不奉王教,所以不敢遮约。二圣乘空,此亦不犹门制也。

  时阿阇世,闻此语已,怒其母曰:我母是贼,与贼为伴。沙门恶人,幻惑咒术,令此恶王,多日不死。即执利剑,欲害其母。

  三、从「时阿阇世闻此语」下至「欲害其母」以来,正明世王瞋怒。此明阇王既闻门家分疏已,即于夫人,心起恶怒,口陈恶辞。又起三业逆、三业恶。骂父母为贼,名口业逆;骂沙门者,名口业恶。

  执剑杀母,名身业逆。身口所为,以心为主,即名意业逆。又复前方便为恶,后正行为逆。

  言「我母是贼」以下,正明口出恶辞。云何骂母为贼,贼之伴也?但阇王元心,致怨于父,恨不早终。母乃私为进粮,故令不死。是故骂言:我母是贼,贼之伴也。

  言「沙门恶人」以下,此明阇世瞋母进食,复闻沙门与王来去,致使更发瞋心。故云有何咒术,而令恶王多日不死。

  言「即执利剑」以下,此明世王瞋盛,逆及于母,何其痛哉。撮头拟剑,身命顿在须臾;慈母合掌,曲身低头,就儿之手。夫人尔时,热汗遍流,心神闷绝,呜呼哀哉!恍惚之间,逢斯苦难。

  时有一臣,名曰月光,聪明多智。及与耆婆,为王作礼。白言:大王!臣闻《毗陀论经》说:劫初以来,有诸恶王,贪国位故,杀害其父一万八千;未曾闻有无道害母。王今为此杀逆之事,污刹利种,臣不忍闻;是旃陀罗,不宜住此。

  时二大臣,说此语竟,以手按剑,却行而退。

  四、从「时有一臣,名曰月光」下至「却行而退」以来,正明二臣切谏不听。此明二臣,乃是国之辅相,立政之纲纪,望得万国扬名,八方昉习。忽见阇王起于勃逆,执剑欲杀其母,不忍见斯恶事,遂与耆婆犯颜设谏也。

  言「时」者,当阇王欲杀母时也。

  言「有一大臣」者,彰其位也。

  言「月光」者,彰其名也。

  言「聪明多智」者,彰其德也。

  言「及与耆婆」者,耆婆亦是父王之子,柰女之儿;忽见家兄于母起逆,遂与月光同谏。

  言「为王作礼」者,凡欲咨谏大人之法,要须设拜以表身敬。今此二臣亦尔,先设身敬,觉动王心;敛手曲躬,方陈本意也。

  又「白言大王」者,此明月光,正欲陈辞。望得阇王,开心听揽;为此因缘,故须先白。

  言「臣闻毗陀论经说」者,此明广引古今书史,历帝之文记。古人云:「言不关典,君子所惭。」今既谏事不轻,岂可虚言妄说。

  言「劫初以来」者,彰其时也。

  言「有诸恶王」者,此明总标非礼、暴逆之人也。

  言「贪国位故」者,此明非意所贪,夺父坐处也。

  言「杀害其父」者,此明既于父起恶,不可久留,故须断命也。

  言「一万八千」者,此明王今杀父,与彼类同也。

  言「未曾闻有无道害母」者,此明自古至今,害父取位,史籍良谈;贪国杀母,都无记处。若论劫初以来,恶王贪国,但杀其父,不加慈母,此则引古异今。大王今者贪国杀父,父则有位可贪,可使类同于古;母即无位可求,横加逆害,是以将今异昔也。

  言「王今为此杀母者,污刹利种」也。

  言「刹利」者,乃是四姓高元,王者之种,代代相承,岂同凡碎。

  言「臣不忍闻」者,见王起恶,损辱宗亲,恶声流布,我之性望,耻惭无地。

  言「是旃陀罗」者,乃是四姓之下流也;此乃性怀匈恶,不闲仁义,虽著人皮,行同禽兽。王居上族,押临万基之主;今既起恶加恩,与彼下流何异也。

  言「不宜住此」者,即有二义:

  一者王今造恶,不存风礼,京邑神州,岂遣旃陀罗为主也,此即摈出宫城意也。

  二者王虽在国,损我宗亲,不如远摈他方,永绝无闻之地。故云「不宜住此」也。

  言「时二大臣说此语」以下,此明二臣直谏,切语极粗,广引古今,望得王心开悟。

  言「以手按剑」者,臣自按手中剑也。

  问曰:谏辞粗恶,不避犯颜,君臣之义既乖,何以不回身直去,乃言「却行而退」也?

  答曰:粗言虽逆王,望息害母之心。又恐瞋毒未除,系剑危己。

  是以按剑自防,却行而退。

  时阿阇世,惊怖惶惧,告耆婆言:汝不为我耶?

  五、从「时阿阇世惊怖」下至「汝不为我耶」以来,正明世王生怖。此明阇世,既见二臣谏辞粗切,又睹按剑而去,恐臣背我,向彼父王,更生异计,致使情地不安,故称惶惧。彼既舍我,不知为谁,心疑不决,遂即口问审之。故云「耆婆汝不为我也」。

  言「耆婆」者,是王之弟也。古人云:「家有衰祸,非亲不救。」汝既是我弟者,岂同月光也。

  耆婆白言:大王!慎莫害母。

  六、从「耆婆白言」下至「慎莫害母」以来,明二臣重谏。此明耆婆实答大王,若欲得我等为相者,愿勿害母也。此直谏竟。

  王闻此语,忏悔求救。即便舍剑,止不害母。

  七、从「王闻此语」下至「止不害母」以来,正明阇王受谏,放母残命。此明世王,既得耆婆谏已,心生悔恨,愧前所造;即向二臣,求哀乞命。因即放母,脱于死难;手中之剑,还归本匣。

  敕语内官,闭置深宫,不令复出。

  八、从「敕语内官」下至「不令复出」以来,明其世王余瞋禁母。此明世王,虽受臣谏放母,犹有余瞋,不令在外。敕语内官,闭置深宫,更莫令出,与父王相见。

  上来虽有八句不同,广明禁母缘竟。

  四、就厌苦缘中,即有其四。

  时韦提希,被幽闭已,愁忧憔悴。

  一、从「时韦提希」下至「憔悴」以来,正明夫人为子幽禁。此明夫人虽免死难,更闭在深宫,守当极牢,无由得出。唯有念念怀忧,自然憔悴,伤叹曰:「祸哉今日苦,遇值阇王唤;利刃中间结,复置深宫难。」

  问曰:夫人既得免死入宫,宜应讶乐,何因反更愁忧也?

  答曰:即有三义不同:

  一、明夫人既自被闭,更无人进食与王;王又闻我在难,转更愁忧。

  今既无食加忧者,王之身命,定应不久。

  二、明夫人既被囚难,何时更见如来之面及诸弟子。

  三、明夫人奉教,禁在深宫,内官守当水泄不通,旦夕之间,唯愁死路。有斯三义切逼身心,得无憔悴也!

  遥向耆阇崛山,为佛作礼,而作是言:如来世尊!在昔之时,恒遣阿难,来慰问我。我今愁忧,世尊威重,无由得见。愿遣目连,尊者阿难,与我相见。

  作是语已,悲泣雨泪,遥向佛礼,未举头顷。

  二、从「遥向耆阇崛山」下至「未举头顷」以来,正明夫人因禁请佛,意有所陈。此明夫人既在囚禁,自身无由得到佛边。唯有单心,面向耆阇,遥礼世尊,愿佛慈悲,表知弟子愁忧之意。

  言「如来在昔之时」以下,此有二义:

  一、明父王未被禁时,或可王及我身亲到佛边,或可如来及诸弟子亲受王请。然我及王身俱在囚禁,因缘断绝,彼此情乖。

  二、明父王在禁以来,数蒙世尊遣阿难来慰问我。云何慰问?以见父王囚禁,佛恐夫人忧恼,以是因缘,故遣慰问也。

  言「世尊威重,无由得见」者,此明夫人内自卑谦,归尊于佛弟子。秽质女身,福因鲜薄;佛德威高,无由轻触。愿遣目连等,与我相见。

  问曰:如来即是化主,应不失时宜;夫人何以不三加致请,乃唤目连等,有何意也?

  答曰:佛德尊严,小缘不敢辄请;但见阿难,欲传语往白世尊。佛知我意,复使阿难传佛之语指授于我。以斯义故,愿见阿难。

  言「作是语已」者,总说前意竟也。

  言「悲泣雨泪」者,此明夫人自唯罪重,请佛加哀;致敬情深,悲泪满目。但以渴仰灵仪,复加遥礼,叩顶跱__(此字左为足旁右为余),须臾未举。

  尔时世尊,在耆阇崛山,知韦提希心之所念。即敕大目犍连,及以阿难,从空而来。佛从耆阇崛山没,于王宫出。时韦提希,礼已举头,见世尊释迦牟尼佛,身紫金色,坐百宝莲华。目连侍左,阿难侍右;释梵护世诸天,在虚空中,普雨天华,持用供养。

  三、从「尔时世尊」下至「天华持用供养」以来,正明世尊自来赴请。此明世尊虽在耆阇,已知夫人心念之意。

  言「敕大目连等,从空而来」者,此明应夫人请也。

  言「佛从耆山没」者,此明夫人宫内禁约极难,佛若现身来赴,恐畏阇世知闻,更生留难。以是因缘,故须此没彼出也。

  言「时韦提礼已举头」者,此明夫人致敬之时也。

  言「见佛世尊」者,此明世尊宫中已出,致使夫人举头即见。

  言「释迦牟尼佛」者,简异余佛。但诸佛名通,身相不异。今故标定释迦,使无疑也。

  言「身紫金色」者,显定其相也。

  言「坐百宝华」者,简异余座也。

  言「目连侍左」等者,此明更无余众,唯有二僧。

  言「释梵护世」者,此明天王众等,见佛世尊隐显王宫,必说希奇之法;我等天人因韦提故,得听未闻之益。各乘本念,普住临空,天耳遥餐,雨华供养。

  又言「释」者,即是天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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