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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启法师座谈

  事中修心性 落实道次第

  ——贤启法师座谈之三

  贤颂师:法师那你是如何在现实中,把承担跟学习很圆融地结合在一块的?

  贤启法师:圆融肯定是达不到的。就是说,可能我这一生或者连续好几生,自己的特点,就是按师父引导的,在做事中去修行。面对境界,靠境界引发烦恼,看到自己的烦恼,然后再用法去对治,去突破。所以我自己比较怕自己没感觉,不怕自己内心低落,因为低落就是自己内心不够圆满,自己起烦恼啊,或者能力不够,我修行本来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生命趋于圆满嘛。但是如果没感觉,就容易懈怠,如果外境太顺的话,很容易增长慢心,那都是比较危险的。我现在的状态,就是靠师父安排、常住安排的这些工作岗位,很多因缘来牵着我,让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放逸散乱。

  贤颂师:我有时感觉,做事时间长了以后,就容易搞世间法,就在做事的时候,感觉用不到佛法,很多时候都在用世间法解决问题。

  贤启法师:这就是刚才讲的,可能平时闻思不够。要多听闻,然后去实践,然后与大家交流,大家现实生活中的例子,一起分享,慢慢养成观照自心的习惯。以前法师引导,我们做事情,十分心力要七分用在做事上,三分放在观照自己内心上。要做事情,盖楼,要与居士互动,发现自己内心已经不寂静了,超过我们自己能够掌握的范围了,这个时候就应该离事项远一点,想办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回过头来再继续。应该一直有三分心力在观照内心,这样的话就会比较平稳。具体怎么做呢,一个是闻思,一个是自己坚持写日记、反省,还有就是同行善友经常切磋,让自己不断在法上熏习。一个是事,一个是法。所以其实这个时候,有境界是好事情,因为靠世间法一定会碰到障碍,要么别人反弹了,要么自己内心难受了,行不通了。有问题了就可以有机会停下来反省自己了,就是这样。

  贤颂师:但是如果是境界特别多的话,是不是不太好?有时候感觉做事情特别多的话,就会很疲惫。而且也没有时间去闻思。就这样子循环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贤启法师:如果缘起就是这样子了,那么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以前我们体育老师跟我们讲,比如我们都要考那个引体向上,考几个能达标,考几个一百。当时体育老师就讲,就是你最后上不去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长劲的时候。我们的烦恼一定是在一个极限的情况下,它才能冒出来。日常法师曾经讲过,历事练心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我的烦恼勾出来,然后用法去净化它。那我们在这种疲惫的状态下——我自己也是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那这时候就是要去思维了。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这样艰辛的付出,到底值得吗?到底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名闻利养,不是为了一种顺利、舒适的状态,或者身心宁静的觉受,因为现在这些都没了,那么我还要为众生、为别人的苦乐去奔波吗?我会觉得身上有这样的责任,我天天吃的饭,父母、众生,对我的供养

  那我们如果平时经常在这种逆境中去思维,就是我们说的,白天有十分,梦里有一分;梦里有十分,临终的时候有一分嘛。所以,有一位南普陀的上座跟我们大家讲,一定要以苦为师。我们要的不是外相的成功,要的是我在每次境界当中,能够去一点一点地超越自己。师长有句话就是说,每次跨一小步,每次跨一小步,一点点得不断地去超越自己的极限。就是这样。做常败将军嘛。事项上可能一直在失败,这次我又吵架了,这次我又放逸了,或者这次我又把什么事干砸了。但是内心里,我是不断努力,不断地积累经验,不断地反省自己,不断地在突破自己。靠什么呢?靠宗旨,靠发心,靠自己对父母、对众生的责任,靠对他们的观功念恩、感恩心,来支持自己不断地超越自己。这个过程,就是建立宗旨的过程。有了宗旨就什么都不怕了。就是这个高昂的心,高远的目标。要的就是这个东西,而不是外在的那些东西。

  当年聂卫平围棋五连冠,那时我们报纸的漫画上,画着一个老牛,旁边很多人在拱它。他一边吸着氧气,一边拼命斗。一开始中国和日本各出八个人,最后日本还剩五个人,当时日本认为中国肯定没戏了嘛,结果聂卫平把那五个人都给打败了,于是获得棋圣的称号。人家问他为什么有这样顽强的意志力和这么平和的心态?他说都是在北大荒下乡干活的时候炼出来的。大跃进的时候,多苦多累都必须坚持干下去。就是在极限的情况下,让自己学会调适自己的心态。所以这个心是练出来的,它不是自己能养出来的,历事练心。

  还有一个公案,就是现在的中科院院长,白春礼老师,他这次来,我们就请他分享他的经历。他说,他也是下乡,在一个军队,汽车团,在内蒙,零下三十多度。他开始就给一个司机做助手。如果早上七点多出发的话,他大概四点钟就要爬起来,拿一个火炭盆去把解放车油箱里的柴油给烤化。气温那么低,油都冻住了,要烤两小时。把油烤化了,然后去启动,基本上忙三个小时,车才能够出发。他在做徒弟的时候一直干这个事情。后来他做了司机了,当了师傅,后来又被调到连队里做文书。可以说做文书已经比一般的战士地位要高了。因为他做过司机,如果突然有谁生病了,要紧急送到市里去,他就不忍心叫那些后来的司机去送,自己去开车。又做三个小时准备,然后把生病的战友送到市里去。他当了大概两年的秘书,做了大量的这样的善行,舍己为人。

  后来到了第一届恢复高考,那时候都是推荐,都是工农兵大学生。他们连队选了第一拨、第二拨,三拨选的时候,剩他们五个人,有他一个。这个时候才考试,就是考文化这部分。他基础比较好,就考上去了。然后大家都上了大学,反正那时候都是国家定向分配的,大家都不用心,不用功读书,玩,他就写作业,追着老师去交作业。几年下来,到了快毕业那一年,又开始招研究生了。他的同学们开始复习功课已经来不及了。他成了他们那一届唯一的一个考上研究生的人。

  我们问他,这一生最宝贵的生命经验是什么?他就说,学会和人相处。比如说,你跟老师怎么相处,跟同事怎么相处,跟朋友怎么相处,一定要照顾别人的感受。与人为善,就是慈悲心,仁者爱人嘛。我说,您能举个具体的例子吗?他说,我们小的时候,家里很贫困,那时候家里买了水果啊,买了什么点心,肯定没有他的份。他们家老幼三代同堂,他爸买了什么直接送给老人,根本不会让给孩子们吃。在那时,最大的享受就是希望他爷爷或者姥姥,削苹果皮能削得厚一点,然后他能吃这个皮。他说他是在这样一种家庭的环境中长大的,以长辈为重,以别人为重,自己对物质的占有欲,被压到很低。他觉得这对他一生的道路帮助非常大,到任何环境下都能够以别人为重,放低自己,不去争名夺利。他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就是跟人相处,一定要以别人为重。人家现在是中科院的院长。

  类似的还有上次来作讲座的,香港理工大学的潘宗光教授。他做了十八年的校长,人家问他,十八年做校长的经验是什么?感受是什么?他说,想来想去,就两个字,感恩。对一切都感恩,感恩自己的老师,感恩自己的同事,感恩自己的学生。

  我,作为一个生命个体,怎么看待,怎么处理跟周围人的关系,这就是一个问题。那么儒家讲“仁者爱人”,佛教菩提心、慈悲心。修行的核心,就是在人与人的关系上怎么处理。所以这个境界、困境,其实就是帮助我们培养自己的意志力,培养自己的慈悲心,培养自己堪忍的能力,不断的缩小我重,不断的以别人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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