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里的佛

　　青灯古佛,真能平息她内心的喧哗吗?

　　女人与佛的缘分总在若有若无之间飘忽。

　　女人信命。命与佛祖,其实并无直接的联系,于是女人快乐的时候通常是无神论者。可是这世间不快乐的女人总是多些。不快乐的时候,女人想起了佛,想祈求佛的神力改写自己的命运。于是女人开始信佛,很虔诚的。

　　女人眼里的佛,未必就是释迦牟尼;也许是上帝,也许是某方神圣;很难说清女人善变,最有人缘的佛应是大肚能容的弥勒佛。

　　念大学的时候,有一阵子很流行禅文化。于是佛一下子有品味起来。有个女同学是从台湾来的,年纪比我们大出很多,颇有些大姐风范。她喜欢佛教,常常给我们讲些佛的故事,借些佛的书籍给我们,偶尔还送些寺院里的小东西。她身上那淡淡的宗教气息吸引着我们,一直到毕业,她在班上的人缘都很好。普通的她很快找到了爱情,我们一直不看好这段感情。毕业后不久她就结婚了,婚后寄来的信浅浅淡淡,充满了小女子的快乐。我常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对佛有着格外关切的小女子。

　　女子信佛,多是命运摇摆不定的时候。烧香、拜佛、抽签,都是渴望冥冥中有双温暖的手牵她走过人生的沼泽地,指引她走上幸福的通道。曾在一个寺庙里看一位中年妇女虔诚地匍伏在千手观音像前,似有什么重负压得她挺不直身。妇人一脸肃穆地扔下了占板,嘴唇微微颤动,她在祈求着。可惜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似乎没经意她的祈祷,几次占板都是触目惊心地相同,也就是说佛否决了她的意愿。那妇女的脸色越来越悲怆,眼神越来越苍茫,透过那个空白的焦距我是那样近地窥见她内心的孤苦无依和脆弱。无所不在的佛能感受到她的沉重吗?

　　有一回导游小姐指着寺庙里的一根柱子说,抱二下这根柱子将来能生男孩。明知是谑笑无稽之谈;仍于嘻笑之中抱住了那根柱子。结婚后常有人问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总是无所谓的样子。私心里希望降临的是男孩。不是不喜欢女孩,只是太了解一个女子要维持一份美好是多么的不易。而男孩多经历风雨未必不是一份财富。

　　在我上班的路上,常会碰见一个年轻的女尼。她身着素衣,头上少了三千烦恼丝。她该是山上小寺庙里的,常骑着自行车去买菜。每回见了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真能跳出红尘三千丈吗?青灯古佛,真能平息她内心的喧哗吗?

　　年轻的女尼过去了,我没有勇气回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