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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经

《金刚经》是佛教重要经典。根据不同译本,全名略有不同,鸠摩罗什所译全名为《金刚般若(bōrě)波罗蜜经》,唐玄奘译本则为《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梵文 vajracchedika-praj?āpāramitā-sūtra。《金刚经》传入中国后,自东晋到唐朝共有六个译本,以鸠摩罗什所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最为流行..[详情]

(三十二)缘

  (三十二)缘

  今天我们在庄严寺聚会,依佛法来讲,是因为我们彼此宿世因缘成熟,或者说众缘具足,所以能聚在一处,并非偶然。这个‘缘’字在佛法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诸法缘生,性空缘起,都是佛陀亲证的重要教义。

  今天我准备和各位讲两件我亲身遇到的事实,想在这些事实中,让各位体会到缘的重要性及微妙处,供各位参考。

  在未讲这两件事实前,应该先对这个题目‘缘’字稍有交代。根据《辞海》,这个缘字,音‘沿’,‘因也’。所以在中国文字中,也可以说缘即是因。可是在梵文中,‘因’是 Hetu,‘缘’是 Pratyaya。Hetu 是指结某种果必须要有的主因。譬如结瓜结豆,必须要有瓜或豆的种子,所以种子是主因。而 Pratyaya 是指所有帮助这主因结成果的助因,助因就是佛经中的‘缘’,没有缘,这主因就不可能结果。譬如种子必须有日光、水分、泥土等方能结瓜或结豆,所以日光、水分、泥土等就是助因。中国的佛经多从梵文翻译过来,所以在佛经中也将因和缘分开,主因称因,助因称缘。没有缘,或者缘不具足、不够,这个主因也就会迟迟结不出果。这一个真理,十分重要。我们如果能彻底掌握住这个真理,对日常生活中所遭遇的一切事情,都会渐渐地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可以帮助您减少因为这类事情而引起的梦想颠倒,甚至于身心受苦。

  一九七四年,我有缘认识了西藏密宗白教的领袖第十六世DB法王。那是他第一次到美国来弘法,住在我长岛的菩提精舍中,因此有相当多的机会亲近他,他的弘法热忱与慈悲和蔼,给我极深的印象。

  一九七五年,他第二次来美,要我帮他在纽约建一所白教的北美道场。那时美国佛教会已发动造庄严寺。敏智、仁俊、圣严等各位法师,带领著不少同修,真所谓筚路蓝缕,正在一片荒山森林中觅径辟路。我记得仁俊法师那时曾口占一诗:

  一片天青一片禅 山深水活意超然

  他年最是宜人处 岭上梅花谷口莲

  今天正好仁法师亦在座,不知仁法师还记得这首诗否?目前还是岭上无梅谷缺莲,不知仁法师愿发心来完成您的诗意否?

  美国佛教会那时已在我四百六十英亩的土地上,选了一百二十五英亩(相当于五十二甲余)的土地,包括一个五英亩大小的湖。所以,当DB法王嘱咐我帮他兴建北美道场时,我就将剩下的三百三十五英亩地全部让他选用。可是说来奇怪,他们踏遍整块山地,竟找不到一处像庄严寺那么背山面水,三边怀抱的适当地形、各位!请注意,这是缘不具足的第一个象征。

  一九七六年中,DB法王好不容易选定了一块在卅五英亩湿地边缘上的高地,准备将来将此大湿地开辟成湖。同时,我又为他在那地的近旁,买下一所房屋,作为他们的临时场所。这所房子后来仁法师也曾辟为精舍,驻锡其中。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一切法律文件都已准备好,决定正式签字。DB法王及他的几位仁波切及随员等都已住在那屋里,客厅怖置得相当华丽,屋外也褂满了西藏旗帜,充分表显出密宗道场的风格及庄严气氛。当我到那所房屋去谒见DB法王时,他们还吹起号角,以示隆重。

  可是,缘不具足的象征接二连三。正当我走进厅内,向DB法王顶礼时,挂在墙上的一张他的照片,忽然掉了下来,随从为之失色。后来我们准备签字时,姜贡仁波切将大窦法王常用的墨水钢笔交给他,请他签字,DB法王签了下去,可是笔中竟然没有墨水。这一来又是一阵忙乱,赶快换来另一支笔,方才签字盖章。

  一九七七年五月,DB法王在那选定的场所,举行净场典礼四天。第四天来宾约三百人,包括了当地的镇长等,我记得陈健民居士还专程从三藩市赶来参加。仪式在一个大帐蓬中举行,正当仪式进行中,忽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一时风声、雨声、号角声、铃声、鼓声混成一片。现在回忆起来,后来几年中庄严寺的几个重大法会,总是天色睛朗,相较之下,实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以DB法王的修持及经验,我绝对相信,他对这块地缘不具足的事实,一定更比我们敏感。所以在净场之后,他们就积极地寻找其他的地区。

  几个月后,DB法王对我讲,他们在纽约的 Woodstock 看中了一家有四五十间房间的旅社,因主人年高,正在廉价出让。旅社在山丘上,气势不错,也有足够的土地可供作扩充。法王问我愿不愿意助他买下那边的地及旅社,他愿放弃此间的三百多亩土地。因为有现成的房舍,他们可以立即成立道场,接引信徒。我完全同意他的看法,并遵照他的意思去做。

  各位如果到过 Woodstock,看到现在他们新盖好的华丽庄严的西藏式寺院,不能不钦佩DB法王的明智决断。而我,这二十年来,深深地体会到要在一片荒山中建造一座寺院是何等的艰难辛苦。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这类缘不具足的象征,他们不另去找地方,不找到 Woodstock 有四五十间房间的场所,仍在这块地上开山辟路,从头做起,KTD(DB法王的道场)绝不可能有如今日的成就。

  各位,现在我想请问大家一个问题,在这件事实中,各位可曾发现些什么道理?

  (有的说:‘DB法王道场的缘不在此地,是在 Woodstock。’有的说‘因为他发觉这块地不适合,所以又去找别的地方而找到了 Woodstock。’有的说:‘因为此地的缘不具足,反而造成他得到 Woodstock 的缘。’)

  你们都说得很对,不过我特别想强调的,是‘因为此地的缘不具足,反而造成他得到 Woodstock 的缘’,使他能提前成立道场,奠定基础,完成新的寺院。

  各位,这个关键在什么地方呢?根据我的观察:关键在于他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他不因为此地缘不具足就懊恼,怨天尤人或放弃。他充分地利用了这里缘不具足的缘,仍能使我高高兴兴地帮他建立 Woodstock 的道场,更迅速圆满地完成了他的目标。

  各位不妨自己回想,您过去有没有缘不具足的经验?而您是如何利用这个缘不具足的缘?

  我再举一个例子:在我读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忽然患了白喉,那是一种传染病,所以我被逼辍学,只好回家乡养病。各位请注意,读书必须要有健康的身体的助缘,所以病了,即是缘不具足,不能继续读书,只好回家。那时我还不懂佛法,什么叫缘?或者缘不具足?所以因传染病而被逼辍学,心里非常难过,可是毫无办法。

  在养病期间,没有事做,一天到父亲的书房里,在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叫《楞严经》,竟看得大感兴趣,不但烦恼懊伤的心情大为减少,而且成了我以后对佛法发生兴趣的开端。研究《楞严经》要有空闲的时间和清静的环境,所以家乡养病,竟成了读《楞严经》的极好助缘。

  这是我今天想贡献各位的第一点:凡是遇到缘不具足,您原想达到的目的遇到障碍挫折不能完成时,千万不要懊伤烦恼,怨天尤人,要尽量保持冷静的头脑,这个缘不具足的缘,往往能使您达到一个比原先更美满的果。这是学佛的真正好处,不仅是理论,希望各位记在心上。

  我想讲的第二件事,即是庄严寺的这尊千年古观音像。这尊观音像降临纽约庄严寺的故事,在座的已有不少位听到过。简单地讲,是在距今六十六年前,有一位自称做进出口生意的北欧丹麦人,送一大堆残破的木质古像到 MR.PAUL RUDIN 家里,请他修理。MR.RUDIN 是一位雕刻家,那时才廿九岁,住在距离现今庄严寺不远的地方。RUDIN 接下来研究之后,发觉这一堆破木像是一尊东方的古雕像,他自知经验不够,无法修理,要退回给那位丹麦人。可是依照留下的公司电话及住址,竟无法找到这位丹麦人,也不见他再来。隔了一年,RUDIN 只好将这一大堆木料存上阁楼,等他来取。可是这样一等,竟等了六十三年。

  一九九一年,他已九十二岁,听说附近有中国人在造庄严寺,正在雕塑一尊大型佛像,他好奇心起,乃与八十七岁的夫人,于是年十一月扶杖前来参观。那时正好陈长庚教授将大佛头部塑成,老 RUDIN 欣赏之下,叹为观止。

  三个月后的一九九二年一月,MR.PAUL RUDIN 就逝世了。据他夫人讲,他临终时说,在阁楼上的那尊东方古艺术品,他没办法将他修复,但保管了六十多年,现在已找到了可以修复这古像的人及这尊古像应该在的地方。他说:‘我的任务已了,可以走了。请您将这尊古像捐给庄严寺。’

  这个故事,听来好像很简单,可是这一年多来,有许多问题,我竟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想趁这个机缘,列出几个重要的关键问题,请各位来共同研究。

  在这个故事中,除古观音像外,有三位重要的人物:丹麦人、RUDIN、陈长庚教授。

  我们现在暂且不谈这尊古观音像在这一千多年的漫长岁月中,如何雕成?供养在何处?如何遭破坏?何时又修复?(照陈教授在修理过程中发觉,至少有过一次重修。)如何又遭破坏?如何及何时落入外国人手中?如何运出中国?曾到过什么地方?如何转入这位丹麦人的手中?这些问题,太渺茫也太复杂,而且根本无法考据证实。只有一点可讲,即是在这过程中,一定包含了许多微妙的缘,我们且不去讲它。今天,我们就从丹麦人开始。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位丹麦人为什么会将这破旧不全的东方雕像,送到年才廿九岁,住在纽约郊外的 MR.RUDIN 家中?他一定作过一番调查,方才知道 MR.RUDIN 是一位雕刻家,那末,他也应该知道在纽约、波士顿一带,比 RUDIN 出名的雕刻家多得很。他既是做进出口生意的,不会不知道美国许多都市中的博物馆都会出高价收买古物,一定会有懂得东方艺术的雕刻师肯和他合作或向他收买这件古物。而他不如此做,却偏偏送到一位住在乡郊的年轻雕刻家家里去。

  各位,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一个重要的缘。因为如果这尊破像在一位有经验的知名雕刻家手中,很可能这尊像今天不会在庄严寺,而是在大都会博物馆。您说对不对?

  又譬如送到一位四五十岁已经成名的艺术家家中,即使一切都和 RUDIN一样,将之存入高阁,六十三年之后,他将是一百十岁的人,完成任务的希望将十分微小。所以,廿九岁竟是可以付托的最高年龄,您说奇怪不奇怪?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丹麦人的失踪。很明显的,MR.RUDIN 急于将这堆破碎人像还给丹麦人。可是据 RUDIN 夫人讲,RUDIN 曾三番两次打电话,却无人接;按地址去找,也找不到这家公司。丹麦人则一去不回,不曾再露脸。各位,如果丹麦人是存心要毁灭这堆破料,则又何必这么大费周张地送去 RUDIN 家。这是木材,尽管是硬木,但还是可以火烧。因此,在这整个故事中,这位最重要的人物,丹麦人的出现及失踪,实在具有高度的神秘性,始终在我心中成了不可思议的缘。各位,有何高见?

  第三,有MR.RUDIN这个人出场,也很特别。庄严寺离开他住的PATTERSON不到半小时车程,中国人造庄严寺已有近十年的时间,而塑造大佛像也已近一年。他不早不晚,偏在他去世前三个月,忽然动念要来庄严寺看佛像。九十二岁的高龄,扶著手杖而来,已显得老态龙钟。各位,这个时间实在凑得太妙了。如果他早来,大佛头部尚未塑好(只相差几天),他也看不出陈教授的手艺,不可能生付托有人的心。倘若他动念太迟,已经病卧床上,这个缘也将错过!倘若他不来看,我相信他也绝不可能起意付托有人,找到应是此像所在之地,遗言夫人,将此像捐给庄严寺。各位,请想一想,这个缘是何等的微妙,差不得一点,简直令人有一发千钧之感。

  第四,MR.RUDIN一生做雕刻家。我到他家中去的时候,看到很多他的作品。据他夫人讲,他也曾有作品为博物馆所收买,则在此漫长的六十几年中,难道RUDIN竟没有动过学习东方雕刻艺术,将这尊古像修复,让大博物馆高价收买的心吗?退一步讲,他在艺术圈子中这么久,难道找不到一位其他的雕刻家和他合作吗?这尊古观音像,只要在他九十二岁以前,即已修得像个样子,即会被博物馆收买,就不可能降临庄严寺。所以在阁楼上等了六十三年,竟变成今日所以会在庄严寺重行出现受人供养礼拜的重要因缘。您说微妙不微妙?

  第五,陈长庚教授的登台,当然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缘。不但RUDIN是因为看了大佛头部而生付托有人的决定,如果没有陈教授,即使RUDIN要将这堆古木像送给庄俨寺,我敢担保我们决不敢接受。陈教授原在中国杭州艺术学院担任教授。一九九○年初,来美探望儿子,遂担任了塑造大佛的角色。若不是陈教授,MR.RUDIN是不是也会看中另一位中国雕刻家的手艺,那就不得而知。所以,这个缘也十分微妙!

  第六,再推前一步,我们为什么会在此地兴建庄严寺?为什么先建一座观音殿而不像一般建寺,先建大雄宝殿?为什么会决定造毗卢遮那大佛?这些都是使今天有这一尊古观音像供在此地的重要助缘。千年前这尊观音像很可能是在中国的故都长安,而今日却在万里外的U.S.A,仍旧由中国人将它修复,受中国人的礼拜供养。各位,这尊观音与我们中国人的缘,可不能说不深呀!您们的感想如何?

  我可惜不能像仁法师一样当场口占一首,但此中情节,实在值得题诗以记。不知仁法师能满我们的愿不?

  对于各位,我想提出一个问题。各位现在已知道这尊古观音像,是因为这许多微妙的缘聚合而成。可是今天各位之能在庄严寺供养这尊观音像,其中还有一个极重要的缘,这个缘是什么?我不讲了,要留给各位去参,参透了,望您多多珍重。祝您们福慧增上。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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