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赞法师书信摘录

  巨赞法师书信摘录

  编者按:巨赞法师博通内外,识见高远。敦气节,重然诺,言信行直,人乐与交。数十年间,与各界来往的书信、诗词很多。可惜在十年浩劫中,又以有关方面没有重视,丢失殆尽(其中包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亲笔复信及徐特立、柳亚子、田汉、李济深、张大千、徐悲鸿、齐白石、陈半丁、关山月、恽寿田等老前辈赠法师的诗词书画)。这里所发表的只是劫后余烬,吉光片羽,弥是珍贵。

  肇安法师复巨赞法师书

  (1936年)

  定慧法师鉴:

  山野卧疾乡居,远承明问。既为宗教所系,强支病体,勉为裁答,愿加谅察。宗门既为教外别传,自然不能与诸宗合为一致,后起之秀往往引为殊途同归。混合其说,其意虽美,转增后学迷闷,又恶乎可?至于诸祖深明佛旨,著述传经,均皆意在言外,有若抛砖引玉。学者不察,甚至执方成病,饶尔精密披拣,亦难免执药为病之羞。又况从门入者不是自己之家珍乎?就如来函真如二字,山野敢道座下认得亦变成两个,认不得亦成两个,况真如岂是一种食物,犹尔口中乱嚼者哉。诚能默契此旨,开口和盘托出,纵使横答竖答离间答,或世间一种游戏,成言自然函盖相称,铢两分明。盖其句下有分身之路,有把定乾坤之手段在矣。山野老矣,丁此慧命悬丝之日,报答佛恩深有望于后贤。又愿座下毋矜伐毋施劳,时时以此为进,得能心同槁木,呆若木鸡,自然识智枯竭,方得谓之偷心死尽,默契此旨其庶几乎。至于古德一句便了,盖其平日涵养功深,行业纯一,世界身心早已付之度外,故能忘缘直下承当耳。再者所引论传均是指斥后人,非是呵诸前辈。盖古人处世不同,机感一异,只虽如此,如良马见鞭即行。今人死于句下,又不能甘领痛棒,甚是望崖不前,于故纸堆中讨个分晓。古人出其手眼与前贤分疏直与今人解缚,岂得已哉!

  冬寒保重,珍重不宣。

  病僧肇安复

  注:(1)肇安法师时寓重庆佛学社。

  (2)定慧法师,即巨赞法师出家时之法名。

  漆园(熊十力)致巨赞法师书

  (1950年l0月27日)

  巨赞有道:

  佛会所出刊物,秋逸所发表诸文字及吾子有关教理之文,均望检寄一份(上海(十七)青云路招商二椰九十一号熊世菩收交漆园老人)。千万勿不寄也。

  兹有恳者周朋初君,重庆人,昔与吾共处于湖上庆化寺年余,今年半百矣。其弟亦中共在东北。渠昨冬奉其老母在东北而住不惯,近欲奉母来京难找屋,闻广济寺甚宏阔,拟烦就寺中觅一旁隅小小房子,他母子二人容身便得。吾顷上车而南,即颂法祉。

  漆园上

  十月二十七日

  附:小札

  佛家得失,古今真知之者,实难其人。仅是穷经析论(固然须经过此功)决不济事,非入于其中而超于其外,直是了他不得。

  是下全文虽未出,然即此所见者言之,谓吾即犯攻难,尚未然也。但愿贤者将来得便能作若干时间之快聚,诚心、虚心相对,不杂一毫客气与成见,自有相契于真理之一日也。

  四月八日灯下

  得《论学》,且表面注有因称定慧者多,故取号万均,是昔与张诗言相契。而曾与吾同住庆化,后依太虚出家,亦曾住其院者否?如非此人,亦望以籍里姓字见告(万均想非其本来姓名)。大作固是用心人语,非浮士口气,此甚可佩。唯学问之事,确是难言,吾老多千磨百炼,已近半百而始出新论,今出已,又且五六年。要非随便立说,吾于此土先哲及梵方佛学几经出入,最后,却是扫除各家名言反求诸已。若自己未得着下落,依人语下转,无有是处。

  漆园致巨赞法师书

  (1951年3月25日)

  巨赞法师:

  人生不过数十寒暑,所可宝者此心耳。世事无论若何,此心之公与明、刚与毅,不容埋没。如是者,谓之有守。吾子担荷大法不随外缘移转,十方三世诸佛,皆当赞叹。老夫亦随喜。宗与毅昨曾函劝其回乡,而未得复,今亦无法通信。

  漆园老人

  三月二十五日

  诸法实相(即实性)不可空,此处不容戏论,须反己体认。某法师文字,吾有怿者此耳。此外任何非难皆可不计。

  看了拉碎。

  熊十力致巨赞法师书

  (1951年5月1日)

  巨赞有道:

  前谈某不被抨以不敢故。某曰:不是抨耳。义理之谈一本无影响于社会,非若历史,人人必阅,不正其谬将误人也。无易由言,昔人所戒,并示虞君(编者:即虞愚)。

  五一节

  熊十力致巨赞法师书

  (1951年8月4日)

  巨赞有道:

  向后佛经及各古典均难得人了解,其自识字以后,一切熏习皆与先哲路向不近。昨劝贤者勤作经论注疏,幸勿忘今后弘法必接近世间,殆无疑义,担荷责任非子莫属。土改报告自不容不作。梁先生每出参观,甚留心各方面情形,有文字发表,吾子亦须注意。徐特老有卓识,对佛学曾用过心,但未专耳。君毅宗三僧人,梁先生回当一商。二子俱美才,流落于外甚可惜。子如移广济,现住之庵幸为吾留,不可忘。

  八月四日

  论江陵书,顷查手边甚少,不过四、五本,我非保留不可。请你向大众书局购一本,一万元即可行,本要一万几千元的成本,他们减价。如从一平处借看一下也可。摧感《显宗记》请你千万勿购,《论六经》者已付排,将来尽先送你一部。此二书你千万勿买。《显宗记》下星期六可着人取去。至聆。如遇一平亦嘱其下星期五、六取一本去。

  八月五日星期日

  熊十力致巨赞法师书

  (1955年2月11日)

  巨赞法师:

  我倦困之极,不及晤谈,秋逸先生想已南行。居素初次枉过,适我去照相。二次来,适我偶外出,回寓他恰恰走了。他要谈,我困倦、气不是、头闷痛。人生过七十,一劳便受损,马上又登车,不敢耗气,善为吾致意居素。

  二月十一日

  德钧留京为是,然不知如何设法。学校向有阀在,渠宜亲问表方先生商派文化机关为是,吾子为他计之。

  幻叟致巨赞法师书

  (1936年3月23日)

  万均仁者:

  日前接阅《论学》四本,中有评熊先生之大著,详加玩察,不意仁者读书颇有内心几微之处都能钻入,评论态度亦尚温雅,喜慰无量。虽然言说三界本真实灭苦因,法义无界,莫但闻已便生品想,甚愿趁此年富时境一超直入,做到能歇手时再歇才好,若中途间断殊为可惜。人命呼吸间岂能容尔安排十年得耶?幻期尔成就甚大,不欲草草了之。此事谈起来颇长,姑置之容后面叙。今小孙女又要来杭医眼,体师又有嘉兴之行,拜托仁者代我关照保护一切,心感心感,手此代面,顺颂。法乐!

  幻叟合十

  夏历三月二十三日

  注:万均,乃巨赞法师的笔名。

  欧阳竟无居士复巨赞法师书

  万均弟:

  自弟出院,国难遽起,好容易救得经版抵川。其图书房屋,都付荡然。……至渝察局皆泄沓罔觉,且无安是佳地,遂决志溯上流至江津而止。五千构院,三千购地造作房安庋经版,二千办流通。近则月数千刻经。……渐以为国家之坏,坏在乡愿,乡愿而汉奸,而虏奴,刹那间耳。乡愿之根在媚世,求容,以畏祸偷生而求容,以重生轻。义而偷畏。是故抉根拔本,孔之谋道不谋食,孟之舍生取义。救世之真谛,入学之初门,本此意而风世,出内院杂刊(入川之作)已八期矣,以无赀而九期以下暂停印。涅椠之学如风毛麟角,藏文密宗举处皆是。虽然,藏学之得失取舍,又谁知哉!但趁时髦以盲欺盲,本分事不图,真学问尽舍,人心浮伪,难焉能平。飞机惨炸声中,勉为此耳,不能多谈也。

  渐。九,十三。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田汉先生复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

  临冰先生转来手书,乃知缁衣人又向人间惹出是非矣。(编者按:田汉先生赠巨赞法师许中有:“锦衣不看看缁衣,敢向人间惹是非”句。)抗战至今日尚有这许多魔障,可胜浩叹。然挣扎出一自由幸福之国家,譬之修成金刚不坏之身,悟出仁慧至尽之理,愈达成功,愈多波折,殆为必然。今者整个形势实为至险,我内外危机,实尚未突破,亦有人以为此非吾等潜修至道之时,而必须各排万难,从岗位上作进一步努力。在缙云寺狮峰顶曾与法舫法师谈及吾师,彼似甚关心吾师者,顷已率三数人出国。……何妨来渝一行,当为各方介绍,一者出国或易为力,二者必要时不妨竟佛青、佛救未竟之业。我觉得那真是应做而未做好之事。舍此不图,遽以挫折去今日佛法隳颓,斗争尖锐之印度,在某些朋友中,似反觉吾师道心之未坚,忘此间即是西天之语,以为如何?以汉所感,近来读各方谈佛之书报亦不在少,青年人而着僧衣者亦多,其于抗战之尽力,反不如师等在南岳衡长一带当时之成就。真能以不退转之精神,多少适应时地人事,继续为之必能蔚为风气,造福国家不小。其实际成就必不仅功利意义,或者释迦生于今日中国,亦将为此。……昨日此间三次警报,附近与江南北皆被轰炸甚烈。晨光中写数行道意,并祝安胜!

  汉于瓦砾中复兴的重庆,中秋日晨。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田汉复巨赞法师书

  (1940年2月2日)

  巨赞我兄如握:

  前在浔中演风雨归舟,承代约一游桂平,奈皆困于俗务不及成行,不胜怅然。弟年来竦惰出乎常情,甚至于华笺累稽裁复,劳兄久望负罪深矣。

  今日为二月二日,去1日历新年五日耳,俗习难移,街头熙熙攘攘于激雨中此皆年忙之人,寒家以老母素重农历亦未能免俗,颇亦迈其趑趄之步向口原稿市场谋升斗之粟,年头如此尚何可言?唯较去年此时为评剧、湘剧、话剧而紧张情形,又觉有仙凡之别矣。不知西山深处又复如何,吾兄无“再出家”之必要否?

  昨云彬兄招饮在其案头,获见弘一法师涅椠瑞相及绝笔“欣悲交集”,法悦之中对今日局面仍未免一抹悲悯之情,则知法师真情之至亦智之至也。

  夏衍兄在《法西斯细菌》剧中提出“智识分子再出发”之口号,汉殊有同感。今年决当好好读些书,趁头脑较为明澈之年好好学些做人和立本之道。吾兄学道有德,诚望随时予我钟鼓也。家母转健,弟日以读书课女为事,今晚抽暇驰短柬。即问近安

  汉二月二日

  田汉复巨赞法师书

  (1949年6月22日)

  巨赞兄:

  手书诵悉,兄所云专门研究机关,不知有一定目标否?否则,兄处距北京图书馆甚近,何妨就该处阅读?

  政协有宗教代表七人,佛教方面兄应当仁不让,前者弟曾为周恩来副主席道及,兄何妨一面加紧佛教界组织,一面向统战部罗部长接洽,因佛教至少应有一、二名额也。余面罄,匆复顺I司。

  日安

  弟田汉

  六月二十日

  巨赞法师致法舫、印顺、道安法师书法舫、印顺、道安法师慧鉴:

  江南解放,政令革新,佛教前途未始无望,兹新政治协商会中,以弟与赵朴初居士为佛教代表,自便于改革工作之进行,不久拟组全国性之佛教改革团体,届时务请公等北来参加,共谋良策,二千年佛教之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忍置事外任其生灭乎?得函盼电告,交通方面当设法予以便利,望更与在港诸大德熟商之,翘首云天,无任仔企,专此,即祝旅安。

  弟巨赞和南

  1949年9月2日

  巨赞法师复印度岫庐法师书

  岫兄法师:

  大函敬悉。以宗门为归,至深钦仰,弟亦有意于此者也。然宗之与教,初无分别。宗者教内精髓,而教则演绎宗乘者也。对读教而滞名着相者说有别传,落草之谈,盖为慈悲之故,且自宋而后,宗已成为义学(即知解宗徒),扬学拳竖拂,尽属鬼窟活计,应请特别注意。弟昔有整理宗门文献,考正源流之计划,自修无暇,集稿不多,迄未敢公之于世。今则治教者非支离破碎,则拢统糊涂,无论任何宗派,皆不能清晰,况与之学宗门乎?宗门活泼,非第一流人不能办,而最易为中下根人之所附会假借,弟年来所参宗门名德多矣,方之古人几不可以同年语,则宗门岂易言哉。故弟以为有志者归趣于宗门固可,欲学佛者皆学宗门不可也。一般人还应先使洞明教典,然后锻炼之以宗门,庶几流弊较少。唐代宗门鼎盛,乃在教乘昌炽之日也。虽然,洞明教乘,亦未易言,此弟之所以外学也。专覆,顺颂

  道绥!

  弟巨赞和南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成都徐季广居士复巨赞法师书

  (上略)梁漱溟近在壁山创办勉仁中学,熊十力亦在彼处。前弟返省日闻艮庸在省筹备,曾走访之,值已去蓉。友人处得梁君所撰勉中缘起,意旨甚好,惜环境恐难如人意,不副所愿耳。弟前曾与湛翁一书,复语气象甚好,此公所造,似在并时诸贤上。所刻讲录,体异撰述,浅深杂见,然可藉窥所持。盛德滋先生亦不以文字自见,将来大约又与广德张凤篪生生(宦蜀甚久,没于新都)同无闻于世。(凤篪先生清季人,学问深邃,兼通儒释,平生不著文字,死后遂竟无传。)虽在彼无是轻重,而在学人方面,则损失殊大也。知名者不必皆贤,贤者不必知名,此世间事,固本如是,吾兄深心大愿,愈久弥笃,区区敬仰之忱,亦与日俱增。所祝胜缘早是,不负平生。大抵为学以量为本,器局苟浅狭,则所成有限,且易生畦畛,更启流弊。时乏没量大人,故其所就非无甚美者,而於道所明已仅,且所伤亦多矣。隐君子又不是以首兼善,此学之所以难也。别来数年,交游中亦颇有出格人否,幸以见示,俾增远快。……数年以来,困于谋食,旧所有书,自杭返蜀时,即已卖作旅费,交游不广,借书非易,于三乘典籍,遂无福缘再研读。案头所有,仅通行古书数十册,盖连陋字已说不上。来阆因力求行李简单,只携王辅嗣注周易三册,心赋,澈悟语录各一册。到此更无处借,经时数月,始假得晦翁注四书一部,可怜可笑。本分事固难言,直更将成没字碑。唯响学微愿尚未衰馁,每念平生师友,辄用自奋警,聊是以告慰耳。弟于易究之垂二十年,所见书少,苦不餍意,屡屡厌之,又复不能舍去。客冬偶于考订文字有会,因逐渐有头绪,觉辅嗣,伊川,确是可人,然所发明则太狭局。自余所见,就本书消息者首推理堂,(焦循著有周易通释等书),然只成其臆说。能综研各家,当数辛齐,(杭辛齐有易楔等书)然博而实与易所明无关,亦是门外汉,吃亏皆在读书方法不够。堪舆家有言,一步不到不言龙,易亦如是,研之须面面皆到而精神又能笼罩,然后免于言子嗫嚅,徒说费话也。恨无三年闲时,专意研究此经,一为此奇书发覆。然使弟真有三年闲,又当先究向上事,或求证念佛三昧,不能埋头故纸矣。乃知人生草草,所能作之事至少,况在末世浩劫之中,更何能言之。怀此郁郁,聊借上书一快愚意,(下略)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浙大李源澄教授复巨赞法师书

  (一)

  ……弟所教为上古史文化史,皆提问题专门研究,但每月非四篇文章不能应付,弟每月无论如何只能作三篇,好在如此教法自然吃力,也易见工夫,学生对弟亦能原谅,以至现在上期功课方告一段落。—F期改教中古史思想史二课,亦欲采用上期教法,虽然是苦,可以将学与教打成一片。蒙先生(文通)下期离川大,已应东北大学聘(三台县),离家甚近。季广近常有小病,事亦太忙,不宜读书,彼颇有意教书。但现在聘人非亲即故。不然,即有小小虚名可以彼此利用者,暗然潜修之士,恶能识之!熊子真先生在壁山来凤驿黄家花园,生活甚苦,兴会亦不如曩时。老年人遭此乱离,大不幸也……

  (二)

  ……弟觉世间甚少居心为恶之人,惟是志趣卑下,目标一错遂错到底。我辈今日无可致力,有机会即劝人多读好书,使其浸润渐深,自可激发其志趣,此于世道人心,关系不小,但不可以善知识自居,倘以居高临下之态度出之,则听者不受也,公以为何如?某某近来感情冲动,苦不可言。其弊总在不于可努力处着力。而在不可能处起悲。孔子言“思不出其位”,非仅避免烦恼,亦惟如此方能真有益也。映佛师真所谓“穆如清风”,就涵养论,朋辈中真少有及之者。且虽绝未与通信,其气象实常想见之也。……

  (三)

  ……弟对月刊之事,虽极同情,亦深为公虑。此中困难,弟曾两次尝试,殊觉劳民伤财而所得并不多,有时且惹烦恼。常觉我辈作事外缘太缺,惟有节省精神,向内用力,此事既已发而不可收,即望以困苦艰难,作为磨练身心之用,则将来所得者,亦或不在外而在内也。弟近年颇收敛,意在求一安静用功之地,是以外似宽容,内实抑郁,今觉所求亦是偷心,故翻然改图,不作安排计较,当如何便如何,心中遂坦然也。……五浊恶世,无处不有难处之事,难与之人,惟不计较利害,谨慎行事,以观此中变化耳,公以为何如?……

  某居士致臣赞法师书

  ……闻人言马一浮先生颇有客气,从之游者,除随入蜀之张立民,邬以风,汤某外,皆新招后生,程度当甚浅,而意气殆不小。马本入于道似见本原,讲学亦头脑清晰,惟旧套仍不免。梁漱溟、熊十力前闻均在四川办学,其人均有可敬,而学皆不为深,(梁尤浅陋不是言)其自负则不可一世,或由量小之故。历年所遇学人,一知半解,便尔高视阔步,俯视一切,静言思之,此辈去常人几何,然已不堪其骄慢之。故近来绝罕与人言学问,致交友日寡,无处借书,环境既不能读书,心亦安之,谓可少烦恼扰耳根也。后生中结实者甚少,秀鲜觏,矧可言实!世道衰微,人才亦遂难得,可叹可叹!……

  明真法师致巨赞、道安法师书

  万均、道安两法师:

  在你们一股热情艰苦的支持下,终于狮子吼出了。编排内容,俱能适合时机,投好一般“新头脑”的口胃。寄发以后,喝彩的函件,近想已案头高盈尺矣。云山遥隔,愧不能买一长串十万响的鞭炮,在你们面前热闹的放放,跳起跛脚大喊一声恭喜。万兄回顾前瞻时,能大刀阔斧,痛快劈杀,显出无畏的精神。但有几点亦颇不敢胡乱恭维,如:对佛青尽情渲染,而无勇气检讨她失败的症结,只将破灭责任归到“可恶的日本鬼”。又:佛抗之不能实现,大家应负责任,而兄毁誉出己,未免偏重个人的感情了。对太虚法师,亦未免失之过苛;因佛法是多方面的,各人有其立场,有其环境,有其困难;天下事岂能尽如人意,万兄你不要咒骂我吧!担儿压到自己肩上才晓得重呢!安兄专函宠召,盛意是感。但果真南台缘尽,弟颇想离君羊索居,多过两天自由生活。非敢厌舍人事也:自审太不行了,近来许多好的场面,给我一搅入都弄糟了!且在我心里较紧的一点念头,似乎还是觉得生死不能明了,近人多以生殉财,抵死求乐,而狂夸曲饰,自以能觑得破,不怕死;其事实何尝如是。生死不透,老是糊涂;日本人果自知有一死者,当亦不如是自杀杀人矣。

  弟明真和南十二月九日

  (上三则,均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2期)

  性空法师致巨赞法师书

  万均兄:

  狮子吼创刊号看来已成功了,阵容整饬,压倒现代一切佛教杂志了。也已压倒白湖编的《人海灯》六、七、八三期。但是没有政治意识,照佛教说,没有具体救度众生的办法。卡尔说:从来的哲学,只是用种种方法解释世界,我们的任务是改变世界。我想你们顶好再进一步来写作,来发表思想,比较有力量。不然,我想用不是前卫的理论,不过比文化主义者的刊物高一筹来批评你们了,你对虚大师的批评,没有半点苛刻,委曲。比芝峰在《人海灯》白湖七八期内的批评宽多了。……

  弟性空合十

  十二月二十四日

  《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2期)

  殷实居士致巨赞法师书

  编辑法师:

  也是偶然的缘法吧?今晚会在酒楼中,从报贩的手里买到一册《狮子吼》创刊号。读了一过,惬怀已极。尤其令人欢喜赞叹的是:暮气沉沉的佛徒中,却有法师们这许多大德,具着高瞻远瞩的慧眼,来改革久已失了西来真面目的佛教。法师!我是一个已经过了世法所谓:“三十而立”,却毫无所立的天涯游子。为了贪图性命,甚至抛了慈爱的母亲和可怜的妻儿,从沦陷区逃到后方来。在这山国的寓楼里,有时梦回人静思前想后,真是无限怅惘:不仅是怅惘,竟是痛苦。所以者何?原因是没有确切的宗教信仰。以前虽也比较接近佛教,但是为了没有大德的指导,和看到一般所谓佛弟子的腐化行为,误会到佛教没有真价值,所以也就缺乏坚决的信心。现在读了狮子吼之后,把我的信心从新坚定起来,很想藉此机缘,贩依我佛,对于佛教哲理,深切的加以研讨,以求人生的真谛。但是这个志愿,在入门之前,非有大德予以指导,万难成功的。因此写这封信来,希望法师大发慈悲,惠予指教,在最初应当看何经典?如何人手?详细示覆!筑垣就法师所知,应就那位大德请益?亦盼明示!最好代为介绍,尤所感荷!敬祝胜利安健!

  殷实顿首

  十二,六日

  贵阳东门外街36号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2期)

  唐君毅教授致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道席:

  《狮子吼》第三、四期昨日奉到,正拟作书与兄即得兄书,殊以为慰。读贵刊三期,于兄宏扬佛法之苦心与热诚,极为佩服,如此办下去,于兄所欲提倡之新佛教运动必有好影响。唯此期印刷似太坏,兄之一文全看不清,使文章减色,此点亦宜注意。又关于通俗佛学讲座一类之文及论佛法与世法之关系者,宜增多篇幅,似较徵经溯原之作,尤多现代学术之价值,可以使佛法与实际文化发生关系。弟于佛法固是门外汉,然佛之立教,无论如何多系对当时外道立言,且亦多用当时外道术语,今日之外道已非昔比,佛徒诚欲重兴内学,当不可以考证自限。兄于广研三藏外,复有以二十年治西欧中士之志,弟最为钦服,惟此亦非一人之力。须先提倡此风气,从事者多,其中自有卓异之之士出,而开风气之始,固不免有牵强附会之谬说,然为应有之现象,诚能观文化变迁之大势者,不能因噎废食。弟以为就个人治学问言,必敢于犯错误者乃可以言求真,自文化学术风气之开创言,亦必能容一时之异论杂出者,乃可以言辟魔与外。以今世唯物功利思想之混流,岂特佛法衰微,即中土固有思想,西方宗教及正统哲学亦在陵替之类势,诚注目于整个人文化之问题,则知门户之不可不广,而经生之事业为次要也。又今之老师宿儒教人者恒不免强人就一定之矩范,其苦心孤诣,诚堪矜式,然在今日绝不能通,而先摧折学者向上之锐气,其意固在绝学者之骄慢,实则反隳其远志,尤为不可。日前贵刊有某先生一函。致叹于今世后生之无可望。此固未尝不可如此说,唯此类谓世无人之心,亦潜藏之慢。弟总以为真欲望人信已所信者,于人之不己信时,但能自责其说之善巧,不能怪他人之不能接受,至于学者方面,则又只能怪自学力之不是,即始终只有一面话无两面话方为切己之义也。此话与兄随便谈及望绝勿发表,否则又成责备他人矣,一笑。关于中西文化之文,弟已四年不作,此类问题,大而无当,弟虽有一些意见,但尚不知如何写出,且弟意贵刊仍以使之为纯佛教刊物为是,勿犯凌杂之病。弟近来教论理学一课,复思及科学知识真确性问题,仍归于一切科学知识,只有内在之理性必然,而无世所认客观效准之义,(亦可合于唯识所谓分位假法之义,)此义西哲持之者亦多,然大皆不是以自圆,颇拟于此下了番工夫,唯亦大不易。迩来兴趣不佳,顺笔所之又是坏笔,潦乱之至,乞谅!匆候禅悦!

  弟君毅叩。

  四月十五日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5、6、7期合刊)

  王恩洋居士致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大鉴:

  前接来书,敬悉一切。禅宗深浅,诚难一概。秋公所论,亦非无因。去冬今春两晤于内院,见其德业精进,至是佩敬,为法持身,真有不易及者也。狮吼力是声宏,振聋发聩,弘济之功,诚难限量,至诚无息,久而益光,是所至祷。近寄三期合刊十册,敬谨收到,拜谢之至。兹特附寄邮票十元,略助寄费。诚知法运艰难,印费不易,聊以尽意耳。顺颂法乐!

  王恩洋拜启。七月十五日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期合刊)

  巨赞法师复田光烈居士书

  ——预兆与心电辐射

  光烈居士慧眼:

  浙大李浚清先生转来大札,循诵再三,想见至性,兹据鄙见奉答如次。晚近生物学心理学界,名预兆,连心(或作他心通字Telepathy)等现象为灵异心理,而皆以为本于心电之作用,前有神觉,放射等说,近有辐射说。虽其言颇多臆测,而渐近于佛学之领域。吾人于此,除益坚其对于佛学之信仰外,自亦可采取其说之较长者,以释众事。《心电辐射下之灵异心理》作者孙道升(《经世季刊》第一卷第二三合期)解预兆之形成,引《三国演义》七七回所记关公遇害,先主惊梦事。其言曰:“关羽当临刑之时,其思深,其情迫,其心电振动则频率极高而剧烈;于是辐射心电磁波,经运动神经的神经末梢,而播放于远方。先主与他情逾骨肉,则因电容量与电感量相同,自然周期一致,遂受周公所辐射的心电磁波之激发而起心电共振,其伴随电共振而起之灵异反应,便是浑身肉颤,便是眼跳心惊,便是神思昏迷,便是关公梦中现形等等。据此可见预兆为伴随心电共振之特殊觉知所形成,可见预兆系为心电辐射所形成。”是下之梦,亦预兆也。或系令兄于修墓发信时。极意关念,引起是下心电共振所生之幻觉。揆以唯识疏所缘缘之论,亦属可通。《唯识义演》卷十六云:“疏所缘缘者,唯藉他所变本质为缘,自识于中变起本质之相,名所缘。如论云:或有外本质能力缘,发起内影像相分。”此中他所变本质(即外本质)或可假定为令兄所辐射之心电磁波,自识于中变起者,即是下之心电共振,本质之相(内影像相分)当是是下之梦境,故与先德无涉。唯识言变,尽反应形成之故。孙君未能更抉其微,终不能不齐人于木石(汤姆生科学大纲云矿物亦有心灵),此近人之所短也。十九年夏(出家前一年)赞因事赴申,先父不知,先父因经理茧行。至无锡与各丝厂结账,赞亦不知。在申所事犹未有头绪,而心中惶急思归,自不论其故,友人力劝亦无效。甫抵家门,先父在锡病危之急电至。力疾至锡,犹及送终,此与先主惊梦之事同。又敝友成都徐季广居士,笃行君子也。十余岁时,梦至一藏书室,伸手于架上抽得一书,视之为《大乘起信论》。醒而遍询师友,时成都犹无佛学社与佛经流通处,故无知之者。其后十年,偶至佛经流通处,见《大乘起信论》,狂喜购回而始学佛,此贝小惟唯识可以解释之。专此,即颂

  教安!

  释巨赞合十

  (附来书)浚清先生尊鉴:夙夕风雨之夜,梦与先母聚谈。母似嫌窀穸隘窄,留连缱绻不忍遽别。忽被雷声惊醒,慈魂÷缕,随风消逝,不觉拥衾大哭。次日中午,二兄来书,云适与母亲修茸墓地甫毕。阴阳相感,识识相纲,有如是之效验乎。……唯识家言,一识生时,必有四缘,四缘中第三日所缘缘……外境与他识可为疏所缘缘。证之夙夕所见,则人虽死而含藏识种之赖耶,亦能生起而为生人现识生起之疏所缘缘乎。此问题觉幽玄难喻,不敢自是。堪以转陈巨赞法师而祈教督乎。……

  田应矩谨上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0期合刊)

  巨赞法师复潜庐居士书(一)

  潜庐居士道席:

  今日得镇清法师转来大教,悬河泻辨,搴文苑之苦华;运注投机,嗅大养之薝卜,再三雒诵,不尽朵颐,勉酌蹄涔,以酬下问,洋洋玄肆,还乞正之!来教论列神通理事,厘然各有所当,小释迦仗击神僧,见五家录,洞山嘱侍者勿泄其禅定放光,似见丛林盛事,手头无书可检或有误。克实而言,贝U扬眉瞬目,尽是神通,运水搬柴,无非威力,慧思被毒,发誓不得他心通不说法者,实是激之使然。古德云:“绝因之士,不厌果而自亡;扑火之宾,不扬汤而自止”,仰山示僧所云即此意,亦所以救弊。“得悟早行为便不免有蹊跷不外悟理未澈,习气未融”,卓见千古。晚近眩奇者多,而都不能入理,观行加持,几成利欲工具,可慨也,恨不能以居士此言,一一晓示之耳。取与之间,君子小人所由分,孔孟而下以及宋明儒者,于此莫不三致意焉。养吾心以仁,仁则霭然无欲,而后可以优入人法两忘之圣域;养吾身以廉廉则介焉无竞,而后可以独立于天地之间;孔佛教人,要无二致。惟言之尚易,力行则难,“视生如剩,视死如归”,其几庶乎,“冲破罗网,蓦直向前”,此则赞所仰望于居士者,下学上达非下学而后上达,划成两截也,下学即上达,烦恼即菩提,更何法之可舍。尝闻之欧阳竟无先生言,杨仁山居士以孔子为八地菩萨,或非无据,赞常言修行应于举心动念处,举是下是处体察,将自家身心作为研究之对象,方能踏实,乃与居士之议不谋而合,昔之辟佛者都不知佛,知佛者心不辟佛,程朱无论矣,陆则大醇而小疵,王似犹有客气。赞于儒家言涵养不深,未敢定论,希指正,至于著作,宋大慧禅师尝规黄山谷弗作绮语,近儒辜鸿铭先生亦以惜墨如金为座右铭。元黄子久有句云:“风流不在谈风胜,袖手无言味最长”,颇有味。近之佛学者,不失之拢统,即落于琐碎,拢统者浑沦无归,琐碎者零落无序,皆与本分事不相干。贵省桂伯华、黎端甫二公往矣,宜黄周扬烈(少猷一号幻叟)粹然长者,其示子诗云:“柴米油盐酱醋茶,养生须用不须奢,刀兵水旱灾黎地,露宿风餐百万家。”可以想见其为人。抗日救亡,以战灭战,佛陀许波斯匿王于前,功德铠策关婆国王于后,助粮著宗密之贤,存国食慧休之惠,僧传所载,其例甚多,而况救护组训,教国两利,慰劳访问,即属弘化者乎,僧苑凋残,有识者寡,种种计划,殊难实现,前与赵恒惕等组织湖南佛道抗敌后援会,拟藉以举办大规模之救亡团队,而或者梗之,致成为虚话,附上拙作佛家之救亡抗战论,希进教之。

  专复,顺颂

  法乐!

  释巨赞合十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0期合刊)

  巨赞法师复潜庐居士书(二)

  潜庐居士道席:

  前日方得三月七日大教,稽复乞谅。功德铠策关婆国王事见慧皎《高传僧》卷三。“吾心与佛心无异故求诸经而有不得者,求诸吾心终可得之。”云云,诚甚精当。吾侪学佛,不过聊备参考而已,举是下是皆道场,何必三藏十二部分经而后谓之佛说哉。古德言佛来亦打,魔来亦打,或此意,惟不可为浅人言耳。考《大智度论》卷、十四释生忍云:“云何生忍?若于恭敬供养。嗔骂打害,其心能忍,不爱敬养众生,不嗔加恶众生是名生忍”是其忍之对人而言故曰生忍。又卷十五释法忍云:“法有二,心法非心法。心法有二,一者嗔忧疑等,二者淫慢等,菩萨于此二法能忍不动等,是名法忍。”此仅对法言忍,故曰法忍。又卷九云:“佛法甚深,法门无量,能一心信受,是名法忍。……声闻畏恶秽恶,早求入涅槃,菩萨未得成佛,而欲求一切智,怜众生,欲了了分别知诸法实相,是中能忍名法忍。”小词典所云:“心法之嗔恚忧愁之诸烦恼能忍而不厌弃,”或即据此,幸更一览《大智度论》,有多胜解故。“与世接触,自己磨练,随分领众,依教说法,随缘提倡佛教,随缘兴办善举,不懒惰亦不强为,即是自利自度,”云云,实获我心。前者奔走呼号,虽无多大成就,而烦恼即菩提一理,则藉以证明。匆复不尽,敬颂道安。

  释巨赞合十

  (原载《狮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0期合刊)

  檗庵居士致巨赞法师书

  (1943年6月30日)

  巨赞和尚法鉴:

  西山之约未践,方自愧怼,而新茶一裹贻自山中来,厚意无以为谢,故奉左一章聊申鄙怀。茶裹到时逾旬不雨,以为旱象已成,故有《愿挥杨枝》之句,诗成后旋得甘雨,皆我师慈悲感召所致,益见如来愿力之宏,欢喜赞叹宁可言喻,专颂。

  慧安

  檗庵敬状

  六月三十日

  贺麟致巨赞法师书

  (1949年10月23日)

  巨赞法师:

  年前承惠寄《灵隐小志》一册,近又奉到《现代佛学》二期。无任感佩。对法师在新局面下,在民主与进步基础上,宏扬佛法之努力,至为钦仰。手教所提问题三则,皆系就义理方向发问,可谓近思切问,高于一般人只就表面末节着眼者远矣,有暇麟当趋访畅谈也。新研会近注重小组提纲工作,一时尚不能集会讨论尊提三大问题。麟已将所提三则,交新哲学研究会负责人郑昕教授,彼或将转提交苏联来京之哲学家某君,俟渠月内作公开演讲时,或将予以解答也。法师惠然肯参加座谈会赐教,于对佛学有兴趣同人裨益必多,不胜欢迎。顷由朱孟实先生及麟介绍,领得申请表一纸,即请填好寄交本市南河沿金钩胡同十九号中国新哲学研究会收。该会收到后,自当寄送各项提纲不误,耑复,顺颂。道祺

  贺麟敬启

  十月二十三日

  马夷初(叙伦)致巨赞法师书

  (1949年7月12日)

  赞师:

  又数日不见,伦疾小起,尚未克多谈久坐,少延当诣教也。今致幻师一启,呈鉴后乞即转致为感。

  叙伦手启

  一九四九·七·一二

  幻师(1):

  奉到三次手札,敬悉。结夏来戒体何如?赞师已谈二次,并托将鄙意大略,转陈法鉴。伦近苦神经衰弱,未能多及。承师以伦说每个僧人皆当是社会主义者为然,鄙见如僧众不拒是说,即当以无畏精神,不仅靳靳于法施,而实际为人民服务。虽断发披缁茹素皆不必更有张弛,以示有所信仰。然必须努力生产,材能异众者竞当从事政府,不自异于方内,至结婚不必为嗣续之困,弟不宜背自然生殖之理与夫影响社会组成之素原。总之,佛学之前途,正恃师辈之阐扬,而佛教之存废,使随自然之变化。环顾佛徒,非师与赞师者流,不能空嘹斯旨,亦非师与赞师不能肩此革命重任,使伦有生余年,得见二师之成功,此盛业二师不可拒也。

  注:(1)幻师即法舫法师。

  叙伦

  一九四九.七·十二

  陈叔通致巨赞法师书

  (1949年8月1日)

  承示慧辂见《云林寺续志》,至谢。恽南田事有所闻,而不得其详,未知

  师从何书摘录,仍盼再示,原志附缴,即上

  家毁于役四字是否有脱误

  董鲁安致巨赞法师书

  (1949年X月29日)

  赞公大和上慧照:

  二十八日到北海奉候兴居,适值飞锡丁沽,未获面聆教益。

  本拟佇许,藉得亲近善知识,惟省中函到,亟需返回料理,一切容再拜晤,并拟召集座谈会解决。

  谨此布诚。肃颂

  禅悦

  董鲁安

  二十九夕

  董鲁安致巨赞法师书

  (1950年1月8日)

  赞公大师法座:

  伏奉来教,并附寄各件,均已祗诵。

  大师护持*轮,极佩弘愿,唯上毛主席一书未得寓目,如有副本,甚盼一读也。

  《觉讯》内容,正确翔实,揭橥正信,以出迷涂。朴初先生棹广长舌,现微妙义,大菩萨辅教广化,厥功尤伟!万慧即以“地论戒品”而发心者,故洛诵再三,弥感亲切也。座下如通函时,祈为我唱道“善哉”,遥致钦仰,感盼无量!

  南国法运,气象葱茏,北边颓势,已难复振,自有待法门龙象之清理门庭耳。匆此布谢!专祝

  法喜

  上行学人董鲁安合十

  一月八日

  张志强复巨赞法师书

  (1950年9月9日)

  琴朴兄:

  手书遥颁,雒诵欣慰,将来驾临常州,当可一叙阔别也。

  吾兄既成佛界先进,尚祈多多研究毛泽东同志的论著,为完成革命初旨而奋斗!革命的真理在推动社会生产力向前发展,希能循此途径以教育佛教界,改造过去封建剥削和唯心论观点,共同为建设民主富强自由的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而努力。

  此复顺请

  旅安!

  弟张志强即渐涝

  九.九

  注:(1)琴朴,为巨赞法师俗名。

  (2)张志强解放初任江苏省民政厅厅长,为巨赞法师参加地下工作时的同志,,

  齐燕铭复巨赞法师书

  (1950年8月g日)

  巨赞先生:

  示悉。罗膺中先生是我的受业先生,但他的夫人赵纫秋先生则不熟识。尤其最近十余年他们都住在昆明,生活情形更不熟悉。

  罗先生的长子罗式刚同志现在北京青年剧院工作。如市级同志希望了解可找他一问。特致敬礼!

  齐燕铭

  一九五O年八月九日

  法舫法师致巨赞法师书

  (1950年9月9日)

  巨赞法师道席:

  前年别后,匆匆两载矣。在港时,时闻起居,知为教护教热情运动。我恨不能留居国内者,亦极愿返回与法师共谋改革(去岁法师来函召我与印、道三人返京),但我早与锡兰有约,出席今年五月所召集之世界佛教大会,故不愿匆匆去京,又匆匆出京也。

  国内佛教趁此时改革一新,实为最恰当而易着手也。唯因社会经济制度改变,僧寺穷困,故无法以存,何云改与革耶?虽然如是,我意最好约数同志,走入乡间、山中,学唐人之禅禅生活为如何?若在都市者恐旧制度不能维持,最好作生产与文化工作。惟青年多变装还俗服务,于教无补又如何耶?今日中国无四十岁以下之青年愿独身居寺为社会大众、为佛教而服务,盖已失去热情之宗教信心矣。不知法师高见如何?但究应如何着手,吾人应切实思维奋斗,如有好办法,我仍愿返去以努力也。

  在此已被任为锡兰大学“大乘佛学”及中国佛学教授,为期约三年至四年,始能返国也。法师近况如何?

  再者,前在此开佛教大会时,有人提议选毛主席为佛教之保护者,但弟以先未征同意不知可否,故未提出。弟愿以李任潮副主席为佛教之保护者,惟亦未得提出,故此事仍悬搁。如法师能征得毛、李两主席之同意,任佛教之保护者,则新中国之地位与信仰在东南各佛教国必大大增强也。盖此间反*集团曾恶意传布新中国政府破坏佛教也。此事甚重要,盼法师先与任潮公一谈,托他转问毛主席。以函告我(来函时须以佛会公函为盼)。

  再者,新中国之佛教形况如何?及改革情形如何?政府对佛教之态度如何?如法师能写一报告式之文章寄来,我可译英刊布,亦极重要者也。耑此即颂

  道安!

  北平诸友均好!

  丛棠、叔迦诸友好!

  平市佛情盼告一二。

  弟法舫敬启

  一九五零年九月九日

  通讯处:RevFaFang

  MuinersityOfCoylonColomba

  (Ceylon)

  注:(1)印顺

  (2)道安

  陈其瑗致巨赞法师书

  (1950年10月l3日)

  巨赞大师:

  违教多日,至以为念。关于贵友欲在锡兰佛教大会提出毛主席作“保护者”一节,经与当局商量,据称:“信仰宗教自由”载在共同纲领,毛主席经已领导各级政府切实执行,佛教受到合法保护当无例外。毛主席的地位对各宗教皆一视同仁,但如对佛教特别受一头衔,使到其他各教误会以为有所厚薄,则有违统一战线的政策。请将此层意思函告贵友,请其向大会传达并善为说辞是所殷盼。

  关于佛教座谈会,总理近因外交事务极忙尚未能定出一个时间来。容当随时注意从旁提起以副尊嘱。

  前在雍和宫讲话记录如已整理,请给我一份,始行发表切盼。即致

  敬礼!

  陈其瑗

  十·十三

  李维汉致巨赞法师书

  (1950年12月28日)

  任潮副主席并请转巨赞法师:

  法舫先生两信奉还,所提佛教大会想选毛主席为保护者,这是不适宜的,请转告他不要这样作。至盼:有机会时,容面谈。致

  敬礼!

  李维汉

  十二月二十八日

  巨赞法师复虚云老和尚书

  (1952年5月)

  虚老和尚座下:

  捧读慈示,知已安抵武昌,至以为慰。顷与李副主席等谈及,据谓座下如有困难之处,请即见告,以便设法解决。舟车劳顿,以至违和,尚恳商之耆婆,早占勿药。耑复。敬颂

  痊安。

  晚巨赞作礼

  五月十六日

  (原载1990年河北省佛教协会编印《虚云和尚法汇续编》)

  巨赞法师致徐悲鸿书

  悲鸿先生:

  兹向北京图书馆借得咸通木刻照片两张送上,即希查收,用毕请迳交还图书馆王馆长可也。

  此致

  敬礼

  巨赞合十

  十一月二日

  附:徐悲鸿致北京图书馆负责人信

  负责同志:

  此两张照片(在两年前)乃我借自巨赞法师、借到后,我因生病未曾用。兹捡出、特为奉还。请为巨赞法师注销。

  诚祷无量。此致

  敬礼

  徐悲鸿

  五月五日

  致高棉佛教徒书

  亲爱的高棉大德僧伽和佛教信徒们:

  在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期间,寮国的诺哈·冯沙万先生曾经把寮国和高棉的佛教情况大略告诉了我们,此次又会见了贵国出席世界人民和平大会的高密斯先生,我们用无比的兴奋和关心倾听了你们为保卫和平而奋斗的一些消息。

  和平是全世界人民一致的愿望,同时也是不可分割的,再加上共同的信仰,我们彼此之间有著手是一般的痛痒相关,那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中国的和平局面曾经被日本侵略者所破坏过,我们和全国人民——道克服了种种困难,终于获得和平,所以我们对于和平特别感觉珍贵。

  佛陀说:“和平者常乐”,这就是说侵略者必然失败,全世界的持久和平必能实现。

  然而和平的实现,则是以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一切努力做基础的。你们的伟大行动,就是保卫世界和平运动的一部分,是实现佛陀神圣的遗教。希望我仃1彼此之间永远携手向着光明的前途迈进一

  愿佛陀和平之光照耀全世界!

  你的兄弟般的巨赞

  1953年1月6日

  (原载《现代佛学》1953年2月号)

  锡兰达马拉塔纳法师致巨赞法师书

  敬爱的巨赞法师:

  我于十一月六号平安回到了锡兰。对于你们的伟大的国家和高贵的人民,深刻地记忆着,并且认为永远是光明的。我没有话能够表达我对于你和其他北京佛教徒的感谢之忱。你们的殷勤招待和兄弟般的友爱,深深地感动看我和锡兰的其他代表。

  我日夜忙碌着把新中国与和平会议的情形报告我国的人民。我们正计划在全国各地召开各种会议,把新中国惊人的成就与和平会议的一切普遍而详细地解释给大家听。

  这不过是报告到达锡兰的消息而已,不久我将写——封详细的信给你。我从心底里祝贺你为中国人民及全人类的伟大工作而继续努力。

  和平万岁!

  你的兄弟达马拉塔纳

  1952年11月10日于锡兰

  (原载《现代佛学》1953年1月号)

  复锡兰达马拉塔纳法师书

  达马拉塔纳法师:

  我接到了你的来信以后,即向北京佛教界传达,大家对于你的平安回抵锡兰与为和平工作而昼夜忙碌,都感觉非常安慰与兴奋。

  这几个月来,我国全国各地佛教名寺古刹修理完工的更多了。圆瑛法师在上海启建的祝愿世界和平法会圆满,虚云老和尚又接着举办规模更大的禅宗法会,盛况空前。同时全国性的中国佛教协会筹备处已经成立了,不久将召开大会,全国各地区、各民族、各宗派的佛教界著名人士都将云集北京,商讨新中国佛教界今后应该举办的一切事宜。

  我们希望能够经常读到锡兰佛教界用英文或德文、法文撰写的一切著作与报导,和在锡兰可以买到其他国家的佛教刊物如印度的“摩诃菩提”等。请告以刊物名称、通讯地点及订刊价目。

  你大概很辛苦吧,为和平工作所得到的成绩,一定也是很大的。我们关心这一切,希望知道这一切,请抽暇详细告诉我们!

  此致

  敬礼

  你的兄弟般的巨赞

  1953年1月24日

  (原载《现代佛学》1953年2月号)

  叶圣陶、胡绳致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

  朴初居士转来法师对高小历史第一册第十五课修改的意见,经同仁研讨,认为原文宜酌加修改。其“佛教的传人”一节,拟改为:“佛教产生在印度,汉时由西域传进中国。教主释迦牟尼,原是释迦族的一个王子,他反对代表奴隶主的婆罗教禁止下等人修道,出家苦修,创立佛教。他主张众生平等,认为无论那一等人,只要肯行善修道,都可能成佛,常住西方极乐世界。但他不重视对恶势力的反抗,也就容易使人逃避现实斗争。因此,这一消极因素,也常常被统治阶级利用,作为麻醉人民的工具。”

  “佛教道教的盛行”一节之内“过着没有生气的道士和尚生活”一语,亦拟删去。教科书有关叙述宗教的文句,同仁咸知力求慎重。对于法师指示,极表感佩,敬以修改要点奉达,即祈

  慧照!此致

  敬礼!

  叶圣陶

  胡绳同启

  十月十四日

  巨赞法师复叶圣陶、胡绳书

  圣陶、胡绳先生:

  十四日大教敬悉。承示于高小历史第一册第十五课“佛教的传人”一节酌加修改,无任感佩。不过鄙意还有几点须加解释之处:

  一、在原始佛教经典里,没有提到西方极乐世界。况且成佛不必常住西方,如释迦在印度成佛。又常住西方的不必是佛,如弥陀经上的观世音菩萨等,故“常住西方极乐世界”八字可删。

  二、《增一阿含》卷二十云:“波斯匿王白佛言,今此国界,有大寇起,夜半兴兵擒获,今已坏之。功劳有在,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故诣来至,拜跪觐省。设我昨夜不即兴兵者,则不获贼。尔时佛告波斯匿,如是大王,如汝所说。”又《瑜伽菩萨戒》云:“菩萨见劫盗贼,为贪财故,欲多造无间业。无间业成当受大苦。如是菩萨以怜憋心而断彼命。由是因缘,于菩萨戒无所违犯,生多功德。”又云:“菩萨见有增上(意同皇上或领袖),增上宰官,上品暴恶,于诸有情,无有慈愍,专行逼恼,菩萨见已起怜愍心,发生利益安乐意乐,随力所能,若废若黜增上等位。由是因缘,于菩萨戒,无所违犯,生多功德。”又《六度集经》云:“豺狼不可育,无道不可君,臣民齐心,同声逐焉。”此外如《涅椠经》等更重视对恶势力的反抗,可见佛教的本质,并不含有所谓“消极因素”,何况还有打退亚历山大这一历史的事实。所以“但他不重视”以下五十一字还请“酌加修改”。

  三、没有一个会门教门不是藉扶乩迷信引诱落后人民,也没有一个会门教门不是有一套秘密的“内功”传授,这实在都是道教的东西,是佛教所反对的。所以“民间流传的会门教门,都是道教的小流派,有时假冒了佛教的招牌,妖言惑众(或改为欺骗人民)”的修正文字,的确是实在情形,并无代佛教诿过于道教之意。

  以上意见,是否有当,还请指正,为祷!

  此致敬礼!

  巨赞合十

  十月十八日

  叶圣陶、胡绳复巨法师书巨赞法师:

  十月十九日惠示敬悉。本会同仁对小学课本中有关宗教之记述,一以常人之了解为范围,自不免门外之谈。偶有论评,亦以求合于人民民主专政之要旨为依归,而避免无谓之争讼,盖皆以/L童之了解程度与国民教育之需要为前提也。前函所陈修改课本,即本上述意见,斟酌尊旨,去甚去泰而已。迭承赐教,敢不拜嘉,敬贡愚陋,还祈亮察!倘以为尚有必需详加究辨之处,敢乞法驾贲临,俾便面商,如何?专复,

  顺致敬礼!

  叶圣陶

  胡绳敬启

  十月二十日

  编者按:(本刊102期发表巨赞法师纠正教科书关于佛教误解一文,兹接到修正文句商榷函三封,特披露以快读者。叶圣陶、胡绳二位先生为人民政府出版总署负责人也。

  (原载《弘化月刊》1950年第104期)

  张汝舟教授致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慧鉴:

  《现代佛学》第五期收到。总此五期,鄙稍感不满者,惟创刊号有谤“净土”毁“楞严”“起信”之意见,大是妨碍团结。康居士“答客问”一文,第二期即为刊出,私心为之释然矣。《现代佛学》将出特辑,揭发“参禅”、“修净”之偏差,实为至要。然疑谤“参禅”、“修净”,则是大错。最希望各宗学人揭发本宗之偏差,易于具体而真切,又免有互谤之嫌。法师以为何如?然果确见他宗之错误,亦可揭发,“批评”与“自我批评”本并行不背也。《现代佛学》中,颇有改革佛法之建议,什九鄙人皆赞同。不过政府“坚决改造,稳步前进”之方略,须能体会运用之耳,尤其希望《现代佛学》每年能预定中心任务。就鄙见所及:最近一年,应以“生产”与“学习”二者为中心任务。“应经忏”、“打水陆”一切无谓铺张,应立即提出批评,并说明只须一炷香,请清净佛徒诵经超度,功德更为增胜也。至于改革服制,更定课诵仪规之类,至早须在三年以后。何以故?今后一切改进,必须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只应说服,不应强迫。群众教育不够,便无法说服,假使贸然改进,必难成功。讲经道场,目前亦应暂缓。不能结合马列思想,照旧讲去,诸多脱离实际。各丛林果能展开“学习”,学习文件,一半取诸政府文教法令,一半可择取《现代佛学》中之确能解决问题之名著。如此学习,不但政治认识,日益提高;即对于佛法了解,亦逐渐深入矣。暂不讲经,并无大害。两午后,希《现代佛学》提出“注释经典”为中心任务。先择小经或大经中之一二品而注释之,交海内大德参订,也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此一批新注经典,结合时代思想,发挥如来旨意,使各级文化干部乐意参阅,使各地大德一致欢喜接受。如不达此目的,新注必须失败。此等大任,非经相当时间,集体努力,决难成功。所以恢复讲经道场,至早须在五年以后也。目前群众教育不够,纵有大德能用新观点讲经,一般人讥为附会,佛徒斥为出卖佛法,试问有何利益?所以目前第一中心任务,须激起“学习”高潮!若谓我辈学佛,自有如来正法,何须学习,何须改造?不知中国佛法成长于二千年封建社会中,遍体是锈,遍体是霉。今之所谓改造者,只是拭锈去霉,要将佛法提高一步耳。隋唐时代,各宗建立,大半非印度所有,是佛法经过融会“格义”而提高一步矣。隋唐各宗非印度所有者,不能说不是佛法也。宋明儒学,经过融会禅学提高一步矣。宋明理学,不能说不是儒学也。今后佛法,融会马列主义,亦复如是。如果忽略历史发展规律,不求进步,则只有灭亡,别无他道!海内大德,如不认清此点,不肯虚心学习,努力改造,自以为三业清净,自身有何“锈”、“霉”。试问聚数十百人于一处,吃众生的饭,穿众生的衣,天天谈“普度众生”,岂非戏论之至!总之,凡有意见,尽量发表,拒不改进绝非办法!今后佛法,非少数人之可左右;今后佛法,亦非少数人所能发扬也。《现代佛学》中之“问题商讨”及“读者园地”两栏,希今后篇幅加广,亦即希各地大德勇于发言耳。区区之见,希法师代为披露,供全国善知识商讨,至为心祷!拙著《广居士传》稍迟即钞奉,前代居士,均已脱稿,近代居士加桂伯华,欧阳石芝,黎端甫,江味农,徐蔚如,韩德清,吴倩芗,(此七人陈无我居士提)唐大圆,王小徐,梅光羲,罗庸等,资料尚不充是,希法师及各地大德,代为搜求是荷!不具,敬颂净安!

  净业学人张汝舟顶礼

  一九五一.二.一二

  张汝舟教授致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慧鉴:

  手示敬悉。事太忙,不能抽空陆续将《广居士传》钞奉,抱歉得很。此书不只是具体将佛教徒在历史上起过的积极作用,据实披露,并将迂儒们阴谋诬陷,全盘揭穿。此类稿件对目前的《现代佛学》尚是次要。目前一年内《现代佛学》之重点,诚应如真如先生之指示:须放在“深入浅出的新理论文字”上。尤有进者,中国历史是一个空前的翻身,一切上层建筑,都要彻底翻身,这种翻身,是“出幽谷,迁乔木”。宗教自不能除外,前日我写信给真如先生称你俩是中国的“谢尔基”,决非过誉,其事功更有大于谢氏者,以佛法精微,非一切宗教可比故。《现代佛学》出刊,快到一年,指出全国佛教徒应走的方向,已经起一些决定性的作:用。不过离成功很远很远。近的看贵阳,各丛林也约我讲两次话,居士们似有感悟;有的地方倒要组织“全国佛教总会”了!不知成员在那里?《现代佛学》出刊了一年,以全国之大,发现多少能够算是新时代的佛教徒呢?不多,我们就应该惶恐;不是没有,我们又应该抱绝大希望来努力。我在贵阳向佛教徒提出五项努力的标准:(一)通晓马列主义,热爱祖国,能在本岗位工作上起积极作用,(二)遵守佛的基本戒律,(在家五戒十善,出家加不肉食,不配偶);(三)通晓如来“甚深微妙法”,(四)有“普度众生”的志愿:(五)彻底肃清佛法在封建社会里带来的那些迂谬和迷信的东西。大家团结起来,并培养一些年青的佛教徒,都希望能合上前面五个标准。必须这样,佛法才能住持;必须这样,佛法才有住持的必要!现在还在做“护国救灾法会”,至少是错了努力的方向!谨奉《贵大中文系系刊》一份,向法师保证我一定要做一个新时代很称职的人民教师,不然,还能够在“人民大学”的教授宿舍里大谈其佛教吗?近又得雪荔法师信,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他的朋友“严叔夏”精通佛法,福州大学教授,福州市副市长,几道先生第三子。希法师和他们联系!

  此致净安!

  净业学人张汝舟顶礼

  一九五一、八、十三

  张汝舟教授致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

  近一年来,在法师和真如先生领导下,走上菩提大路,只希望不愧做一个“现代佛学社”社员而已。接到“社董”的聘书,倒有点惶恐了!但只有更加努力,追随公等完成这一伟大的历史任务!《现代佛学》出了十多期。每期我都细细地阅读,深深地赞叹:“联系群众”、“掌握政策”这八个字,真做到了。“问题商讨”一栏,尤其表现得好,但十五期,最后一条答的不够好,就是“掌握政策”不稳。“所嘱可以照办”是不对的。我认为可以这样答:“佛教徒应当勇敢自承,在家居士,尚且如此,(看本刊十期施剑翘居士文)何以出家人以“法师”为讳?应当说服群众,更要改正自己观点。倘做不到,定阅本刊,可委托在家人代收,通知本社可也。”

  这些处,是大关节,不应忽略。

  又三十二面“王保民同志的意见”主张少登读者函件,与我恰恰相反。因为这一类通信,比“报导”更有血肉,更为深入。社长与徐黄二居士通信,很可以鼓舞一些教育工作者,参加我们奋斗,能说是“标榜”吗?我的通信赞扬到“明真”、“雪荔”、“振寰”……几位法师,都是没见过面的,我相信这些人,对社会,对佛法是能起作用的。明真法师和法师常通信吗?南岳、沩山、长沙都要此老积极起来就好了。一省至少要有三五个这样的高明干部,我们要加紧吸收,加紧培养,正当的鼓励,不是“标榜”。《现代佛学》除极少篇考据文不大精炼外,通体是好的。一要培养高明干部,唤醒深入佛法的大德;二要引起社会…卜高级文化工作者注意,太通俗、太简单是不对的。将来发展,可以照《学习》杂志出个初级版,是可以的。(这对明真法师的意见发的)附寄《贵大中文系系刊》第二期,可以看出我在本岗位上的确起了一点作用。内人萝》干子已经晒好了。我准备放寒假后,争取下乡参加土改工作。有成绩表现站在革命的最前列,同时对于“戒律”决不马虎:这就是我们“掌握政策”的具体原则。法师以为何如?此颂净安!

  净业学人张汝舟顶礼

  一九五一、十二、十九

  张汝舟教授致巨赞法师书

  巨赞法师:

  十二月二十三日会议录收到。某同志对拙文(编者按:即《现代佛学》第五期所载《社会主义国家要不要宗教》一文)提的意见,非常正确。一年前的我,对于革命的感情,是多么不够n阿!烦法师向某同志代致谢忱!我院师生响应政府号召,参加贵州第三届土改工作,十三日即离校,为期半年。希常常赐教,(校中有人转信)免得多犯错误!此颂净安!

  佛弟子张汝舟顶礼

  一九五二、一、六

  (上三篇,均原载《现代佛学》1951年第2卷第1期)

  巨赞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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