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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老和尚畅谈佛教教理

  作者:刘东亮整理

  事情发生在1942年,旧历民国三十一年(岁次壬午)。当时虚云老和尚一○三岁,正值国难当头的时候。日本侵略中国到了最严重的阶段,国民党的民国政府迁到陪都重庆。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主席林子超以及其各部会官员,除了一面忙于战事,为了安定人心,还派出了屈映光、张子廉两位居士到云门山,代表国民党政府欢迎虚老赴重庆主建息灾法会。是年冬十一月六日,虚老启程,抵重庆后与林主席和法务长戴季陶商定,在慈云、华严两寺分建法会。民国三十二年(岁次癸未,即1943年)一月,在息灾法会上修忏仪,至廿六日圆满。林子超、蒋介石、戴季陶及何应钦等都分别设斋招待,席间非常详细的讨论了唯物唯心的哲理,以及基督与神的问题。这次讨论的内容,老和尚事后曾整理成文字,以书面的形式发表,后被收录在《虚云和尚年谱》中,题为《答蒋公问法书》。现在重读这篇文字,可以发现他解答了许多常人较难理解的问题。老人家畅谈佛教的理论,完全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没有任何政治倾向,以客观的态度对佛教的世界观作了阐扬。时至今日仍能很好地起到劝化众生、改进世道人心的作用。但因文字简约,又颇多古义,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人看起来不大方便。本文现参考1958年江右囤圃苏芬居士对该文的一篇讲解稿,以白话的形式,再现虚云老和尚当年的那次畅谈。希望读者能够从中体会到半个世纪以前,一位百岁老人的一片苦心。

  当时虚云老和尚是这样说的:

  佛教是今日周旋国际间、趋进世界大同的唯一大教,这是大家都承认的。目前世界有两种力量,一种是唯神论,一种是唯物论。这两种力量都否认“六道轮回,因果报应”的道理,所以影响所及,不可说,不可说。主张唯神论的当然是基督教,他们虽然说“为善者”,神能给他快乐的报酬;“为恶者”,神就给他痛苦的惩罚。但他们认为神的存在,是自然的,说不出所以的道理。因此,不能令人深信不疑,而且贻唯物论者以极大口实。这就是基督教所以不能维系世界和平的原因。实则神就是物,物就是心,心也是神。然而神也可以说不是神,物也不是物,心也不是心。佛教说明“三界本无一法建立,皆是真心起妄,生万种法 。”这就是说宇宙间本来就无所谓事事物物,都是由真心引起妄念,生出千千万万的事物。所谓“真心”,也不过是因有“妄物”对待而建立的假名。究竟说起来,真心也不是真的。譬如大海,有水又有波浪,平静的叫做水,汹涌的叫做波。波浪平静时还是水,水汹涌时又成波浪。又因有汹涌的波浪,才叫不汹涌平静的是水。假使根本没有汹涌的迹相,固然不能建立波浪的假名,就是平静的假名也无法生起。水波都不过是我们人随意所造立的假名而已,也许鱼或称水为空气。所以水是物,也可说是心。有即是无,色即是空,妄即是真,烦恼菩提,众生即诸佛。一念迷惑的时候,心成了物,无成了有,空成了色,真成了妄,菩提成了烦恼,诸佛成了众生;好像水汹涌的时候成了波浪。所以波浪等于万事万物。假若一念觉悟的时候,物和心一样,有和无一样,色和空一样,妄和真一样,烦恼和菩提一样,众生和诸佛一样;这好像波浪不汹涌时还是和平静的水一样。因为一念的迷惑,在物的方面,建立了有、色、妄、烦恼、众生等等对待的名词,在心的方面,建立了无、空、真、菩提、诸佛等等对待的名词,这些名词统统是假名。假如根本没有迷惑,物的假名固不能成立,而心的假名又何曾产生?所以唯心唯物、有神无神,都是识心分别计度。

  有许多人听到上面这种解释,以为佛学也是唯心论,殊不知佛学虽说唯心,但和哲学上所说的唯心论是大相悬殊的。哲学上的唯心论,只承认心,不承认物,所谓“于心执有,于物执无”。释尊说:“以攀缘心为自性,执生死妄想,认为真实者”。这就是哲学上的唯心论。至于唯物论者,恰恰和唯心论者相反,所谓“于物执有,于心执无”。释尊说:“颠倒行事,误物为己,轮回是中,自取流转者”。这就是哲学上的唯物论。此外唯神论者,划分物质实体和神灵实体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释尊说:“惑一心于色身之内,认一沤体目为全潮者”。这就是唯神论者的看法。

  唯心、唯物、唯神三种学说,各执偏见,或因近视,认为牛的影像就是牛;或以管窥牛,见了牛角,就以为牛角是牛。本来是不错的,他们的弊病就在没有见到牛的全体。佛学溯本穷源,把真实的白牛清清楚楚指出来,如果因指看牛,没有不见真牛全体的。所以要救唯心、唯物和唯神的偏闭,除了佛教就无法采究其全体。

  佛教所说“明心性”、“清净本然”、“离诸名相”、“无有方所”、“体自觉”、“体自明”……都是本有自尔之性德,绝诸能、所对待,本无所谓十方三世,更无所谓大地、人、畜、木、石、地狱、天堂等等,只因妄念一起,就实现了宇宙间万事万物(诸有为法)。心性又叫做常住真心、真如觉性、法身、实相等等,这些名相都是真理的别名。佛学所谓“能”,即现在说的“主观”、“主动”;所谓“所”,即现在说的“客观”、“被动”。所谓“十方”,即现在所说的空间,东、南、西、北、东南、南北、西南、西北、上、下。所谓“三世”,即现在说的时间,过去、现在、未来。

  《楞严经》中富楼那问:“觉性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释尊答:“性觉必明,妄为明觉。觉非所明,因明立所。所既妄立,生汝妄能。无同异中,炽然成异。异彼所异,因异立同,同异发明,因此复立无同无异。如是扰乱,相待生劳。劳久发尘,自相浑浊,由是引起尘劳烦恼,起为世界,静成虚空。虚空为同,世界为异。彼无同异,真有为法。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因空生摇,坚明立碍。彼金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坚觉宝成,摇明风出,风金相摩,故有火光,为变化性。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火腾水降,交发立坚,湿为巨海,干为洲。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中,江河常注。水势劣火,结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焰,融则成水;土势劣水,抽为草木。是故林薮,遇烧成土,因绞成水。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是因缘,世界相续。复次富楼那,明妄非他,觉明为咎。所妄既立,明理不。以是因缘,听不出声,见不超色。色香味触,六妄成就。由是分开见觉闻知,同业相缠,合离成化。见明色发,明见想成。异见成憎,同想成爱。流爱为种,纳想为胎。交媾发生,吸引同业,故有因缘生羯罗蓝、遏蒲昙(胞胎中受生之质)等。胎、卵、湿、化,随其所应。卵为想生,胎因情有。湿以合感,化以离应。情想合离,更相变易。所有受业,逐其飞沉。以是因缘,众生相续。富楼那,想爱同结,爱不能离,则诸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是等则以欲贪为本。贪爱同滋,贪不能止,则诸世间胎、卵、湿、化,随力强弱,递相吞食,是等则以杀贪为本。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啖。恶业俱生,穷未来际,是等则以盗贪为本。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惟杀盗淫,三为根本,以是因缘,业果相续。富楼那,如是三种,颠倒相续,皆是觉明,明了知性,因了发相,从妄见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次第迁流,因此虚妄,终而复始。”

  这是富楼那因闻释尊说法,明白世间法是有为,如来藏是无为。既然都是无为,就应当无相,为什么忽然生起山河大地无情的世界以及有情的众生呢?

  释尊依据富楼那这一问,详细解答空如来藏是不变之体,不空如来藏是随缘之用。首先说明世界相续,是由于地水火风四大,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致生起依报世界,成住坏空,终而复始,相续不断。如果不破迷成悟,返妄归真,那就永无清净的日子。耶稣教徒说世界末日将降临,科学家说世界能毁灭,这都是不懂得世界相续的道理。

  次说明众生相续,都是依业因感召而来,成为四生,并不是另有什么主宰。情想合离,各有善恶的分别,善业就飞升,恶业就沉坠。因缘有远近,远则无明为因,业识为缘;近则情想合离为因,父母己业为缘。四生转换,三界升沉,生死长缚,轮转不休。这就是众生相续。耶稣教徒说众生是神造的,真是无稽之谈。

  再次说明业果相续,负命还债,闹个不休,常在生死。爱心怜色,牵连不断,常在缠缚。杀盗淫是三种贪习根本种子,以这个种子为因,现行为缘,因缘互相资长,所以有业果相续 。这业果相续是和众生相续不同的。众生相续是约受生的一念而说;业果相续是统约历劫积习而说。积习既深,轮转莫停,一念之差,而变易无定。假如能够顿绝一念,消除积习,那么,变易就可定,轮转也可定。总而言之,众生不离业果,业果不离众生。三种相续,都是颠倒之相,从真起妄而有,所以说都是明觉。换言之,就是在真觉上生起妄明,所谓无明不觉生三细,由细成粗,就是境界为缘长六粗。这就是山河大地诸有为相的生起。世界有成住坏空,众生有更相变易,业果有彼此酬偿,都是由此虚妄,妄有相续,终而复始,循环往复,无有止息。上面是释尊解答富楼那的疑问。

  真如觉性既立了真妄,于是有不变和随缘的分别。平等不变,离差别相,无圣无凡,非善非恶,真实如常,是不变真如,也是空如来藏。随缘生灭,起差别相,有圣有凡,有善有恶,是随缘真如,也是不空如来藏 。就不变真如来说,万法即真如,非心非物也非神。就随缘真如来说,真如即万法,即心即物也即神。唯心论者,错认识神,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真心,因此倡唯心论。唯物论者,囿于边见,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物,于是倡唯物论,又根据唯物而倡无神论。唯神论者,也是囿于边见,妄生分别,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神而倡唯神论。这些人都是不明白心即物、物即神,心物与神同一理体,有物则有心有神、无心则无神无物的道理。不过所谓有不是有无之有,而是非有而有的妙有,所谓无不是断绝之无,而是超有无的妙无。唯心论、唯物论、唯神论者,均未明斯义,互相攻击,实则都没有不是,也都不是,只要研究佛学,就可明白这个道理。

  佛学对于宇宙本体的研究,除了前面所讲述的以外,其他对于世界的构造和成坏,人身器官的组织,及其他种种问题,在《楞严经》及诸经论,多有详细论列和说明,而且大部份与后来哲学科学发现的地方都相合。对于人生的价值,如大菩萨的行为志愿,就不是世间上圣贤所能及,经典上在在处处可以见得到。由此可知佛教的神妙和伟大处。然而佛教绝非标奇立异以炫人,也不是故弄玄虚以惑众,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从戒定慧三无漏学亲履实践得来。怎样叫做戒定慧呢?简单的说:防非止恶就是戒;六根涉境、心不随缘就是定;心境俱空、照览无惑就是慧。能够防止身、口、意三业的邪非,心水自然澄明,由戒生定,心水澄明了,就可自照万象,那就是由定生慧。儒家也有“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的说法。哲学家也莫不沉思竭虑以从事其所学。不过儒家以及哲学家、科学家,是用攀缘心思虑宇宙万物,不明白这宇宙万物,也是攀缘心所造成,能虑、所虑都是攀缘心。假如想探求真理,等于坐在椅子上,自己想把椅子举起来,势不可能。因此,现今哲学家对于认识论聚讼纷纭,莫衷一是,终无结论。佛学是离言绝虑,以智慧觉照宇宙万事万物,好像下座举椅,运用自如。这就是佛学可以包括哲学、科学、宗教三者,冶为一炉。日本以佛教为国教,自明治维新以后,得力于禅学处不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假若不是军阀迷信武力,以杀戮为功,以侵略为能,那不但是东亚的盟主,而且可以领导世界。

  又有人疑惑佛教为消极为迷信,不足以为国教,这更是不明白佛教道理的人所说的话。实则佛法不坏世间相,怎么可说是消极的呢?佛法步步引人背迷合觉,怎么可说是迷信的呢?佛是印度话“Buddha”,译成中国的意义为“觉者”,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意思。菩萨也是印度话,“Bodhisativa”译成中国的意义为“觉有情”,有出家在家二种,都是发大心为众生求无上道,一面自修,一面化人。这种积极与正信,恐怕没有能出其上的。佛教依据“折”、“摄”两种意义,立了很多方便的法门。怎样叫做“折”?“折”就是折服恶人。从前石勒问戒杀于佛图澄,澄答:“子为人王,以不妄杀为戒杀义。”这就是说在家大权的菩萨,为折服恶人、利益大众起见,虽然拿了刀杖,乃至斩恶人的头,都不算犯戒,而且反生功德,因为恶意杀人,大家都是知道不可以的,但善意除害,却是在家大权菩萨的金刚手眼。怎样叫做“摄”?“摄”就是摄受善人。佛菩萨为利益众生起见,故不避艰危,有四种摄受法。哪四种呢?一是“布施摄”,看众生的喜乐而定布施的方法,有的众生喜欢财物,就施财;有的众生喜欢闻法,就给他讲法,这样使令众生生亲爱心而受道。二是“爱语摄”,随众生的根性而用善言语加以慰问晓喻,使众生生亲爱心而受道。三是“利行摄”,以身作则,身口意都做善事利益众生,使众生生亲爱心而受道。四是“同事摄”,用法眼看众生的根性,看众生所欢喜的分别示现,使众生共同操作而沾利益,由是生亲爱心而受道。这种四摄法门,是如何的积极?

  怎样叫做方便呢?方便是量众生的根器施用各种权巧的方法使众生得度。前面讲的四摄法,也是方便的法门。《法华经·化城喻品》说:“譬喻险恶道,回绝多毒兽。又复无水草,人所怖畏处。无数千万众,欲过此险道。其路甚旷远,经五百由旬。时有一导师,强识有智慧,明了心决定,在险济众难。众人皆疲倦,而白导师言:我等皆顿乏,于此欲退还。导师作是念,此辈甚可悯,如何欲退还,而失大珍宝?寻时思方便,当设神通力,化作大城廓。汝等入此城,各可随所乐。诸人既入城,心皆大欢喜。此是化城耳,我见汝疲极,中路欲退还,权化作此城。汝今勤精进,当共至宝所。”读了这一段《法华经》,就知道当年释尊分时设教、权施方便的深意。最上根者,和他言禅;上根者,和他说教;重分析者,给他讲唯识;普通一般人,教他修净土。又权设大乘、小乘,不论出家在家,务求普化群机,使一切众生能沾到法益。现代有些人看见佛教徒对佛菩萨像行跪拜的大礼,又看见修净土的人念阿弥陀佛,他们就站在他们的无神论立场,大肆攻击,说这是迷信。他们不知道跪拜和行三鞠躬对长上致敬又有什么分别?一心念佛对于修心有莫大的功效。而且持名念佛,不过是方便初机的简捷法门,更有观像念佛、观想念佛和实相念佛等法门。净土自有无穷妙用,因为大家都不懂,岂是迷信吗?

  又有人说:“基督教也是脱胎于净土宗阿弥陀经》,试看耶稣身上所搭的衣,就和佛的衣相同;《阿弥陀经》说西方有极乐世界,耶稣也说天国极乐;净土往生分九品,耶稣教《李林天神谱》也说天神分九品;《弥陀经》说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耶稣也说你不在人间立功,上帝不许你到天国;净土宗二六时念佛名号,求佛接引,耶稣也用早晚祈祷上帝哀;佛门有灌顶之法,耶稣也有洗礼之仪。凡此种种,耶稣的教义,和净土宗的旨趣,大致相同。耶稣诞生于释迦后千有余年,当时曾受佛化,得授持《阿弥陀经》,根据这部经另行创设新教,似无疑义。耶稣曾在当时晦迹三年,当是赴印度参学,历史上虽然没有记载,然蛛丝马迹,可以窥见一斑,决不是向壁虚构。”不过表面上看来,耶教虽类似净土宗初机的持名念佛,实际远不如净土宗。耶教著重于他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迹近勉强;持名念佛,则注重他力和自力相应。例如《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说:“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于此界,摄念佛人,归于净土。见佛闻法,悟无生忍。”永生的生是生灭法,因灭而显生,是对待的;有了生,自然也有灭,怎么能永生?无生的生,则本自无生,故无有灭,所以称为无量寿(阿弥陀译名)。这也都是耶教和净土宗不同的地方。

  凡是愿行菩萨行求无上道的人,不必一定要出家,在家也是可以的。不过出了家,离开亲属的恩爱,舍弃家庭的温暖,用意是脱离情欲的羁绊,舍“私情”而发展佛力之“同情”,舍“私爱”而成就伟大之“博爱”,以渡一切众生为忠,以事一切众生为孝,这就是大同的精义。孙中山先生曾经说过:“佛教乃救世之仁,佛学是哲学之母,宗教是造成民族和维持民族一种最雄大的自然力,人民不可无宗教之思想。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偏。”今日的社会,是信教自由的社会,不能强人以迷信,只可令人心悦诚服而生正信,佛教就有这种功效。

  以上便是1942年,虚云老和尚一○三岁时,同林、蒋等人所谈的内容。现在我们能够看到这样的文字材料,还要感谢当年的朱竞宙居士、律航法师、苏芬居士等一大批人,没有他们的努力,我们这些晚辈哪能有这么好的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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