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法师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六)

  【第六日 以真俗二谛破除执见并述近时灵感】

  世人执空执有,妄生己见,故迷而不觉。世尊设教,欲令众生破此二见,故特设一念佛法门,俾其从有而悟空,得空而仍不废有。则空有二法,互相资助,得益乃大。况兼仗弥陀愿力,故其力用超过一切法门,而为一切法门之所归宿也。

  世有一种下劣知见之人,教以念佛求生西方,则曰,我等业力凡夫,何敢望生西方,但求不失人身即足矣。此种知见,由不知众生心性,与诸佛之心性,一如无二。但因诸佛修德至极,性德圆彰,众生则但具性德,不能修德,即有所修,亦多悖性而修,反增迷悖耳。

  又有一种狂妄知见人,教以念佛,则曰,我就是佛,何需再念佛?汝等不知自己是佛,不妨常念,我既自知是佛,何必头上安头?此种知见,由于但知即心本具佛性之佛,而未知断尽烦惑,圆满福慧之佛。此种人若知性修理事,不可偏执,力修净行,则可远胜彼下劣知见者。否则自误误人,将永堕阿鼻地狱,了无出期矣。

  故执空执有之谬知,及下劣狂妄之谬见,皆惟念佛最为易治。以‘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若不作佛,则不是佛矣。此二句经文,为破下劣狂妄二见之无上妙法也。究论佛法大义,不出真俗二谛。真谛,一法不立,即圣智所见之实体。俗谛,万行圆彰即法门所修之行相也。(俗,即建设之义,不可做世俗、鄙俗讲。)

  学佛之人,必须真俗圆融,一道齐行。盖因一法不立,始能修万行圆彰之道。万行圆彰,始能显一法不立之体。今为易解,特说一喻。真如法性之本体,譬如大圆宝镜,空空洞洞,了无一物。而胡人来则胡人现,汉人来则汉人现,胡汉俱来则俱现。正当空空洞洞,了无一物时,不妨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正当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时,仍然空空洞洞,了无一物。

  禅宗多主真谛,即在万行圆彰处,指其一法不立。净宗多主俗谛,即在一法不立处,指其万行圆彰。明理智士自无偏执。否则宁可着有,不可着空。以着有,虽不能圆悟佛性,尚有修持之功。着空,则拨无因果成断灭见,坏乱佛法,贻误众生,其祸之大,不可言喻矣。

  吾人念佛,当从有念而起,念至念寂情亡时,则既无能念之我,亦无所念之佛,而复字字句句,历历分明,不错不乱,即所谓念而无念,无念而念也。念而无念,无念而念者,正念佛时,了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虽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而复历历明明相续而念。但此功夫,非初心者所能即得。若未到无念而念之功夫,即不以有念为事,则如毁屋求空,此空,决非安身立命之所也。

  古之禅德,多有礼拜持诵,不惜身命,如救头然者。故永明延寿禅师,日课一百零八种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况后世学者,可不重事修,而欲成办道业乎?以彻悟一法不立之理体,力行万行圆修之事功,方是空有圆融之中道。空解脱人,以一法不修为不立,是诸佛所谓可怜愍者。莲池大师云:着事而念能相续,不虚入品之功;执理而心实未通,难免落空之祸。因事有挟理之功,理无独立之能故也。

  故吾人学佛,必须即事而成理,即理而成事。理事圆融,空有不二,始可圆成三昧,了脱生死。若自谓我即是佛,执理废事,差之远矣。故当用力修持,一心念佛,从事而显理,显理而仍注重于事,方有所得。如等觉菩萨,尚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今以凡夫而不自量,妄视念佛为小乘,不足修持,则将来定入阿鼻地狱矣。

  又念佛人,要各尽己分,不违世间伦理,所谓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若不孝父母,不教子女,乃佛法中之罪人,如此而欲得佛感应加被,断无是理。故学佛者,必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己立立人,自利利他。各尽己分,以身率物,广修六度万行,以为同仁轨范,须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亦在六度万行之中。

  世之不信佛者,如戴着色眼镜,以观察万物,红绿色彩,由镜而异,不得各物之本色。故我等学人,切弗妄执己见。如妄执己见,坐井观天,一俟阎罗索命,方悟前非,悔之已晚。斯世浇漓,社会紊乱,天灾人祸,环叠相生,欲谋挽救,须人尽敦伦尽分,孝亲慈幼,大公无私,爱人若己方可。果能人心平和,世界自安,国难自息矣。

  现在最大之祸患,即在于人存私心,私心之极,则但知有己,不复顾人,私伪诈欺,阴毒险狠,专恣残酷,敲剔压逼,无所不尽其极,则亲子可杀其父母,斯世可成罗刹世界。其究亦必致天怒人怨,身烬家墟而后已。世人多羡唐虞之治,熙熙融融,天下太平,而叹今之世风颓丧,人心险恶。然一究其何以至此,实不外公与私而。公极,则世界可大同;私极,即可至杀父公妻。若皆能破除私心,无相残害,则唐虞三代之世,亦何难复见于今日哉。

  昔普陀有一老僧走路,偶脚撞凳致痛,遂怒踢凳倒,且连踢几脚。此种知见,即由任情我慢,绝不反省之所致。此见若炽,则充其所极,不难杀人放火,亦不以为过,反以为能矣。现在杀机更盛,杀人之具,亦日益巧妙,大劫当前,谁能幸免?惟有大众一心修善,虔诚念佛,哀祈佛力之加被方可。

  当沪战时,闸北房舍,多成灰烬,独一归依弟子夏馨培之寓所,未被波及。即当战事剧烈时,彼全家同念观世音圣号所感,且最奇者,战事起后第七日,其一家人始由十九路军救出,及战停归家,室中诸物,一无所失。苟非菩萨之护佑,何能若是乎。盖伊供职新闻报馆已数十年,夫妇均茹素念佛甚虔。是知观音菩萨大慈大悲,遇有灾难,一称圣号,定蒙救护也。

  或曰·世人千万,灾难频生,观音菩萨仅一人,何能一时各随其人而救之耶?即能救护,亦不胜其劳矣。殊不知此并非观音处处去救,乃众生心中之观音救之耳。观音本无心,以众生之心为心,故能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如皓月当空,所有水中,皆现月影,千江有水千江月。试问此月为多,为一耶。不可言一,万水之月各现;亦不可言多,虚空之月常一也。诸佛菩萨之救度有情,亦复如是。其不得感应者,则由众生之不虔诚,或业重障深,非菩萨之不救护也。如一池污浊之水,欲月现其中,岂可得乎。明乎此,我等大众念佛,犹有不正心诚意,恳敬而为之者,吾不信也。

  山西闻喜县一弟子叶滋初,偶骑骡行于大岭间,一边高峰,一边深涧,雪冻成冰,骡滑而蹶,遂跌下涧中,适半崖有一株大树,恰落在树之枝间,竟得以无恙,否则粉身碎骨矣。此树何由而有,亦可云即观音之所示现也。

  又民国十七年,宁波蔡仁初,在沪开五金玻璃店,人极淳厚,与聂云台善。云台令其常念观音,意防绑票,仁初信之。一日将出,己之汽车在门外,绑匪先以手枪赶去驾车者,踞坐其上。仁初一出即上车,车即开行,始知被绑。遂默念观音,冀车坏得免。已而果轮胎爆裂,车行蠕蠕。再前行,油缸又炸破,车遭火焚。匪下车恨甚,向蔡击三枪,而蔡以三跳获免,遂乘人力车归。其年六月,与其夫人,同至普陀归依三宝

  又张少濂,为某洋行经理,素不信佛。一日,坐汽车行于冷静处,二匪以手枪逐去驾车者,谓张云,速急开往某处。二匪各持手枪迫之。张默念观音,行至热闹处,适有二人打架,巡捕吹哨,二匪即跳下车逃去。盖以张念观音之故,致匪误为巡捕将捉己也。其舅周渭石已先归依,一日,请余至其家,少濂亦遂归依。

  又镇海李觐丹之子,为洋行买办。得吐血病二年,不时吐,即不吐时,痰中亦常带血。一日,为匪绑去。觐丹畏惧异常,全家皆为之念观音求救,并请法藏寺僧助念。后匪索银五十万元,李家只允五万,匪魁谓非五十万不可,但每说五十万时,头即作痛,后竟以五万元赎回。且自匪绑去后,非但不吐血,连吐痰亦不再带血。二年余之痼疾,竟由被绑而遂痊愈矣。以上所述感应事迹,诸位宜深信而亦力行,方不负今日之听讲也。

  现在学佛之人颇多,但能深知佛法者犹少,外道之语,人多信之。江浙俗传,谓念佛之人,血房不可入,以产妇血腥一冲,以前所念之功德,即都消灭矣。故皆视作禁地,虽亲女亲媳之房,亦不敢进。甚有预先避居他处,过月余方敢回家者。此风普及滇黔,殊可怪异。不知此乃外道邪说,蛊惑人心,何可妄信。

  忆在民国十二年,袁海观之次媳,年五十余,颇有学问,有二子二女。其长媳将生子,一居士谓之曰,汝媳生子,汝家中一个月内供不得佛,亦念不得佛,彼闻而疑之。适余至沪,来问以此事。余曰,弗信妄说,归告汝媳,多念观音,临产仍需出声念。汝与照应人,则各大声念,一定不至难产,并无苦痛血崩等事,产后亦可无各种危险。彼闻之甚喜,不数日而孙生。其孩身甚大,湖南人生子必称,重达九斤半,且是初胎,了无痛苦。可知观音菩萨之大慈大悲力,不可思议。

  平常念佛念菩萨,凡睡卧,或洗脚,洗浴时,均需默念,惟临产则不可默念。因临产用力,默念必致迸气成病,此事极宜注意。须知佛力不可思议,法力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亦不可思议,惟在人之能虔诚与否耳。

  明高僧寿昌慧经禅师,生时颇难。其祖立于产室外,为念金刚经,以期易生。方开口念出金刚二字,即生,其祖乃取名为慧经,长而归依,及出家,皆不另取名。其人为万历间,出格高僧。由此观之,可知佛法之有益于世也大矣。念观音菩萨于生产时,有如是利益,岂可为邪说所惑,而不信奉耶。

  世人食肉已成习惯,当知无论何肉,均有毒。是因生物被杀时,恨心怨气所致。人食之,虽不至即时丧命,但积之既久,则必发而为疮为病。年轻女人,于生大气后,喂孩子奶,其孩每死,亦因生气而奶成毒汁之故。人之生气,非因致命之痛,毒尚如此。何况猪羊鸡鸭鱼虾等要命之痛,其肉之毒,更可推知。余于十余年前,见一书云,有一西洋女人,气性甚大,某日生气后,喂其子奶,其子遂死,不知其故。后又生一子,复因生气后喂奶而死。因将奶汁令医验之,则有毒,方知二子皆为奶毒死。近有一老太婆来归依,余劝其吃素,告以肉皆有毒,并引生气西妇毒死二子为证。彼云,伊有两孩,亦是因此死的。因彼夫性气横蛮,一不顺意,即将她痛打。孩子见之则哭,彼即喂奶,孩子遂死。当时并不知是被奶毒死。其媳亦因喂奶,死一子。可知世间被毒奶药死之孩子,不知多少。因西妇首先发觉,至此老太婆证之,才大明其故。故喂孩子之女人,切弗生气。倘或生大气,当时切弗即喂孩子。须待心平气和,了无恨意后,再隔几点钟,乃可无碍。若当时,或不久即喂,每易致命,虽不即死,亦每成病,而不自知其故。

  同此一理,牛羊等一切生物在被杀时,虽不能言,其怨毒蕴结于血肉中者,不知几许,人食之,无异服毒。非特增杀业,招罪报于将来,现生亦多酿病短寿,诚甚可怜而可惜也。此事知者甚少,故表而出之,望大家皆能留意。由此以推,可知人当怒时,不独其奶有毒,即眼泪、口唾亦都有毒。若流入小儿口眼中,亦为害不浅。有一医生来归依,余问彼,医书中有此说否,彼云,未见。世间事之出常情外者颇多,不可尽以其不合学理而非弃之。例如治疟疾方,用二寸宽一条白纸,写乌梅两个,红枣两个,胡豆几颗(按病人年龄写,十岁就十颗),折而叠之,在疟未发前一点钟,男左女右,缚于臂膊上,即可不再发。此法甚效,即二三年不愈者,亦可即愈。非药非符非咒,而奇效如此,能愈痼疾,岂可以常理推之乎。

  因知世间万事,每难思议,即如眼见,耳闻,乃极平常事,尽人皆知者。但若问其眼何以能见,耳何以能闻,科学家将答谓,由神经作用。若再进问,神经何以有此作用,又何以有神经,则能答者恐少矣。佛法中亦有不可思议而可思议者,有可思议而不可思议者。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岂可概以常情测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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