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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高僧印顺法师

  1964年(五十九岁)

  初夏,导师移住嘉义妙云兰若,恢复内修的生活,专心于自修与写作。期间之写作,主要是为了继续《印度之佛教》的方针,准备分别写成几部,广征博引,作更严密、更精确的叙述。民国四十一年从日本请回的日译《南传大藏经》,到这时导师才有阅读的机会。掩关期间,撰写了〈论提婆达多之破僧〉,〈王舍城五百结集之研究〉,〈阿难过在何处〉,〈佛陀最后之教诫〉,〈论毘舍离七百结集〉等。导师自忆掩关自修与写作时说道:“我沉浸于佛菩萨的正法光明中,写一些,正如学生向老师背诵或复讲一样。在这样的生活中,我没有孤独,充满了法喜。”

  1965年春天张澄基博士带著中国文化学 院创办人张晓峰先生的聘书,邀请正在掩关的导师出任哲学系教授。导师思惟良久,心想能够让高等学府中的青年学子接触佛法,受佛法的润泽,应是前所未有的机 缘。虽然导师闭关专修的研究与写作正在进行,但自觉弘扬佛法本当随缘尽分,终于在良久思惟后答应受聘,在掩关期满的五月十五日,结束一年的掩关生活,前往台北担任教职,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进入大学任教的出家法师。

  1968年(六十三岁)

  六月,《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四十五万字)出版。冬,演培法师在星洲成立般若讲堂,导师应邀主持落成开光典礼。 民国五十八年正月,星洲佛教总会邀请导师于维多利亚大会堂作两天的讲演,讲题为“佛法是救世之仁”。星洲弘法圆满后,本道法师邀请导师至马来西亚弘法,在 竺摩法师的三慧讲堂宣讲《心经》。

  1969年(六十四岁)

  中央日报有《坛经》是否六祖所说的讨论,引起论诤的热潮。导师当时并未参加讨论,但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值得研究。导师认为“问题的解决,不能将问题孤立起来,要将有关神会的作品与《坛经》敦煌本,从历史发展中去认识、考证。”因此参阅早期禅史,于民国五十九年写成了二十八万字的《中国 禅宗史──从印度禅到中华禅》,并附带写出《精校敦煌本坛经》。民国六十年三月,五十六万字的《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出版。六月,《中国禅宗史》出版后, 因圣严法师的推介,受到日本佛教学者牛场真玄的高度重视,并发心将之译成日文。译文完成后,牛场先生主动推介此书至大正大学申请博士学位,并于民国六十二 年(六十八岁)荣获日本大正大学授予博士学位。

  1977年(七十一岁)

  因妙钦法师患有肝病,导师于正月十七日特地去菲律宾马尼拉大乘信愿寺探望妙钦法师,不久妙钦法师去世,导师为此写了一篇《我所不能忘怀的人》,以为纪念。

  1978年(七十二岁)

  弘化星马之本道老法师于马来西亚金马仑三宝寺发起传授三坛大戒,礼请导师任说戒和尚。此次戒会相当清净庄严,于八月十六日开堂, 九月初四日圆满。戒会圆满后,导师至星洲般若讲堂弘法。在星洲期间,促成演培法师编定《谛观全集》,并为之写《谛观全集序》。

  1981年(七十六岁)

  五月,《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出版。阐明“大乘佛法”,是从“对佛的永恒怀念”而开显出来的。这是费了五年的时间,有一千三百余页的巨著,再加索引,不下九十万字。十二月,《如来藏之研究》出版。

  1983年至1993年(七十八岁)

  九月,导师将《杂阿含经》与《瑜伽师地论》〈摄事分〉会编出版。在“经”的方面,将次第倒乱、缺佚而以余经编入凑数之情形,依研究 的结果改正过来。于“论”的方面,有些是有论而没有经的,经研考而知是出于《中阿含经》,也有属于《长阿含经》的;因此论定为本来是附编于《杂阿含经》, 后来才编入《中阿含经》、《长阿含经》的。另外又撰写一篇〈杂阿含经部类之整编〉(约四万伍千字),附编在卷首。

  民国七十四年(八十岁)

  三月,《游心法海六十年》出版。七月,十八万字的《空之探究》出版,在本书中,导师从“阿含”、“部派”、“般若”、“龙树”,作了一番“空之探究”,以阐明空的实践性与理论的开展。

  民国七十七年(八十三岁)

  四月,二十九万字的《印度佛教思想史》出版。这可说是导师对印度佛教思想发展研究的结论。

  由于著作太多、涉及的范围太广,读者每每无法掌握导师的思想核心,于是在民国七十八年(八十四岁)三月中,导师开始《契理契机之人间佛教》之写作。从“印度佛教嬗变历程”,说明“对佛教思想的判摄准则”,以示“人间佛教”的意义。

  民国七十九年(八十五岁)

  元月六日,导师身体违和;九日,经断层扫描,发现脑部有瘀血,连夜急送台大医院,并于十日凌晨二时手术。手术过程顺利,休养约一个月后,于二月十日出院,移住大甲永光寺,便于升和医院诊视。

  由于国外有学者否认《大智度论》为龙树所造,或想像译者鸠摩罗什多所附加,为此,导师于民国八十年(八十六岁)提出约六万字之《大智度论之作者及其翻译》论著。由昭慧法师代于“东方宗教研讨会”上发表。

  民国八十年(八十六岁)

  福严精舍由住持真华长老重建完成,于国历十月中落成开光,并于精舍举行在家菩萨戒会,由导师与演培长老、真华长老任三师。此次戒会,导师几位弘化海外学友:演培、仁俊、妙峰、印海、唯慈等长老,都远来参加盛会。

  民国八十二年(八十八岁)

  四月,导师将六十年大病以前的作品、《妙云集》出版以后的写作,以及数篇尚未发表的作品,结集成五册的《华雨集》出版。

  导师的写作,主要是:“愿意理解教理,对佛法思想(界)起一点澄清作用”;导师从经论所得来的佛法,纯正平实,提倡从利他中完成自利的菩萨行,纠正鬼化、神化的现实佛教。对于一生的写作,导师自云:“愿以这些书的出版,报答三宝法乳的深恩!”

  1994年(八十九岁)

  七月,自传《平凡的一生增订本》出版,记录一生出家、修学、弘法之因缘。书中自述道:“对佛法的真义来说,我不是顺应的,是自发的去寻求、去了解、去发见、去贯通,化为自己不可分的部分。我在这方面的主动性,也许比那些权力烜赫者的努力,并不逊色。但我这里,没有权力的争夺,没有贪染,也没有瞋恨,而有的只是法喜无量。随自己夙缘所可能的,尽著所能尽的努力”。导师为自己一生所追寻的方向,作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注解。 ”

  国历九月六日至二十九日间,导师在弟子厚观法师等人陪同下,以八十九岁之高龄巡走当年出家、学习、教书、受戒等曾经驻锡之地。此行,导师为了不劳师动众,一切都默默地进行。然一到第一站目的地──厦门南普陀寺大门,突然鸣钟击鼓,方丈妙湛老法师亲自到山门迎接,受到寺众隆重地欢迎。离开厦门,一行人转往宁波天童寺──导师受具足戒之道场。随后,到雪窦寺,以一束鲜花向太虚大师舍利献上最诚挚的礼敬,彷佛回到四十七年前,奉灵峰的梅花为最后的供养。国历九月十二日导师抵达普陀山前寺普济寺顶礼祖庭时,不禁潸然落泪,然而导师很快恢复平静,面对世间无常变化,导师始终以理性来适应,这就是世间呀!

  2003年十月十八日,福严精舍成立五十周年,于庆祝大会上,历届师生齐聚一堂,导师应邀莅临会场,为历届师生开示。导师提示大家:“能多多为佛教教育尽 一分心力,在佛学院修学之后,回到各自的常住,要能够宏扬佛法、让佛法发扬光大。”并且指出“光是浅显的信众教育是不够的,必须加强进一步的僧教育与佛法研究。”最后期勉与会大众齐心努力,让福严佛学院能够永续经营,规模逐歩扩大,教海日渐深广。

  2004年四月三十日(农历三月十二日),福严精舍为导师庆祝百岁嵩寿,邀请历届师生及诸山长老莅临福严,于庆祝大会上齐心恭祝印公导师“福寿广增延,住世利人天”。导师应全院师生之请,莅临会场颁发“印顺导师奖学金”。

  百岁嵩寿过后,由于接见访客过于频繁,导师身体感到不适,于五月十日移住花莲,并在慈济医院接受身体检查,于诊断后,发现导师心包膜积水,情况一度危急。在慈济医院医师团队细心专业地为导师诊疗之下,成功地为导师进行心脏手术,顺利将心包膜之积水导引出来。出院后,就近于静思精舍静养。

  2005年四月十日,导师发烧住进慈济医院检查,发现心包膜再次积水,但因为导师年事已高,是否再作导引手术,医师们非常审慎,希望能先用药物治疗,看看病情是否能有所改善。四月二十六日,导师血压急速下降,医师乃紧急作心包膜之积水导引手术。手术本身非常成功,可是,对一位百岁老人而言,体力也是一大负担,自此之后,身体日渐虚弱,最后,由于心脏衰竭,于民国九十四年六月四日,导师百年的危脆色身,于正念寂静中安详舍报。

  思想精华“诸行无常, 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导师一生将身心奉献于三宝,为“愿意理解教理,对佛法思想(界)起一点澄清作用”而孜孜不倦地写作、讲述。无论内修、外弘,目的就是希望抉发纯正的佛法,并以纯正的佛法在混浊恶世中作大清流,净化人心。导师继承太虚大师的思想(非“鬼化”的人生佛教),进一步地(非“天 化”的)给以理论的证明,其“从经论所得来的佛法,纯正平实,从利他中完成自利的菩萨行,是纠正鬼化、神化的“人间佛教””。因此提倡人间佛教,赞扬印度佛教的少壮时代,认为这是适应现代,更能适应未来进步时代的佛法!

  导师自云:“我的身体衰老了,而我的心却永远不离(佛教)少壮时代佛法的喜悦!”;“愿生生世世在这苦难的人间,为人间的正觉之音而献身!”

  导师深入经藏,净治身心,弘扬正法,利济有情,续佛慧命,为佛弟子树立实践菩萨行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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