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中论》第八次课程 第十五讲之:“真唯识量”的来源

  《入中论》第八次课程总第十五讲之:“真唯识量”的来源

  主讲人: 上明下贤法师

  主办:北大禅学

  时间:2009年5月10日晚

  地点:北京大学二教407室

  “真唯识量”的来源

  真唯识量是一个唯识宗的名相。

  真唯识量的来源是怎么样的呢?

  玄奘大师早年在印度学习,快要归国之前,戒日王开设了一次无遮大会。我们都知道,不管信佛不信佛,是居士还是僧人,来了这个无遮大会都可以吃饭,都可以来讨论经典,在讲经的过程当中也都可以去击掌辩论。为什么开这次无遮法会呢?因为玄奘大师在此之前有一部著作。这部著作来源比较曲折。

  南印度有一位大婆罗门,名字叫般若毱多。他对于小乘正量部的教理敬重得很,认为大乘的唯识宗和中观不值得一提。他写了一部《破大乘论》,有七百颂。

  论中他说,这一部论,信大乘佛教的人一个字都动不了,绝对没办法改变它。在这种情况之下,周边有很多人特别崇拜这部论,读者越来越多,最后把这部论交给国王看了。大家把这部论一直互相传送,乃至于传到了那烂陀寺。

  那烂陀寺当时的住持为戒贤论师,乃是玄奘大师的老师。玄奘大师连自己在那烂陀寺的师兄弟——海慧、智光、师子光,总共四人是公认颇为优秀的。四人中另三人是他的印度同学,自己是唯一一个从中国去的留学生。

  戒贤论师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去应战这部论,不一定有把握,再加上那烂陀寺的寺务多样十分劳神,就决定让自己的弟子去完成这件事。而这四位同学的反应不一样。海慧、智光和师子光三位同学反映出来的态度都不是很积极:“这部论我们也看了,但好像要动他一个字还真是有点困难”。

  在这种情况之下,当时的那烂陀寺也显得犹豫了,从南方一个小地方写的那么一部论,居然把我们的那烂陀寺给难倒了,那该怎么办呢?这时,让人去应战的呼声越来越高,而能够去的就这四个人。四人的另三位反映不积极。

  最后,玄奘大师站出来了,他说:“还是我去吧。”那三位就说:“你有把握吗?”他说:“有没有把握,我去都会好一点:第一,我不是印度人,我是个中国留学生,我就是没取胜别人也会原谅我,说我语言不通什么的,给点台阶也就下去了;第二,如果是我战胜了,那烂陀寺的面子可就争大了,那烂陀寺中的每个人肯定都比留学生强,那个外道却让留学生给战败了。”最后想来想去,大家还是让玄奘大师去了。

  玄奘大师去之前做了好多准备。当时《破大乘论》是七百颂,玄奘大师写了一千六百颂的一部书,叫做《制恶见论》,专门针对《破大乘论》。

  《破大乘论》是恶见,我要制止你的恶见,因此取名为《制恶见论》。这一千六百颂在那烂陀寺一经传开,大家看后,都觉得制服没有问题,那个外道肯定会败下来,不说要动他一个字,会把他所有的字都动掉。大家都做好准备,让玄奘大师去。结果般若逑多在那边听到了消息,他不来应战了:你即使是留学生来,我也不来。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制恶见论》这一部论给当时的戒日王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因为当时还有一些小国家,戒日王作为国王,也是要面子的:在我的国家出了这样非同寻常的人才,而且还有了这么好的大乘佛法的成果,为什么不及早地宣扬呢?

  他内心里面也还抱着护持佛法的热望,下定决心一定要举办一次无遮法会:“这次无遮法会,般若逑多来不来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要把整个印度土地上的大国家、小国家中所有的能人全部聚集起来,不光是佛教的,还有印度教、耆那教、拜火教等等所有教内外高人全部集中过来,对玄奘大师的这部《制恶见论》来进行辩驳。”

  这个无遮法会总共18天,地点选在曲女城进行。

  玄奘大师说:“一般的辩论,我不出《制恶见论》,直接跟他们击掌就可以了。”击掌三、四天,所有上来的都下去了,更多的人发愿立誓写了文书,成了佛弟子、被剃度了。在这种情况下,大乘佛法大放异彩,在印度从来也没有这么样辉煌过。对那烂陀寺来说,这是一段极为辉煌的经历。

  在这之后,玄奘大师认为,这么多人轮番来辩驳,其实论点也不出《制恶见论》的覆盖范围之外。于是就用一个简单的办法,把《制恶见论》核心的宗因喻(就是宗旨、原因、譬喻,是因明核心的三因)给抄下来,才二十多个字,让那烂陀寺明贤法师朗读。读后挂到城门口去。一直到第十八天结束,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改动这二十多个字中的任何一个字。也就是说,当时所有的不同立场,于真唯识量这种佛法正理的辩论格局之下,都已经败北了。

  戒日王坚请玄奘大师骑着宝象在整个曲女城游城。玄奘大师说:“这个我不能同意,我只是个留学生,只是来求学的,这样招摇不符合中国人的做法。”

  戒日王也有办法,他就说:“这是我们的习俗,辩赢了就一定得游城。你不游城就把我们的民族习俗改了,那问题更大,所以一定得去!”玄奘大师就只得坐在象背上游城。

  结束后,戒日王又从曲女城派军队和侍卫护送玄奘大师回那烂陀寺。沿着一条河向上游走,河里使用两万五千艘船,河上一万五千辆象车,就是为了护送玄奘大师一个人回寺里去。

  戒日王再三祈求玄奘大师不要回国。这是个太难得到的奇才。对于当时的印度人而言,得到曲女城如此胜利实在是奇迹。法会上,来自印度的各个大小国家、各个民族、还有各个宗教信仰、各个哲学学派的人不计其数,持的语言也多种多样。据说,玄奘大师前后所使用过的语言大约是96种。这96种有正式使用的语言,也有如西域的丝绸之路上的罽宾国、楼兰等等很多国家不常用的语言,还有印度本土各个小地方、小区域使用的语言。这么多种类的语言,玄奘大师都一人应对,当然智慧非凡,有如神灵。

  戒日王爱才,他觉得,这样难得的人才,在印度很难找到。因此他再三地祈求玄奘大师留下来,在印度弘扬佛法,或者不弘扬佛法,而将国土割让一半给玄奘大师去治理。但大师都没有同意。

  据说玄奘大师是从他自己怀里掏出一把乡土来说服戒日王的,他说:“这把土是我们国家的皇上在我临行前送我的,这把土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学成以后回去,他还在等着我。”戒日王挽留不下,最后送玄奘大师回国。

  玄奘大师的“真唯识量”,如果拿到现在来翻译,我们要了解它,其实还是有一点绕口的。它是一个建立在因明论理框架上的道理。

  宗:真故极成色,定不难于眼识;

  因:自许初三摄,眼所不摄故;

  喻:犹如眼识!

  “宗”,论题;“因”,论据;“喻”,论证;

  在一般情况下,这个比量不能成立,因为在“因”支加了“自许”。“自许”就是自已认为或自宗认为。论证的理由必须是共许的,不能以自宗的是非为是非。但在特殊情况下,这个比量则是可以成立的。其基本思想是,唯识学派主张的色(视觉对象)有两种:定不难于眼识的是“相分色”,即事物依感官而变现的影像不能离开眼识而存在;定难于眼识的是“本质色”,即事物的自体,非是感官所能直接感觉的。“自许初三摄,眼(眼根)所不摄故”的色是“相分色”,是定不难于眼识的。

  到后面我们再一步一步地分开来剖析,我们还要从因明的现量、比量,从唯识的见分相分一步一步开始学。

  不过,你能想得通吗?夫禅宗者,真唯识量,但入信心,便登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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